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贱丫头的死亡根本就兴不起什么风浪,尤其是在小燕心怀不轨觊觎楚丞相的时候,后院的姨娘们只恨不得亲手掐死她,谁还会在乎她的死活呢?

至于小燕的家人,自从签订了卖身契之后小燕就是楚家的人了,生死荣辱全都由主子决定,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没有人会去在意。

楚雪鑫也无暇顾及一个奴才,小燕是个很好的眼线,能够帮她监视楚雪兰顺便挑拨对方和楚雪柔的关系,可这是在她能够自身难保的条件下。

现如今她自身难保,谁又会去在意一个轻如鸿毛的弃子呢?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

楚丞相的四个女儿年龄相仿,都已经是十几岁该是定亲的时候了,楚雪霜被人撞破和林飞明的丑事,这辈子就等于是彻底的绑在一起了;楚雪柔前段时间在清和公主的宴会之上出丑,被满京城的公子们占尽了便宜,以后也难以找个好人家。

仔细算算,楚丞相膝下也只有雪兰和楚雪鑫两个女儿还完好了。

女儿在这个社会就是用来联姻达成势力结盟的,虽然残酷这也是难以掩盖的事实,家族给予你荣耀富贵替你谋得好姻缘,自然也要用你来完成某种目的,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楚丞相还算是人道的,替女儿选择夫婿还算是尽心尽力,楚雪鑫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这让她怎能不慌张呢?

她要嫁的男人应当是当世枭雄,是个顶天立地身份高贵的男人,怎么可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嫁了?于是惯来默默无闻的楚雪鑫难得的蹦哒起来,露出了马脚。可是她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中庸之道,再大的事情也没有自己的终身大事重要。

“父亲,我是妹妹又怎么可能在姐姐们的前面嫁人呢?还是先讨论大姐她们的事情吧!”楚雪鑫面带微笑,双手不自觉地绞着帕子。

楚丞相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声音低低的夹杂着威严,“你大姐的事情不必说,你二姐我自有打算,你四妹有了人家,所谓的长幼有序我是不在乎的,你不必说了。”

他早就已经给楚雪鑫定好了亲事,对方是山阳侯的庶子,身份贵重长相俊逸,配楚雪鑫绰绰有余。他和山阳侯的关系一直以来都不咸不淡,正好趁着这次的婚事修补一下关系。

“山阳侯的庶子身份不差,以后你好好的和他过日子吧!”

楚雪鑫差点咬碎银牙,山阳侯的庶子虽然不错可也只是个庶出的而已,等山阳侯一死他就是白丁一枚,她才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可是她却忘了,她自己也是庶女,和山阳侯的庶子相比还要差上很多,最起码这位庶子的亲生母亲是个得宠的,手头上有不少好东西。她看不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她,要不是看在楚丞相的面子上他们才不愿意娶一个小小的庶女。

对于雪兰,楚丞相已经有了想法,楚雪柔眼见着就毁了,雪兰倒是个十分出色的长相漂亮性情好,除了身份哪里也不差,再加上周姨娘是个懂事的,他决定把周姨娘扶正。

不仅是给多年辛劳的周姨娘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也是为了提高雪兰的身份,到时候能够嫁给豪门权贵,对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好处。

楚丞相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当天晚上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宣布了这个消息,周姨娘如坠梦中高兴的差点落泪,其他人则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人,可无论其他人是个什么态度都不能影响楚丞相的决定,第二日他就写了奏章禀明皇上。

令楚丞相没想到的是,皇上这里答复的十分迅速,比以前下圣旨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让他万分不解,直到手里那道圣旨脑袋依旧是晕乎乎的。周姨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这么多年的愿望甚至都已经放弃了,竟然就这样实现了。

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能失态,只是抱着雪兰的肩膀,肩膀一耸一耸的十分激动。

“杂家恭喜丞相大人,丞相夫人。”来宣旨的太监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来喜,白面无须面带笑容,是个笑面虎一般的存在,为人圆滑世故精明强干。

哪怕是对待皇亲国戚,来喜也都是淡淡的不偏不倚,这次对楚丞相格外的热情,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楚丞相塞给了来喜一叠银票,拉着他走到一遍,“这事情……公公可否明示?免得本官行差踏错。”

来喜来者不拒,笑眯眯的把银票塞到袖子里,挥了挥手上的浮尘,“二小姐是个有福气的,齐王对此喜爱的紧呢!”

话说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皇上的亲弟弟齐王萧煜看上了他的二女儿,皇上这是在抬举他们家,给二女儿的身份铺路呢!楚丞相被这巨大的馅饼咋的头昏,握紧拳头才清醒,笑容满面的送走了来喜。

雪兰看着在一旁笑容满面的楚丞相撇了撇嘴,肯定是萧煜做了什么走了后门,不然的话扶正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入的了皇上的眼呢!这是在铺路呢!

有了来喜的暗示,楚丞相做事就越发的无所顾忌,反正有皇上在后面撑腰,以他当然不怕了。本来扶正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喜事,只能算是名份上的转正而已,从此以后改了族谱,周姨娘就是楚家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雪兰等就是嫡出的子女了。

楚丞相为了给周姨娘造势,顺便让雪兰嫡女的身份得到大伙的承认,低调行事的他倒是男的大肆铺张了一回,专门请满京城的勋贵来参见宴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楚雪柔禁足刚解除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差点被人气晕过去,她这是被人放弃了吧?为什么她狼狈不堪,周姨娘她们却是风光得意,马上就要取代她的地位了,她怎么允许?

“楚雪兰,周姨娘,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你们永远都别想踩在我的头上。”死死的握紧拳头,尖细的指甲陷进肉里,手掌的疼痛却比不上心疼。仇恨和怨毒的感觉席卷全身,蚀骨的疼痛让她的脑袋处于疯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