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听着电话“嘟嘟”掉线以后,并不着恼,再打一遍。

“你好,你欠秦简的钱什么时候还?”

“你说你是秦简的妹妹。那我告诉你,秦简是东北人,你这是山东号。秦简是独生子,根本没有妹妹。”对方硬气得仿佛甘甜就是个犯罪分子:“你就是个骗子。再给我打电话我报警了。”

“我是他的妻妹,他的妻子是我的……”

“嘟……嘟……”

又被挂断了。

甘甜终于气的鼓鼓,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种无视。这分明就是个老油条,丝毫不提他欠钱的事实,一直在东扯西扯, 仿佛他比别人要有理。

她给第二个人打电话,居然连接都没接,直接被挂断了。

连打两遍,都是挂断,发过去的短信也石沉大海。

第三个电话,她都没有信心去打了。

这怎么办呢?

她平息了一下心情,让自己静下心来,然后重新拿起手机。

“你好,哪位?”居然是娇糯的女声。

“你好,我是秦简的妻妹,你欠秦简的3.2万元,能不能现在还一下?欠条我可以给你。”

“妻妹?”对方“哦”了一声。

“你是甘美的妹妹?”口气里尽是不屑和轻视,语气很慢,也很慵懒。

“对,我是甘美的妹妹。姐姐把家中托付给我,现在我需要用钱,我看欠条的日子已经到了,你是什么还钱方式?见面还是打款?”

女人与女人之间,甚至不需要挑明和见面,几句话就能分出敌我,这个女人,绝不是仅仅欠姐夫钱这么简单。

“哦……让我想想……甘美到底在哪儿呢?她连讨债都要让妹妹出头,这么怂吗?”

“请你放尊重点,我姐姐还轮不到你来说,现在是你欠钱没还,不是我欠你的钱。”甘甜气的不轻,这女人明显不把姐姐放在眼里。

“小姑娘,涉世未深啊,呵呵,难道你不懂,在这个时代,欠钱的才是爷吗?你跟我这么大呼小叫的,爷不高兴,”对方呵呵一笑,“我不想还了,就这样,我会拉黑你。”

“嘟……嘟……”电话再一次被挂断。

甘甜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她气的头晕脑胀。这个女人,到底跟姐夫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向姐夫借钱?

心里没来由的不安。

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来精神不济。

养成良好蹭饭习惯的蔡晶莹,看着甘甜无精打采的样子。对周姨说:“周姨,甜姐是怎么了?”

周丝萍说:“追债失败了,人家欠钱不还。”

蔡晶莹端着碗凑过来:“姐,用钱吗?给你拿十万花花。”

甘甜看着小姑娘认真的表情,笑着说:“还不到求你救济的那一步,我今天先跟经理申请预支一下工资,如果不成,我再去求蔡土豪。”

“你跟我,还求不求的。有事你就说话。”蔡晶莹已经在心里认定了甘甜这个姐姐,这话说的真心,丝毫不作伪。

吃完早饭,甘甜照例是送两个小朋友入了幼儿园。然后坐上蔡晶莹的电动车,正准备去培训,刚走了不远,一辆福克斯拦在前面,停在了路边。

蔡晶莹看着车上走下来的男人,眼睛眨巴眨巴,“甜姐,找你的吧?”

甘甜看着雷社彪从车上下来,心中疑惑。

“甘甜,我顺路经过,上来吧,我们一起去公司。”

甘甜看了看蔡晶莹,刚想拒绝。

“哎呀,糟糕,我上班打卡要迟到了,姐姐,银行规矩可严了。迟到罚200,我得走了。”说着,骑上电动车就跑。

“姐,你就坐同事的车吧。晚上见啊!”瞬间溜之大吉!

雷社彪笑笑,打开副驾驶,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甘甜也笑笑,硬着头皮坐上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十分懂得如何拒绝这个男人。

上大学的时候,她知道避开不必要的情感纠葛。最后小心谨慎,选择了资质平平同为老乡的技术股,陆靳。

离婚以后,面对何强的表白,她知道不喜欢,就不要给希望,所以她明确拒绝了何强。

可是,和这个大块头,相识于救助之中,到现在也认识没有多久。为什么就有一种亲切的熟悉感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反感坐他的车。和他聊天也感觉有共同话题,培训中的观点也能达成共识。

难道她内心当中,喜欢这种阳光,帅气,高大健美类型的男人?

胡思乱想中,她们已经走到了培训会议室。

章弘芸看见两个人联袂而来,步伐一致,说笑嫣然,仿佛一对璧人,般配无间!

她看得呆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几年之后,他们冲破重重阻碍,章弘芸终于看着五弟身边的女子,成为他的妻子,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

中午,甘甜协助会务为大家发放工作餐,发完以后回到座位。雷社彪已经在他旁边了。

“我听芸姐说培训的第六天,你去机场接讲师?”

甘甜抬头看了他一眼,“是的,芸姐说会给我派个司机。”

“已经派我了,”雷社彪笑一笑,“我陪你去。”

甘甜笑着说:“好的,彪哥。”

一直偷听二人说话的章弘芸,想起这滑稽的名字,没忍住,一口饭喷到了前排小李的后脑勺上。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她:“芸姐,店长,你没事吧?赶快拿水来!”

有两人赶紧过来收拾。

甘甜似乎猜到芸姐在笑什么,尴尬地说:“不管我是称呼你雷哥,还是彪哥,都好像是在拜山头儿一样,无形中我成了一个马仔。”

雷社彪看着憋得辛苦的二姐,想了想,对甘甜说:“我在家中行五,你叫我老五吧。这样就不会觉得别扭了。”

甘甜赶忙点头,“这样也行,老五叫的顺口。”

在某人的心中,一棵喜悦的种子偷偷发芽,拱破了土壤,冒出头来。

这平凡而紧张的相处的日子,竟成了每天早上最美好的期待。

一天的培训结束,甘甜把章弘芸拉到了一边。

“芸姐,有个事,我知道这个时候开口不合适,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甘甜犹豫着说:“我能预支第一个月工资吗?我姐姐的房贷要到期了,可是我没有钱,连……连生活费也快……快没了。”

甘甜的脸通红,半低着头,心里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