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越喝越清醒

四个人走进走廊最里面的一个小包厢，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女生跟在他们身后进了门，将手里的菜单递给了刚刚坐下的顾铖。

“叶梓，安然！你们俩点菜吧。”顾铖顺手将菜单推给了叶梓，“女士优先~一切听你们的。”

“切……”叶梓拿过菜单一边翻着一边撇撇嘴，“把不会点菜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让我来！”

安然走到叶梓身边坐下，凑到她的肩膀上，一齐看向菜单。

颜寒走过来，拎着安然的帽子，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啧啧啧……安然，坐到你家顾铖身边去！真没眼力见~”

“你死定了。”安然背对着颜寒站直了身子，语气平静。

颜寒赶忙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笑嘻嘻地开口：“误会~误会~开个玩笑……”

说时迟那时快，安然一个转身，抬腿朝着颜寒的脚踩了下去。接着伸手抓起他的头发，狠狠地用了用力。

“啊！呀呀呀！痛……”颜寒一阵吃痛，却又不好对女生动手，只好龇牙咧嘴地像安然求饶，“放手放手……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想坐哪就坐哪好不好……”

“好了安然，别闹了。”叶梓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有外人看着呢，待会关上门再打。”

说着招招手示意服务员走过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宫保鸡丁少放点辣，排骨汤，把冬瓜换成海带，可以吧？”叶梓在菜单上快速地点了几下，“招牌菜给我们上两个。还有……”

“行了行了……”见叶梓这个架势，顾铖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合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足够了！给我们来点啤酒，谢谢！”

“好的，马上来，你们稍等！”服务员微微笑了笑，从身后的柜子上端起茶壶放上了桌子，“先喝点水。”接着走出了包厢。

这个时候，安然也放开了抓着头发的手，对着颜寒瞪了瞪眼，小声警告了一句：“再惹我试试！”随后拉开顾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喂顾铖！”颜寒对着顾铖挥了挥拳头，“管管你的女人……”

顾铖先是耸了耸肩膀，接着一把揽过安然，一脸悠然：“管不了~”一句话将颜寒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又无可奈何，只好灰溜溜地在叶梓身边坐下，闷声喝了好几杯水……

约莫半个钟头左右，他们点的菜陆陆续续端了上桌，叶梓率先夹了一筷子放进碗里：“开吃！不要客气~啊颜寒！把酒打开，给我们倒上！”

颜寒点点头，从椅子边的酒箱里拿出四瓶啤酒来，挨个打开了递到每个人手里，又将杯子挪到一边：“别用杯子喝了，对瓶吹吧怎么样？怕的人现在说出来，不勉强~”

“切！不要小瞧人……”安然不屑地望了颜寒一眼，拿起酒瓶，昂起头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整瓶，抹了抹嘴角，“怎么样？还行吧！”

“哇喔！”其他三人情不自禁地鼓了鼓掌，对着安然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

兴许是安然开了个好头，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争先恐后地拿起了酒瓶。

觥筹交错间，看着眼前一张纸快乐的笑脸，叶梓的心里却怎么也没法开心起来。表面上还要装作毫不在乎的模样，几瓶酒下了肚，非但没能喝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顾铖和颜寒喝起了劲，离开座位来到饭桌一旁，脱下了外套，勾肩搭背地唱着歌，眼神迷离站也没法站稳。

安然看着他俩，无奈地摇了摇头，瞥见叶梓垂着脑袋满脸心事的模样，挪到她的位子旁，轻轻地搂了搂她：“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哭吧，没关系的……”

话音还未落下，叶梓猛地趴上安然的肩头，“哇哇”哭了出来，或许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宣泄了出来。

“为什么？！”叶梓一边抽泣着一边喊到，“安然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是我不够好不够懂事吗？还是我心肠太硬活该遭受这么多？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爸爸，因为旁人的陷害，已经不在了，如今……”

“如今，就连我唯一的亲人，也变成了别人的妈妈……”叶梓将脸埋在安然的头发里，眼泪鼻涕抹了她一肩，“她打我，安然你看到了吗？我妈为了那个人，居然动手打我！从小到大，她打我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清……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改嫁以后，亲妈也会变成后妈……”

“我懂，我懂……”安然一边轻轻拍着叶梓的后背，一边安慰着，“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你不懂……安然。”叶梓突然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安然，“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从前我以为我理解你，懂你的难过和痛苦。现实并不是这样……所谓的感同身受不过是一种安慰，而那些安慰的话，除了让我自己好受一些，事实根本帮不了你什么。现在也是一样，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有些事情，真的只有自己经历过后，才真正知道有多疼……”

见安然没有开口，叶梓重又趴上她的肩头，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以为将伤口撕开给别人看，别人就会痛吗？以为对着旁人掏心掏肺，别人也会这样真心待你吗？别傻了吧……”

安然紧紧抿了抿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多的话语，似乎在此刻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只好任由叶梓靠在肩上，倾听她的诉说。

“伤口不在旁人身上，会痛的，永远只会是自己。再怎么伤心，也是自己一个人扛，何必用自己的掏心掏肺，换来别人的狼心狗肺……”叶梓说着说着，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最后趴在安然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铖和颜寒，不知什么时候也安静了下来，靠在椅背上默默地望着安然两人。

“现在怎么办？”安然一面搂着叶梓，一面白了对面的两个男生一眼，“一个个喝不了多少还偏要逞能！别说指望你们俩照顾叶梓了，看样子我还得一个个的把你们背回去！我是造的什么孽……”

两人并不回话，只傻呵呵地冲着安然笑个不停。

“两个混蛋，哎哟气死我了！”安然叫骂了一句，伸手将叶梓的脑袋轻轻抬起，换了个姿势让她舒服地趴在桌子上，接着拿起事先放在桌子上的钱包，走出了门。

结完帐走到马路边，等了许久才打了一辆出租车，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司机随她上楼，将醉得一塌糊涂的三个家伙扛上了车，一并拉回了出租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