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你的,我看看。”老板拿过样品翻着看了看:“这是生日蛋糕用的吧?”

“嗯,生日蛋糕,糕点,面包,月饼还有薯条汉堡,披萨盒,反正,食品包装这一块都能做。”

“挺好看的。”老板把样品塞回拎袋放好:“没这方面的熟人。跑这远你们能划算吗?”

“发零旦呗,成本也不高。这边没有卖餐巾纸的呀?”

“也有,贵了,这东西一天到晚得多少啊,不算成本哪?也就是人家大饭店用用,我们这不行。”

“多少钱?这边。”

“两块多一包,用不起呀。”老板抻了个懒腰。

“那便宜你要不?”

“多少钱哪?”

“一块五,你要整件要算你一块二,要不?”

“真的假的呀?”

“真的呀,我哄你是孙子,你要不要?要我打电话给你发过来。”

“一块二啊?那到是真行,一整件是多少?”

“一千,这东西又放不坏,也不占多大地方,放着慢慢用呗,你开店又不是开一天两天的。一千不多。”

“到是。”老板抬手在头上抓了抓:“你等下啊,我去问问边上的。”起来出去了。

张兴隆也没在意,一口鸡蛋杮子一口干豆腐的吃着。这边的干豆腐和沈阳那边味道不太一样,还能接受。

吃完饭擦擦嘴,和服务员要了碗开水,点了根烟休息,拿出名单来想着自己先去哪儿。

正思量呢,老板回来了,坐到张兴隆对面。、

“兄弟,我一次发五件,我那件给我个底价,行不?”

“五件啊?这都要靠根了,便宜不了多少了。我又不是专门卖纸的。”

“能落到多少?”

“九毛五,发零旦的费用都没加上。”

“行,我给你一块,你给发五件过来吧,一件一千,四件一千二,对吧?”

“行,哥你敞亮,也别一千了,就九百五,我不挣你那五十块钱。”

张兴隆拿出合同来,和老板签了一下,老板付了一千块订金。

这时候的东北还是个特别讲诚信的东北,人在社会上混,讲究一口唾沫一个钉,拍了胸脯就得算数,人都要脸,所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层皮的理念相当深入人心。

而且说句实话,东北人办事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大都是直性子。后来亏吃多了,一点一点把这点精气神给耗没了,随了大流。

没办法,全国人民都在变,你不变就得等着被人骗。

张兴隆给王军打手机:“王军,你去南二弄五件餐巾纸帮我发到哈尔滨来呗?”

“嘿嘿,张哥你这是,改行啦?”

“不是,刚下火车,有个大哥要,开饭店的。”

“多少啊?”

“五件,发到哈尔滨南岗区……”张兴隆把地址念了一遍:“记住没?电话就留我的。”

“你等一下我写一下吧,这我上哪记去。”王军那边去找笔。

一听他就是在公司,听到内勤小王的声音了。

“有我份不?电话费贵呀,我还得给你垫钱。”王军记好地址笑嘻嘻的问。

“有,等我回来的。越快越好啊,我不一定在这边呆多久。”

“中,等信儿吧。”王军挂了电话。

“行了,到了我直接给你送过来。”张兴隆起来收拾东西背上皮包和老板告辞。

也没走多远,就在松花江街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

这时候东北的整体消费不高,小旅馆一天也就是四五十块钱,多人间。

宾馆酒店他住不起,公司一天只给七十五块钱补助,这会儿的宾馆酒店都得两三百三四百一晚上。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起早,张兴隆开始拎着样品出去找客户,先去了名单上的地方。

第五天,餐巾纸发到了,这会儿的物流不提供送货,都得自己去货场取,写的那个收货地址其实都没什么用。

张兴隆找了个小货车把货提出来送到饭店去,收了尾款,一共收入五千七百五,刨除零旦的费用还有成本,挣了小三千块钱。

从南二马路批发只要五毛五一包。这就是信息的重要性了。

找了家银行给王军汇了三千五回去,两千九的成本,六百块的分利,自己净挣两千二百五十块。

哈尔滨,绥化,伊春,鹤岗,佳木斯,松原,长春,辽源,张兴隆开始了长途奔波,火车咣当咣当的节奏成了他生活中的主题曲。

其中被当地人威胁过,也打过架,好在他走的时候听了赵宪民的,随身带了把刀,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从此以后他也养成了出门随身带刀的习惯。

八月底,秋老虎正在肆虐,整个东北大地一片闷热。

陈鹏和峥智他们去上海了,参加什么包装节,就开着峥智那辆粉色小跑车去的,听王军说那车挤了七个人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长途汽车吱的一声停在马路边,车门打开,车里顿时凉快了不少。

“公主岭到了啊,下车的赶紧。”售票员喊了一嗓子。

张兴隆拎着样品背着皮包从车上跳下来,抻了个懒腰四下打量了一圈儿。

公司给的客户名单上并没有公主岭,他过来是因为有个qq好友是这的,听说他在辽源就约他过来玩儿,反正也是跑业务,到哪也无所谓,他就从辽源坐长途汽车过来了。

一路上大部分走的都是农村土路,荒山野岭的,长途车差点把他给晃散了架,不过也算是见识到了一路上的风土人情,和辽宁那边大不相同。

虽然说黑吉辽三省在风俗饮食以及方言上大同小异,但具体到下面乡间还是有些差别的。

打通对方的电话,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对方叫他过去公主岭农贸市场。

张兴隆打了辆车来到农贸市场,他的那个网友已经等在路边了,是个挺精神的短发女孩,能有个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的还挺漂亮的。

这边算是市中心了,看过去都是盖的新楼,和城边上的土路农院完全是两副样子。

女孩说叫刘英,也不知道真假,带着张兴隆去了她住的地方,说是租住的房子,在一栋新楼的五层,三室结构,她说另外两间住的是她朋友,都没在。

进了房间,张兴隆放下东西去洗了把脸,突然有人敲门说收什么费,张兴隆也没听清,刘英和对方讲了一会儿过来问张兴隆有没有钱先借她一百。、

张兴隆也没多想,拿出一百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