织女掉在地上,被红线缠绕,大吼大叫着撕扯,结果却越缠越深。

眼见尸新娘就要动手,何雾竹出声:请问可以等一下吗?

貌美的新娘下手一顿,回过头,随后退到一边。

织女还在不断挣扎。

何雾竹跨过满屋子狼藉,走到她面前。

看着织女熟悉的脸庞,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学姐

印象里,最初的学姐明艳动人,在她初次进入大学,对一切迷茫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帮她搬运行李,带她去宿舍教学楼,告诉她哪个食堂好吃

可是现在,她的眼睛浑浊不堪,里面再也没有自己的倒影了。

何雾竹跪在地上,看着织女不断朝自己伸出长满指甲的手,闭上了眼睛。

啪。

一根红线断裂。

织女开始接触线的束缚。

她的指甲也越来越接近哭泣的何雾竹。

旁边的尸新娘就要动手。

姐姐。天殊雪喊住他。

尸新娘停下,转过脸,静静的听着她诉说。

告别要很正式的告别,妈妈是这么说的。雾雾的朋友马上就要去天上,成为新的人类了,她需要一个正式的告别,我们不能打扰她。

天殊雪还是用颇为冷淡的声音说话。

宋嫣雨叹气。

其实,这个女孩也什么都懂啊。

或许只是表达方式和大家不同罢了。

既然尸新娘在这里,何雾竹不会出事,就让她好好做个告别吧。

换成任何人经历这种事,身边至亲还是罪魁祸首,都会崩溃的。

何雾竹这样,已经很坚强了。

学姐房间里,何雾竹毫不畏惧的伸出手,抚摸织女冰冷的面庞,看着她瞳孔流下的血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没有我的话,如果我没有带你回家的话,没让你见到我的妈妈的话,是不是你现在还活着呢?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宋嫣雨捏紧拳头,又松开。

她很想告诉何雾竹,这些事情都不是她的错,是该死的祝寿县,该死的邪教,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是对当事人的伤害。

这件事,何雾竹是摘不清关系的。

对她自己而言,她就是导致学姐死亡的推手。

织女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只是感觉很恨,恨这个世界的一切,也恨面前哭泣的女孩。

她只想发泄,将一切撕碎。

只是依稀的,似乎还记得,记忆当中,有人和她一起走过学校的林荫小道,一起拿着奶茶拍照,笑得开怀。

那个人是谁呢?

织女已经记不清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她大叫着,所有人都去死!

何雾竹不愿意动。

织女的手臂就在她面前挥舞,将她的脸划出伤口,流下紫色的血。

有毒。

痛意从脸上传来,何雾竹的意识无比清醒。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对着旁边的尸新娘道:动手吧,谢谢你。

尸新娘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干脆利落的结果了织女,然后化作一道风,消失在房间里。

何雾竹抱着织女的尸体,一声不吭。

在过了几分钟后,她说道:嫣雨姐,还有雪雪,你们先走吧,我留在这里等一会。

大概还没有缓过神。

宋嫣雨迟疑了一下,然后跑到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一把水果刀。

这个你拿着防身,多的话也就不说了,我们在外面等你。她把刀塞到何雾竹手里。

何雾竹露出感激的神情。谢谢。

好!那我们先走吧,雪雪。宋嫣雨呼唤道。

天殊雪小步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来到地下二楼,先用□□打开锁,然后喜鸦们飞起,排成固定的队列进行法阵操作,没过一会,刻在门上的法阵发出红光,很快就失效了。

门,自然而然也开了。

门开了,雨雨。天殊雪说道,里面有不好的东西,我们要去破坏它。

你说的对,里面都是不好的东西。宋嫣雨回道。

我们要去破坏它。

二人进门。

这里是地下二楼,里面连接着所有楼房的地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地底空洞。

而与之对应的,便是多到可怕的红木牌位。

每一个牌位上,都深深刻着一名牛郎之妻的名字,并且用红色的墨水反复描摹,直至名字刻入木中。

啧。宋嫣雨咂嘴,这要砸到什么时候才能砸完啊。

只听旁边的天殊雪说道:不好的东西就要烧掉,妈妈是这么说的。

烧?

宋嫣雨眼睛亮起,是个好主意,可是我们没有打火机啊。等等我记得我下车之前,有没有往包里放打火机的?我上去找找,雪雪你要和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