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夏,九点钟的太阳已经足够让人汗流浃背。

但是五个人却不敢停下狂奔的脚步,扛着摄像机,背着双肩包,像兔子一样疯狂逃命。

团队精神,就是默契。

当大家感觉不对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吴迪的警告。

“即使白天不危险,也不保证它不出来觅食。”

他们只是往上走了几百米而已......谁能想到石头缝里还有人?

队长老徐只是一个手势,大家就立刻屏声后撤,然后沿着山路一路狂奔。

跌倒了,滚一身土;胳膊肘破皮了,也不在乎......

当五个人屁滚尿流跑回六饼家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直接虚脱在大门口。

吴迪和小曲赶紧出来查看:

“这是怎么了?见鬼了?”

老徐坐在地上,感觉两条腿已经不是他的了:

“是......鬼办事儿呢,让我们赶上了。”

吴迪一滞,在村里呆了几天,他知道这里说的“办事儿”是什么意思。

“胡说,只有一个母的,怎么办事儿?”

老徐不想争论,只顾着喘气。

谭奶奶和陆雪梅端着几碗水出来。

“来,喝点水。跑了太久,不能猛灌,容易炸肺。要小口呷着来。”谭奶奶体贴地说:

“歇一会儿,今天又有蕨菜吃,我今天腌制好,明天你们回京带着些。”

老徐感谢道:

“吃您的饭菜我都胖了,我住的那家大娘每天都给我们留饭,可是我就想在您这儿吃,让您受累了。”

谭奶奶乐开了花:“不受累,快进屋坐吧。”

老徐站起身,拍了拍土,对几个人说:

“快看看,都哪里受伤了?赶快擦点碘伏处理一下。”

其他几人也纷纷查看自己的身上。

因为上山都穿着长裤,多数的划伤都在手臂上。

陆雪梅开始给几人消毒。

这时,老徐发现了不对。 摄像师连宝坐在地上发直,摄像机倒在一旁。

“小连,你怎么了?”老徐过来戳了他一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小连张着嘴,眼睛直视着前方,身上一动不动。

“他是吓坏了吧?怎么傻了呢?”

谭奶奶听到这话,赶紧跑来:

“你们刚才是经历了什么事儿?怎么这个孩子还吓掉魂了呢?赶紧叫一叫。”

“这,这该怎么叫啊?”老徐有点摸不着头脑。

“快,把他扶进来,外面太热了。”

到了屋里坐下,让小连在椅子上坐好,谭奶奶拿出一个盆子,一个擀面棍,对着小连的耳朵敲起来:

“孩儿家来吧!孩儿回来!孩儿家来吧!孩儿回来!”

敲了一会儿,无济于事。

吴迪给老徐打了个手势,老徐赶紧出门来。

“你们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狼狈?”

“我跟你说了你不信,我们就想取个好景儿,好角度,就往上走了走。当时就听见石头里有男女在哼唧……我说你也不信。对了,当时小连离的最近,他吓傻了。现在也回不过神儿,这可如何是好!”

吴迪心情复杂,赶紧去向章弘昱汇报。

“这种情况看来,山鬼不止一个?”陆雪梅摇摇头,“山鬼多是怨气较重的女人所化,如果成双成对,她又怎么会抱怨,怎么会再去勾引世间的男人呢?”

“可是老徐他们五个人都听见了。”吴迪很无奈。

章弘昱沉思了一会儿,对吴迪说:

“谭贾那里,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他还挺着大肚子站到门外骂了半小时。不过,没什么用,水泥很厚,已经干透了。”

章弘昱点点头,真相呼之欲出,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一个答案。

......

甘甜睡醒了,近午的温度升高,身上汗涔涔的。

听说了小连的事以后,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符纸,来到正屋。

这张符纸是从京都出发前李金生给她带的,回魂符,如果受到惊吓痴傻发怔,可使用。

她把符点燃扔到水里,谭奶奶赶紧接过:“是要喂给他吗?”

甘甜笑笑:“这个不能喝,给他抹在天灵揉搓,就像洗头一样,呼唤他的名字,直到水用完为止。”

“连宝,回来啦......”

喊了有三分钟,就在老徐和吴迪的嗓子都快冒火的时候,小连的眼睛转了转,嘴合上了。

身子坐立不稳,向地上倒去。大家赶紧接住他。

马上,响起了浓浓的鼾声。

“哎?这......这就睡着了?”老徐直接气笑了。虽然无奈,好歹人是救回来了。

老徐看着一身宽松运动装的老板娘,心里充满了好感。

一个员工也值得这样上心关注,亲历亲为。看来是个良善的。

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江乙集团大有可为。

......

下午,谭品用仅有的一只手拎着一只筐回到家。

正在和小小一起玩耍的六饼,见爸爸回来了,赶忙迎了上来,接过爸爸手里的筐:

“爸爸,你又去采蕨菜了。”

“是啊,蕨菜就要过季了,趁这个时候多采一些。”

把蕨菜放在水井旁,就去洗手。

他洗手时,不经意间在院子里,扫了一眼。

“六饼,家里人挺多呀!”

“是的爸爸,摄影组的几位哥哥今天上山拍摄,回来以后就准备吃晚饭后再回去。明天一早回京都了。他们说奶奶做的饭好吃。”

谭品低头想了一瞬,随即笑道:

“是啊,奶奶做的饭好吃。”

这时,甘甜从屋子里出来,来到院子里,端着一个水盆。

“您也上山了?”

“对,采一些菜。”谭品笑着说。

“六饼真是听话。又贴心又懂事。他是属什么的?哪一年生的?”

谭品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慌乱。

然后憨憨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你看我这记性,儿子属什么都忘了。”

甘甜笑着说:“这也正常,听说,您结婚第二年就生了六饼,您是哪一年结婚的呢?”

谭品的脸憋的通红,只好尴尬说道:“这个......还是需要问我妈,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甘甜笑了笑,说道: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说完回了房间。

谭品看着甘甜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恨意弥漫开。

他咬紧了后槽牙。一个恶毒的想法渐渐滋生。

这时,睡了一大觉的小连终于醒来,他抻了一个懒筋,走到门口。

看着正在洗菜的男人,在跟自己的儿子说话。

“爸爸,你帮我把弹弓拿下来。”

“马上洗完,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