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太后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但她听到皇帝说出来后,心里还是非常难受。皇帝还是不信任她,生怕她谋害皇后,这才让贵妃管理六宫,没让她插手,也不肯淑妃插手。

“既然你都安排了,哀家就不多说了。”太后挥手,不想再看见皇帝站在自己的面前。太后这一次没在皇帝的面前说摄政王的不是,她之前说了很多遍了,只怕皇帝不相信,因此,才没有多说。

皇帝见太后不耐烦的样子,自然不准备在这边多待。

他们母子现在就是两看两相厌,太后认为皇帝不信任她,没有给她足够大的权力,而皇帝则认为太后管的太多,还总是偏听偏信。

蒋娇虽然被赎买出宫,但她回到蒋家后的待遇直线下降,待遇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可是蒋娇不敢说不好,她受够了冷宫的生活,即使她被赎买出宫,她也明白她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管她现在是不是清白之身,她去了冷宫,被皇帝说过不是,回来后,家人虽然没送她去家庙,但意思已经摆放在那里。

蒋二爷对蒋娇这个没有用处的女儿,让她暴毙不是,送家庙,只怕也不好送。就只能先养着,等日后,再看如何处置。

“娘。”蒋娇现在只能期望她的母亲对她好些,冷宫的日子太清苦,她怕。

蒋二夫人在蒋家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蒋家上下对女儿的态度,蒋娇怕是废了。她倒是想让女儿过一段时间‘病逝’,给蒋娇换一个身份,日后再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可她不只有这一个女儿,要是东窗事发了,皇帝不在意,那就没问题,要是皇帝在意,那罪过就大了。

“你且好生在府里养着,别去想那些。”蒋二夫人无奈,当初就不应该听大房的话,把女儿送进宫。如今倒是好了,皇后怀有身孕,自己的女儿被打入冷宫后,如今又被皇帝逼着大房赎买回来。

赎买啊,说得难听一点,就跟那些卖身的奴婢差不多。一个好好的贵女,名声就那样毁了,外面的那些人必定不敢上门提亲,没人愿意娶蒋娇的,就算纳为妾室,都不可能。蒋娇虽然出宫了,哪怕她入宫第一天就被打入冷宫,她依旧曾经是皇帝的女人过,没有实质的接触,却有名分。

“娘。”蒋娇红着眼睛,趴在蒋二夫人的怀里,她怕啊。

蒋二夫人明白蒋娇心里的苦,却无可奈何,只能轻拍她的背部。

几天过去,蒋娇的事情传了开来,却没有几个人去蒋家看望蒋娇。蒋娇曾经的朋友都不愿意跟她有过多的接触,一个曾经被打入冷宫的妃嫔,接触多了,对她们的名声也不好。

安平郡主到摄政王府时,就跟林婉清绘声绘色地描述蒋家的事。

“昨儿,蒋家竟然带着蒋娇出去赴宴,你猜怎么着。”安平郡主道。

“被孤立了?”林婉清回答。

“被孤立是小,就是旁边有人说她。”安平郡主感慨,“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冲出来了,叫嚣着要撕烂她们的嘴巴。如今呢,她站在旁边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出来赴宴了。要是过一段时间,倒也好。”

“过一段时间也没多大用处。”林婉清忽然发现,她待在王府听人说八卦,偶尔再说两句,跟那些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似乎没多大差别。唉,这就跟现代的微博头条一样,热门话题,热搜,大家都喜欢说上几句,古代的娱乐真是少。

“就算没多大用处,至少好一点。”安平郡主道,“心里没有那么憋屈,慢慢也能调整好。如今哪,憋屈吧。”

都有堂姐在皇宫当皇后了,怎么就瞎听那些人的话,姐妹共侍一夫,想要入宫呢。要是一开始没入宫,又或者在皇帝的面前直接说不入宫,被皇帝赶出宫,也比入宫被封为丽嫔的第一天就被打入冷宫的好。

被打入冷宫又没得到过宠爱的妃嫔,说好听一点,现在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可是谁敢跟皇帝抢女人,被赎买出宫也没用。

“等着吧,日后还有更加难受的事情,又何止这一点呢。”就蒋娇那个性格,之前那么嚣张,如今什么都不敢说,只怕心里难受得紧,要是蒋家不为她考虑,只怕就只能养在府中孤独终老,安平郡主不禁庆幸,幸好自己是郡主,“蒋家这样的人家,只怕不会让她‘病逝’,给她换身份,除非他们想挑衅皇上。”

安平郡主虽然不懂得朝政,但也知道蒋首辅没少跟皇上对着干,皇后也是蒋首辅逼着皇帝娶的。那么皇上必定时时刻刻想要揪着蒋家的错误,蒋家自然就不会为蒋娇考虑,估计还怕蒋娇给家里添麻烦。

“既然这样,还出去赴宴做什么。”林婉清皱眉,不大明白这些权贵如何想的。

“表面功夫而已。”安平郡主道,“可惜你闻不得那些花香,不然,可以去看看热闹。作诗作词的,没什么意思,就看看她们在宴会上的你争我夺,可有意思了。”

“要是她们知道你看的是这个,只怕心情很不美妙。”林婉清几次出去宴会时,也不作诗作词,不是听其他人说话,就是看着。

“不美妙,她们也不敢说,还对跟你微笑。”安平郡主不怕她们知道,她也直接说过,那些人不还是喜欢靠近她。她的父王虽然残疾,可是兄弟都有些本事,也就有资本那么说,“王爷今天不在吗?”

“去买烤鸭了。”林婉清最近发现邢晟似乎总喜欢让她多吃一点,“顺带处理一些事情。”

这话是邢晟说的,正常的应该是处理事情顺带买烤鸭的,亏得邢晟说得出这样的话。

“之前,长宁侯府的庶子成亲,那庶子真的派人叫你过去赴宴了?”安平郡主好奇,外面都传开了,还有人说是长宁侯府世子传出来的,因为那位庶子原本在侯府十分得宠,要不是御史上奏长宁侯宠妾灭妻,估计长宁侯还宠着他们。

“是真的。”林婉清知道外面的传闻,把一件简单的事情,穿成兄弟倪墙,“可能是觉得我以前在长宁侯府不受宠,就不觉得我的身份有变化,就想着我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人。”

这一点是十分可怕的,得罪人了还不知道,林婉清感慨,林家总有那么几个人认为她还跟以前一样,蠢到极点。要是她,这时候就躲远一点,省得别人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来,想要报复他们。

“王爷没有这么快回来吧?”安平郡主左右看看。

“怕什么,你由没有做坏事。”林婉清轻笑。

“没有做坏事也怕啊。”安平郡主道,“他是摄政王,站在那里,就让人怕怕的。即使我是郡主,我也怕。他的辈分比我大,年纪也比我大。”

安平郡主看着林婉清,幽幽地道,“王爷比你大不少,好在不是续弦。”

“这边是摄政王府。”林婉清朝着安平郡主眨眨眼,“小心有人把你的话转告给他哦。”

“我说你们这样挺好的,王爷成熟稳重,哈哈哈。”安平郡主为自己默哀,她怎么忘了这里是摄政王府,指不定暗处就有人看着她们,“年纪大点也好,能照顾你。”

“当女儿养吗?”林婉清开玩笑道。

“怎么会,你们是夫妻。”安平郡主朝着林婉清做了一个鬼脸,别坑她。

“好了,他刚刚出去一会儿,就你来的时候,他刚出去的,没有这么快回来。”林婉清立即看到安平郡主松一口气。

安平郡主也无奈,摄政王在王府的时候,总喜欢待在林婉清的身边,让她都不敢说话。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离开吧,又觉得话都没有说几句,不离开吧,又得面对可怕的摄政王。即便如此,她还是时不时过来找摄政王妃。

“要不是你是摄政王妃,能吹枕边风,不然,我才不来呢。”安平郡主轻哼一声。

第115章 她不敢接

吹枕边风?怎么吹?虽然林婉清跟邢晟确实躺在一张床铺上,但她还真不敢跟邢晟靠得太近。

“等我吹枕边风,还不如靠你自己。”林婉清真心实意地道,“你希望摄政王记着你吗?”

“那还算了。”安平郡主还是不大希望摄政王记得她的,能让摄政王记得的人,不是跟他亲近的,就是仇敌,再来就是被抄家,罪犯之流。她是郡主,可跟摄政王也不近亲近,让对方记着,显然不是一件好事,“普普通通的就好,别记着,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就成。”

但是安平郡主认为,摄政王极有可能忽略她这个小小的郡主。

“待了这么久,还是先回去。”安平郡主想摄政王今天不用上朝,可能在外面待的时间很短暂,很快就又回来陪着摄政王妃。这时候,她就应该早一点离开,省得到时候碍着摄政王的眼。

“不再坐坐?”林婉清道,“邢晟没有这么快回来。”

“不了,万一出去的时候,在门口遇见呢。”安平郡主有些怕怕的,她敢跟摄政王妃林婉清打交道,却不敢跟摄政王打交道。

林婉清见对方执意要离开,没有挽留。对方来府上,说了一些八卦就离开,是怕她一个人在摄政王府无聊,过来说几句话吧,“喜不喜欢兔子,我养的那两只兔子都很大了,要不,送你?”

“出去后,在街上买两只就好了。”安平郡主没要,她看过那两只兔子,那是摄政王送给林婉清的,她怎么敢要,“小兔子比较可爱。”

实际上,邢晟不是一次两次想着炖了那两只兔子,大家经常吃兔子,却没去吃猫的。所以邢晟在林婉清的面前提了几次,那两只兔子那么大,可以开吃了。

林婉清到底养了那两只兔子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邢晟在想什么,对方就是觉得她总是看这些宠物,不如把这些宠物送去厨房,对方最想送去厨房的是胖猫。

“去吧,改天有空再来玩。”林婉清点头,兔子确实还是得从小养起,小兔子比较可爱,还能放在手心。兔子大了,可爱度就降低了,还让人觉得兔子胖了,可以送去厨房。

待安平郡主离开后,林婉清看向在一旁草坪上蹦蹦跳跳的两只兔子,兔子还是那么有精神。

“还好它们没有生小兔子。”林婉清感慨,兔子生起来,都是一窝一窝的,又长得很快,很容易就泛滥。

“动过手脚的。”初夏告诉主子真相,“两只兔子倒是一公一母,可到底是宠物,数量多了,就该上厨房的砧板了。”

摄政王看兔子长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让人阉割兔子,没让摄政王府变成兔子窝。王府不是养不了那么多兔子,而是兔子多了,那兔子就更能吸引注意力。邢晟可不想跟兔子争夺心上人的注意力,即使心上人看胖猫的时间比看兔子的时间少,但是兔子一多,一点时间一点时间加起来就多了。

安平郡主出摄政王府后,果真在街上找到一家卖兔子的,买了两只小兔子回家。

“怎么买了两只兔子回来?”七王妃看见女儿带着两只小白兔回来,倍感疑惑,女儿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养宠物的人,小兔子那么柔弱,不会被女儿养死吧。

“摄政王妃说要送我两只兔子,那两只兔子是摄政王送给她的,我哪里敢要啊。”安平郡主道,“就说在街上买两只,这不,就买两只兔子回来。”

“还真养啊。”七王妃可不认为摄政王妃下一次会问女儿是否养了兔子,“那就让丫鬟看着。”

“两只兔子而已,我还是看得住的。”安平郡主道,“丫鬟是我的,等于是我看了。”

对于安平郡主的解释,七王妃认了,“你要是不想去摄政王府那边,就不要去了。”

七王妃怕女儿不喜欢那样,在别人的眼里,女儿就是过去讨好摄政王妃的。七王府虽然比先帝在为期间好很多,但是再好也比不过摄政王府,甚至还比不过一些世家、公侯府。

皇上亲政后,七王府看似又好上一些,但难保后面又有其他事情。七王妃想到先皇在为时,他们一家子过的苦日子,现在好了,她也不想女儿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摄政王妃极好。”安平郡主明白七王妃是为了她好,怕她憋屈,堂堂一个郡主,却得去讨好异姓王爷的王妃。安平郡主不觉得她委屈,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可能没有掺杂利益,“偶尔过去说说话还是可以的,摄政王妃闻不得那些花香,极少出来。我过去,她也没使唤我做什么,就是正常的往来。”

安平郡主不怕那些人说她讨好摄政王妃,还有别人讨好她呢。那些人想讨好摄政王妃,还没地讨好。

“别在乎那些人说的话。”安平郡主道,“摄政王妃跟女儿的年纪差不多大,说说话,正合适。那些人惯会那样的,表面奉承你,背地里又说其他的。他们就是见不得清和郡主成为摄政王妃,见不得她好,清和郡主的身份原本比不上诸多贵女。”

安平郡主特别瞧不上那些人,嫉妒就直言,何必在背后说那些,真当摄政王不知道呢。

七王妃舍不得安平郡主受委屈,早年受委屈也就罢了,如今,日子好过了,女儿迟早要嫁出去,就越发不舍得她为了王府做这做那。

“母妃,您别这样,要是传出去,让人误会了,该如何是好。”安平郡主轻拍七王妃的手背。

此时,邢晟已经带着烤鸭回到摄政王府,他极少跟林婉清说起公事,不是想要隐瞒她,而是没有说的必要,对方又不关心那些枯燥的事情。

“安平郡主来过了?”邢晟进门时,就听管家说安平郡主今天又来找王妃了。

因为林婉清时常待在府里,所以邢晟不介意安平郡主她们找她说说话。心上人的身体近来越发好了,脸色也红润许多,邢晟想着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可以多出去走走,她也不用总在家里闷着。

“已经回去了,让她把那两只兔子带走,她都不敢带。”林婉清开玩笑道,“估计是知道那兔子是你送的,怕你不高兴。”

他送给婉清的,因此,安平郡主不敢要,这是不错。可邢晟一直都很想把那两只兔子送出去,特别是那只胖猫。他总是觉得那两只兔子和胖猫很碍眼,它们不怕人,总是喜欢待在婉清身边。它们一开始还有点怕他的,后来次数多了,就不怕了。

“要不要我让人送过去?”邢晟恨不得立刻处理那两只兔子。

“别,会吓到她的。还是让兔子陪着胖猫吧。”林婉清道,“你进宫了吗?”

“没去,就是在外面。”邢晟对皇宫不感兴趣,因为皇后怀孕,太后又想折腾。邢晟没说皇帝的处理方式不恰当,说白了,那都是皇帝的个人家事,他不插手那些事情,至于公务,他想皇帝亲政了,就应学着处理,“十七王爷现在正头疼,林婉玥总是想让他娶她,她时时刻刻想着让十七王爷登上皇位。”

“你们还陪着她玩啊。”林婉清以为他们已经处理了林婉玥。

“放着,要是丽阳夫人他们不听话,就让他们相互折腾。”丽阳夫人到底是林婉清的生母,邢晟不可能要了丽阳夫人的性命,就只能放任他们在外面过活,至于重生的林婉玥,邢晟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林婉玥的前世没有婉清,对方重生前的年纪也不大,且不懂得朝政的事情,重生也没有让林婉玥聪明起来,这样的人放着也没打危险。

被称为没有危险的林婉玥最近十分无奈,她想让十七王爷娶她,因为她没有及笄,那就先定亲,可是十七王爷没有答应她,就算是侧妃,十七王爷都没有应,这让她苦恼得很。

“哥,我们还是回林家吧。”林婉玥想来想去,就想让林明诚去林家,只要磨得父亲去找皇上就可以,她就能让十七王爷帮一把,让他们重新回林家,那么他们的身份说出去也好听一些。

“别想了。”林明诚没有异想天开,不认为林二爷会认他们回去。之前,他们回京的时候,父亲没认他们回去,现在就更不可能认他们回去。他还知道林婉玥不是真的想回林家,而是因为她想嫁给十七王爷,这才想着回林家。

不是林明诚瞧不起亲妹妹,而是他真不认为十七王爷会看上林婉玥,让她当十七王妃。林婉玥就是以为林婉清能成为清和郡主,能成为摄政王妃,那她也能成为十七王妃,真真是蠢,这样的事情就等于奇迹,奇迹怎么可能发生了一次又一次,还都发生在林家,发生在一对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上。

就算十七王爷真想娶林婉玥,只怕皇帝和摄政王都不允许。

“难道你就不想回去吗?”林婉玥道,“你是嫡长子,家里的一切就该是你的。”

“每次都重复一样的话有意思吗?”林明诚最近时常听到林婉玥说这样的话,他不可能上当的,更不可能成为她的踏脚石。她站在背后什么都不做,让自己冲到前面,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第116章 信件

林婉玥不想每一次都重复一样的话,可是她真的没有其他的理由。偏偏林明诚总是无动于衷,都说财帛动人心,林明诚不动心,她能有什么办法,就想着多说几次,他就动心。

“林明宇中了二甲进士。”林婉玥又道,“父亲如今格外看重他,外头都说他是我们二房的嫡长子,压根就没有你的位置,你的存在就那样被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