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说了一上午的话,有些口干舌燥。她拿了一个纸杯,到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

忽然,她的手抖了一下,水洒了一地。

她的心开始疯狂跳动,像是被割掉了一块,疼痛难忍。

她知道这种感觉,这是母子同心结的反应,孩子要出事了。

甘甜扔掉杯子,跑到芬然的办公室,来不及说话。捂着胸口,猝然倒地。

“甘甜,你怎么了?怎么回事?快来人呐!”芬然大叫着赶紧拖着笨重的身子向前去查看她。

正在开会的大禾听到妻子的呼喊,赶紧跑过来。

几个人扶着甘甜在椅子上坐下,祝姐拿了水来,给甘甜稍微喂了一点水。

“她捂着心脏,是不是身体不太好?”祝姐是真心担心甘甜的,最近的相处下来,她是真喜欢这个新来的小年轻。

不抢单子,尽心做事,有大单子都是一起做,并不自私。而且这姑娘是真优秀,鉴定护理售前售后、电话回访、客服接访、上门回收、接待外国顾客样样都行。

长得好看又不矫情,能力过硬却不嚣张,这样的女孩子,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试想,谁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同事呢?

甘甜喝了水,稍微有些缓解,悠悠醒来。她挣扎着要站起来,被芬然按下去。

“你快休息一下,别动。”

小助理紧张地握着手机:“姐姐,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要叫救护车了。”

甘甜的眼泪唰唰流淌:“我要去找我的孩子,她要出事了,我现在要去。”

芬然想起甘甜的情况,马上说:“大禾,你开车带甘甜去找孩子。”

骆家北马上说:

“我去吧,大禾还要开会,下午合作方立等要方案。我现在方便,我带她去。”

芬然抬起头,看着骆家北,有些意外。

从什么时候开始,骆家北不再针对甘甜了呢?

这次居然挺身而出,让人意想不到。

骆家北不容拒绝,走过来,绅士地扶着甘甜的胳膊。

“缓慢站起来,不要急,我们直接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

安爵被打肿了半边脸,蹲在地上,抱着已经昏迷的妻子。

怡宝瞪着眼睛,一言不发。小小的身子被按在台子上,锁住了手脚。

没有求饶,没有哭闹,更没有惊恐。

她看着眼前拿刀的老头,鬼魅一笑:

“老头,你活不长了,我李爷爷会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他会为我报仇的。”

拿着刀的手一抖,正要切下去,这时,从窗外飞进一只长着翅膀的大绿虫子,一口咬在他裸露的胳膊上。

他一吃痛,刀掉在了地上。

“啊!滚开!你这虫子,你居然敢吸我的血!”他拼命甩手,用力甩,终于把虫子甩到墙上。

“叭”粘到了墙上,不动了,喝血喝足,进入休眠状态。

“妖孽,你居然敢冒充爷爷我?”别墅大厅门被一脚踹开,池家在外把风的几个大汉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动弹不得。

“池二,你好大的胆子,池家在大杭没有我安家支持,你以为能有今天,忘恩负义的东西。”六子握着一尺长刀,对着池家门口用来做屏风的博古架就是一刀。

博古架一分为二,应声倒下。古董哗啦啦碎了一地。

池二看着眼前的光头,大惊失色。

“安家六爷?”

六子看着安爵高高肿起的脸,和昏迷不醒的兰灵,冷哼一声:

“畜牲,恩将仇报。” 他正要冲上去,被李金生拉住。

“手上别沾了案子,给老太太带来麻烦,让我来解决吧。”

李金生向前三步,瘦弱的身躯散发出无穷的力量和强大的气场,让人忍不住退开。

池二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老头,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转过头,看了看跌坐在地上不停发抖的另一个老头。

出了脸部的缺陷,二人几乎一模一样。

“你……你是谁?”池二问道。

“我是李金生,你们传说中的易经大师。”

池二有些口干舌燥,跟见了鬼一般,他指着旁边那个:

“那他是谁?”

“他是个冒牌货,你被他骗了。”李金生淡淡说道。

池二神思飞转,摇头道:

“不对,骗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他怎么知道我……”

池二一抬眼,别墅四面被围满了人。

个个精壮老成,面无表情。

“他知道你什么?知道你曾到过去转了一圈,娶妻又分离?”

池二看着李金生,脚底生寒。

李金生大步走到怡宝身边,打开锁扣,把她抱起来。

怡宝见到久违的亲人,再也控制不住,委屈得无以复加,哽咽道:

“李爷爷,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特别坚信。”

李金生红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有了自己要守护的人,如果谁敢触他逆鳞,只有死路一条。

六子使了个眼色,几个保镖跑到安爵身边,扶起他。想把少奶奶抱到车上去。

“你们走开,我亲自抱。”

安爵困难地站起来,把妻子背在身上,艰难地往外走。

池二还没从震惊和恐惧中清醒过来。

李金生把怡宝放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来到手术台后,看见冒牌的“李大师”正在土遁。

大理石瓷砖已经破了盆口大的洞。

他的身子已经进去了半截,只剩个上半身还在奋力地往下蹲。

六子冲过来,笑了笑,稀奇得够呛:

“靠,老子是蟋蟀,你她妈是土鳖?还会地遁?在野外还方便行事吧?这大理石水泥的,你不疼吗?”

李金生看着那半边萎缩的脸,忽然问道:

“一个俊美的后生,擅长玩儿火,在京都跟我斗法,已经自焚身亡了,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徒弟!”

李金生点点头:“你徒弟不是死在我手上,他是技不如人,自食恶果,道上的规矩,你不该寻仇。你为什么还要假扮我,还要动我的家人?”

“我……”

“你到底活了多少年,害死多少孩子?”李金生像拔萝卜一样一把将他从地里“拔”出来,扔到地上:

“如果我看面相没有错的话,你是康熙五年出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