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到汴京时,乐正云秀就把销假的奏表递到刘皇后处,现在,到了京城已是第四天了,还没有收到刘皇后召见或销假的消息,这不合常礼啊。销假只是简单地走个程序,程序没走就是还在假期中,不能私会大臣与进行工作。难道说皇帝上泰山后,刘皇后负责处理朝政,日理万机,忘了这事?

其实,刘皇后不是忘记,而是故意压着不批,看一看乐正云秀的反应,是深居简出,闭门谢客,还是到处到留守的大臣家里走访,四处送礼。乐正云秀自然不知刘皇后的想法,经过几天调试,高压锅做菜结果十分理想,这可是很实用的玩意儿,特别是对宫中的太妃太嫔们,皇帝年纪也大了,身体又不好也用得着。想到这里,再次向刘皇后递上奏章。

等待批准的期间,想起了赵拂衣在刚入辽时对自个的救命之恩,加上赵音柔是他的干妹妹,把她的书信与礼物带到吴王府,应是人之常情,不违礼制。于是,策马来到那里,门房告之说,吴王及其几个儿子一起跟着皇帝参加泰山封禅的活动了,乐正云秀茫然若失。

《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皇宫之中,刘皇后收到一个好消息,岛国底特律的老国王因病去世,王子年幼,国政实际上由王弟梁丘云泽主持。这两年来,因为珍珠养殖有了收成,岛国的收入越来越高,人民生活富足。也因大宋对他采取文化同化与民族同化,国中宋人比例也越来越高。梁丘云泽主政后,在苏尹笋的劝说下,正式向大宋献上户藉与地图,表示自个愿意作为大宋的番属,奉大宋为宗主国,听从大宋号令。

刘皇后看罢奏章,把这好消息以八百里快递急送给在泰山封禅途中的皇帝。同时想起,珍珠养殖起源于乐正云秀提出的主意,问内侍道:“这些天太子幼师行踪如何,向我一一报来。”

内侍忙跪下说道:“据线报反馈的消息,太子幼师深居简出,除去了一次吴王府外,现任京官无一人与他有过接触。”

刘皇后笑着对杨淑妃说道:“这妹子还算谨慎,今天宣她进宫听她说一说辽国的新鲜事儿。”

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了懿旨,乐正云秀端着一锅高压锅刚压出来的、热呼呼刚煮烂的肉骨头用毛皮保温着来到皇后宫中。

见礼完毕,杨淑妃看着宫女手上的锅,用鼻子猛嗅了几下问:“什么好东西,这么香,我在御膳房也从没闻到过。”

乐正云秀从宫女手中接过高压锅,转了几下后,打开盖子,一股更浓烈的香气冒了出来。侍女机灵,忙拿出几个小碗,从锅里盛出几碗端到刘皇后与杨淑妃等面前。小碗里各有一块猪骨头,怎么下嘴?杨淑妃夹起骨头疑惑地看了看乐正云秀。乐正云秀笑了笑,放到嘴里用牙齿轻轻地一咬,骨头就碎了。杨淑妃看得目瞪口呆,也试着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看似坚硬的骨头比桌子上作点心的面点还酥,入口就化成渣。紧随着,里面的骨髓滑滑地流到嘴里,人间美味呢。宫里也常熬汤,好汤有时得煲一天一夜,可就算煲了这么长的时间,骨头还是硬的,不可能达到酥软的程度。

杨淑妃喝完,亲手给刘皇后挑了几块小骨头装到碗里,恭敬地提过去说:“姐姐,你也尝尝,保证这辈子没吃到过这味道。”

皇后以天下养,居然还有自个没吃过的菜?刘皇后见状,点了点头,宫女把骨头吹凉后喂到刘皇后的嘴里,她眯着眼很享受的样子,喝完了一碗汤后,转过头来,脸色凝重地对乐正云秀说道:“你在辽国干的好事。”

听得刘皇后以责怪的语气说话,乐正云秀吓了一跳,忙请罪道:“妹妹知罪,可不知罪在何处,望姐姐明示。”

“你替辽国寻找到盐湖,使得我大宋盐税减少无数,还说不知罪在何处?”说完,又不自禁的放下板着的脸色,笑了起来。

乐正云秀知她是开玩笑的,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把辽国送的礼单拿出来,另外挑出两份特别地说明是萧太后送给刘皇后与杨淑妃的。并表态说:“姐姐过目后,送吾的礼物全部缴纳入国库。”

刘皇后看了看礼单,脸色又有些不快,说:“看样子在辽国很得人心啊,大家送你的礼是我与杨妹妹之和的二十多倍。”

唉,又犯忌了。乐正云秀忙请罪说:“刘皇后的礼物是萧太后亲送的,为的是两国之礼节,妹妹的礼物多是辽国官员与百姓们送的,都是些吃的与日常东西,怎么能跟两位姐姐相比?”

刘皇后心情开朗了些,问题了她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即一有大战时,辽国为何能做到全民皆兵。

乐正云秀想了想答道:“辽人以游牧为生,家无存粮,一遇荒年就只饿死一条路,人人为生存而战,自然万众一心,有如歌云,

《天下乡亲》

最后一尺布用来缝军装

最后一块肉用来做军粮

最后的老棉袄盖在了担架上

最后的亲骨肉送他到战场

风也牵挂你雨也惦记你

住过的小山村

我是否对得起你

你那百年老屋有没有挂新泥

天下乡亲亲如爹娘

养育之恩不能忘

高天厚土永不永

如安居乐业,家有余粮,荒年无生命之忧,自然,不必过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刘皇后又一次板了板脸说:“如此说来,你给契丹人找盐湖,令大宋国库收入减少,对大宋也是功不是过?”

乐正云秀满头大汗的,不知如何作答,刘皇后笑了笑说:“姐姐只是开个玩笑,朝廷不能收私财为公有。契丹人送的礼物,你自个留在府上。”言毕,结束了宣召。

退出宫来,乐正云秀心情久久不得宁静,在想,刘皇后的话中究竟包含了几个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