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阅忱能看不穿这点小伎俩?

看怕不说破罢了。

再说了,让她尝尝苦头就够了,她气性不好,一会儿该哭了。

顾阅忱表面一副根本“不想理你”的表情,但是又心疼,黑着脸摸上了何田田的下巴。

卡卡!

一秒钟复位。

“嘶~”何田田摸了摸酸爽的下巴,扭头看向顾阅忱时,眼眸里已经迸出了火光。

“都怪你!”

雨点般的小拳头在他胸膛上砸了半晌,何田田这才解气。

顾阅忱一脸生无可恋。

恩将仇报,诠释的太到位了!

顾阅忱居高临下盯着她,面色很是不爽:“你想干什么?”

何田田挑眉:“这话应该我问你好吧!你想干什么呀?”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下巴,不忿瞪了他一眼。

顾阅忱:“你说呢?”

何田田瘪嘴,说个屁!

不想说!

下巴酸着呢!

她不开心:“你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刚刚万一我不小心咬上自己的舌头,我今儿就挂了,好吗!”

顾阅忱脸色一沉:“明目张胆的冲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还想着伸舌头?”

想作死,你直说!

何田田:“投怀送抱?我什么时候……好吧,是,我就投怀送抱了。”

我做了就认,从来不虚。但是,伸舌头是什么鬼?

顾阅忱见她竟然亲口承认了要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醋坛子彻底翻了个儿。

何田田可没想那么多,只是不爽:“男房客,你管的实属有点宽,妨碍到了我,知不知道?”

顾阅忱眼眸微眯:“妨碍到你了?”

何田田:“对,就是……啊……”

话没说完,身体已经悬空,整个人被顾阅忱扛了起来,直接朝厅门外走去。

“顾阅忱!”

“你疯了呀!”

“这么多人看着呢,赶紧放我下来呀,我要脸!”

何田田小拳头在顾阅忱身上一顿捶,奈何惹怒大魔王,人头算是送到家了。

“哥,哥~”

既然搞不定顾阅忱,何田田只能拼命冲盛享挥舞手臂:“哥,救我……”

哥……哥?

五分钟后。

停车场。

顾阅忱象征性的跟盛享握了下手,眼角余光却斜在何田田身上。

脸都被你丢尽了。

何田田挑眉,怪我?

你咋那么会呢!

瞪我?

再瞪我一下试试!

何田田顺势抱上了盛享的手臂,我娘家人在这里,你再瞪我一个试试!

看把你能的。

盛享把一切看在眼里,忍俊不禁:“多大人了,还这么调皮……”

他还跟从前一样,习惯性的想要伸手去揉何田田脑袋,抬手之后却摸了个空。

何田田已经被顾阅忱拉到了自己怀来。

盛享好看的手僵在半空中,抬眸看向顾阅忱。

顾阅忱弯唇:“她最讨厌别人摸脑袋了。”

这颗脑袋,他摸的,别人摸不得。

别说表哥,亲哥也不行!

盛享见状,不免失笑。

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笑道:“是吗?那我应该会是那个例外。”

他笑着看向何田田:“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我摸她脑袋,没事儿就喜欢拿小脑袋蹭我~”

抬扛是吗?

身为律师,盛享从没怕过谁。

我看着长起来的妹妹,摸摸头都不成了?

她是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

四目相对,光是眼神就已经过了许多招。

顾阅忱不动声色:“以前是以前,人都会变。盛先生单身吧?难道不知道头发对秃秃女孩的意义?”

秃……秃秃女孩?

顾阅忱这话就……就挺秃然的!

何田田下意识抬手捂上了自己脑壳,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咒我!

不光咒我,还损我最爱的大表哥,男房客你完了!

顾阅忱瞧着她横眉竖眼的小模样,笑意明显。

俯身,薄唇贴近她耳畔,微哑的声音里藏着轻佻:“外人面前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回家任凭处置,方式随你挑!”

何田田:“???”

男房客哪里学来的这些骚话?

老天爷,请把以前那个清心寡欲的顾医生还我!

……

盛享自称胃不好,吃不了狗粮先撤了。

他上午刚下飞机,朋友去接的机。

盛享的朋友是这次海选活动的策划人,他就一起过来了。

家里那边还有亲友在等他吃饭,也就没做过多的逗留。

盛享临走前,跟小两口约了见面时间,改天正儿八经好好喝一杯。

何田田盯着盛享上车,还有点儿依依不舍。

“人为什么要长大啊!”

何田田心情点闷,喃喃自语:“小的时候多好,无拘无束,怎么都是开心。长大了,大家都各奔东西,见一面都难……”

顾阅忱见她忽然伤感起来,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何田田偏脸,瞪着他:“手,拿开。”

顾阅忱拧眉:“你这颗脑袋,盛享摸的,我摸不得?”

“今儿,天王老子来也摸不得!”何田田:“我秃!”

顾阅忱:“咱治!”

治泥煤!

何田田原地咆哮。

老娘家祖孙三代发量惊人,你全家秃了我都不会秃!

两人正嚷的欢,突然狂风大作。

江城的盛夏,这种强对流天气并不罕见。

几乎是霎时间,天空像是破了墨,乌云密闭,电闪雷鸣。

高空广告牌被吹的哗哗作响,一些碗口大的小树苗被连根拔起,行人更是被吹的腰都直不起来,体型消瘦的,不抱点固定物,都能原地起飞。

“上车。”

顾阅忱看着风暴来势汹汹,第一事件脱了外套将何田田包裹严实,护着她朝车子跑去。

雨大风狂,两人到家,都已经成了落汤鸡。

何田田洗了澡,立在落地窗前擦头发。

强对流,风暴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强度罕见。

这鬼天气,但愿不会伤到人。

何田田正暗自祈祷,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陶野出事了。

据说是回家途中被广告牌砸了腿,现在人正在骨科病房躺着呢。

何田田傻了……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陶野已经做完手术了。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忙前忙后替陶野打点的不是别人,正是老阎。

他去医生办公室签完字,正脚步匆忙的闷头往病房赶,差点跟何田田撞了个满怀。

她在老阎心里留下的阴影颇深,抬头一个照面,差点没把老阎吓掉了魂。

何田田打量了他一眼。

全身冒着水汽,头发半干,应该是被雨水浇了个透彻。

不等她开口,旁边门里探出了一护士:“那个谁,病人家属,你来一下,先把伤处理一下。”

“诶,来咯!”

老阎应了一声,临走前面还不让跟何田田交代:“你先病房照看着点儿陶妹儿,我去去就来。”

陶妹儿?

这小昵称……透着一股爱情发酵后酸臭味~

听的何田田直倒牙。

抬眼看去,她这才发现老阎应该是也受了伤,脚一瘸一拐的在,垂下来的手背上乌紫一片,分不清是血渍还是擦伤……

在何田田的第一印象中,这货绝对是个糙的不能再糙的主儿了。

没想到铁汉也柔情~

果然爱情这瘫泥沼,谁陷进去谁完蛋。

何田田进病房后,发现陶野是醒着的。

半拉腿高高的吊着,包裹严实还有夹板固定,跟只展览的大火腿死的。

她躺着,双臂高举着手机,咔咔咔的陷在游戏里绝杀,打到惊心动魄处,脏话直飚。

何田田在一旁看着,生无可恋。

这应该是是她加过的,最欢腾的病人了。

腿都废了,还能撒欢。

感情她一路提心吊胆,偷偷掉的半框金豆子,白瞎了。

陶野始终没发现何田田。

直到游戏里被反杀,一声“雾草”,摔了手机,这才发现窗前站了人。

“怎么是你?”

陶野瞅着何田田,眉毛挑的都要飞出脸外了:“老阎呢?”

何田田跟着拧眉:“几个意思?感情你是不想看到我啊?那我走……”

陶野:“回来!”

何田田站定,悻然盯着她。

陶野:“你怎么来了?”

何田田:“你说呢?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来?”

陶野摸过手机,又开了一局:“用不着你,老阎一个人就够了。”

何田田:“???”

陶野:“你见到老阎人了没?他没事吧?”

何田田脑壳疼:“求你把我当个人行不?张嘴老阎,闭嘴老阎,我还喘气呢!”

“不是,陶野,你跟老阎是怎么回事?听你这老夫老妻的语气,我有点瘆得慌……”

陶野白了她一眼:“那你可得悠着点儿,以后瘆人的地方多了去了。”

何田田:“什么意思?你要下嫁?”

陶野:“怎么,老娘不能嫁吗?”

何田田:“医生的刀是不是开错地儿了,你伤的是腿吗?不会是脑子吧?”

这一跤摔得……硬生生把老阎摔脑袋去里了?

陶野有限的打着游戏:“你懂屁,今儿如果没有他,我就享年28了。”

何田田这才想起来,光顾着犟嘴了,还没问陶野究竟怎么回事。

陶野开起了玩笑:“还能怎么回事~脚滑呗。还是你说的对,鱼塘虽好,但一不留神能劈断腿。”

其实,她严重怀疑解筱灵给她下咒了!

几番交谈,何田田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强对流天气来的突然,高空广告牌支架坠.落,把她给砸里头了。

用陶野的话说就是,如果不是老阎从天而降,断的可就不止她一腿了,说不定亲友们现在已经张罗着吃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