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肖远整张脸红透,吞咽两次,眼睛潮湿了几分,做我男朋友,许宴。

铃声停止,两人都不在乎谁打来的电话。

许宴想笑又忍住,低头看看许翊,抬头看看电视机,最后又和肖帅哥对视,挑衅地问:你怎么还看我,没亲够啊?

肖远心跳超速,得不到答案降不下来那种:嗯。

许宴一下子没绷住挑衅,记忆里晃过电梯里的未来肖总,强行把笑容压了压:你会吗?

肖远摇头。

许宴说:我觉得我会。

你觉得?肖远猜测是偶像剧看多的关系。

我在梦里许宴也有些不好意思,总不能坦白说,不止一次梦到被他怎么怎么样吧,羞恼之际烦躁道,你哪来的这些问题,要不要亲,不亲就算了!

刚刚的亲吻不是心血来潮,毕竟被胡鹏和许宴逼了一年。拖一年才确定关系的原因有很多种,包括肖明泽,包括他自己,包括很多因素。

肖远冷静下来仔细想,总不能未来回忆第一次接吻是炸鸡的味道吧?

他更羞了,低声说:给我五分钟,我去刷牙。

将起半个身,就被拉拽住。

肖远又坐回羊绒地毯上,后脖被许宴大手按住。许宴大概有些紧张,唇贴上来那刻微微颤抖,眼睛跟着闭上。

许宴贴得不是嘴角,贴得比方才肖远亲他嘴角的力度重一些,位置正一些。

肖远垂睫,像也闭上眼,后脖在许宴那只大手里迅速发烫。

许宴到底没敢进一步,腿上还坐着许翊,贴几秒就退开,脸同样升腾起热度。

他拿开手,将自娱自乐玩玩具的许翊往怀里抱抱,说:好闻。

肖远低嗯一声,垂睫片刻,甫一抬眼,和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卧室的他司机对上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两位主角在本章均已成年,18周岁。

50、脸颊吻

肖远的电话在卧室,未接两通是肖明泽打过来的。

刚才客厅里许宴的电话则是肖静打的,应该也是找肖远。胡鹏出来,要说的还是这事。

书房,肖远坐进椅子,翻开笔记本电脑:说的什么?

胡鹏道:语气不太对,感觉非常生气有提到许宴。

肖远抿唇点点头,差不多猜到什么事了:门关上,不要在许宴面前多嘴。

胡鹏应了声「好」,走出书房时正好撞见许宴。许宴怀里抱着打瞌睡的许翊,脸色看不出喜怒,想来有听到刚才的话。

胡鹏纠结地冲他点了下头,将书房门轻轻关上。

许宴抱许翊回次卧,哄了会儿便将睡着的小家伙放下。

他进浴室照镜子,左边脸有些肿,拧了个冷水毛巾,敷着脸坐到飘窗台上。

二十二楼,可以俯阚周边很多城市景色。景色都是真的,可看久了,又感觉不太真。

好比他和肖远能走到这一步。

具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呢?许宴不想骗自己,不谈上辈子,这辈子大概是从跟踪肖远那次吧。

第一次想疼一个男生,想了解和填满男生内心空虚的地方。

之前不曾意识到,这会儿站在非肖远不可的恋人角度来想,当时他所有的言行举止,带给肖远的感觉,其实就是一种追求吧。

许宴微微笑了下,想到什么又把笑容收收。

他很相信肖远。

肖远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精神上和心理上都有。

他不能没有肖远,如果分开会非常痛苦。

但不想肖远因为他的关系,和肖叔叔之间闹不愉快。

许宴把湿毛巾放一边,曲起右腿环抱着,下巴杵在膝上。

显然,想得到和守住自己想要的,就必须先让自己有能力,有让Xmz非他许宴不可的能力。

书房

视讯通话持续了会,肖明泽期间发过两次火,都被肖远不咸不淡的口吻压下来了。

他姐肖静候在旁边低着头,耳边的发丝有些凌乱。

坐在老板椅上的肖明泽,杀伐果断的气势半分不减,第三次把问题扯到许宴身上,说:有他,你将会失去整个Xmz继承权。

肖静避着点角度,哆哆嗦嗦给她弟发消息。

【说点好话,不要任性,安抚两年再说。】

两年?

对不起,两天都不行,他不会让许宴受委屈。

肖远看完,嘴角轻扯,和视屏里的人说:爸,我不是一个喜欢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相比开挂和躺赢,我跟许宴一样,更执着斯多葛主义。

Xmz走到今天的确不容易,我相信姐姐的能力,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和许宴一定倾囊相助,在所不辞。

经过了前两轮的怒火,肖明泽此刻不太能怒得起来。

毕竟他很惜命。

他点了一支烟,笑了笑,突兀地转移话题,和刚刚一样:明年体育运动服饰行业发展的趋势相信你已经看到了,再过两年,虽然Xmz不至于破产,但想继续达到引领国产top的高度,显然不可能。

我送你到国外这么久,你周边住的多是美乐高管,你在行业发展这方面总有独到见解,处理方式手段比你姐果敢许多,我相信

不用贬低姐姐。肖远难得打断父亲讨论工作上的事,没有姐姐,Xmz早就不行了。

低头的肖静稍微偏过脸,抹了抹湿润的眼睛。

肖明泽沉默片刻道:说来说去,你是非男人不可了。

肖远:联姻不可能,想都不要想,谁都逼迫不了我。

肖明泽重重摁灭香烟,又被刺激得带上怒意:为个男人,你要跟你父亲闹掰吗!

肖远说:爸,我没有跟你作对的意思,我只是想选择我自己喜欢的。你如果执意把Xmz交给我,就不要亏待姐姐,也要接受许宴,未来不要出尔反尔。我能尽全力搞好Xmz,也能动动手指让Xmz消失,说到做到。

第三轮发火结束,肖明泽端起老胡送来的茶,喝两口降火。

他想起什么说:你姐说他设计搞得不错,在哪学的?

肖远:天分。

肖明泽:

肖远手指在桌面上叩叩,先发制人说:我和许宴之间,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就算他未来成为美乐设计猛将,也还是我爱人。

不等肖明泽发表意见,肖远云淡风轻地继续:去年美乐夏季男女凉鞋卖得不错,销售份额比前年高一个百分点。其中有款女款国风被炒成绝版。但谁又知道,这个系列出自许宴呢。

肖明泽眼眸睁大,倏尔回头怒瞪肖静。

肖静向来怕父亲,咽咽口水说:您没问

肖远无声莞尔,实则本不想用这种方式让父亲接受许宴,他准备一年,有几种办法,可是父亲年纪大了,能心平气和解决就最好。

半小时后,肖远走出书房。

胡鹏在门外没动过,说:他和许翊进房间休息了。

肖远点点头,去厨房喝水,路过餐厅看一眼钟:几点了?

胡鹏纳闷他看了钟,为什么还要问几点,答:四点一刻。

会做饭吗?肖远问。

胡鹏正想说「你不是知道吗,肯定不会啊」。

从现在开始会。肖远打开冰箱,食材都有,口味清淡一点,再煮一些粥。

胡鹏没忍住问:我做的可能自己都不敢吃,你们敢吃?

肖远温和笑笑:要对自己有信心点,不会的问你叔,他不仅会做饭,小报告打得也厉害。

胡鹏:

肖远说完就去收拾客厅。

胡鹏站冰箱前抓耳挠腮半天,戳了他叔的电话。

那天之后,许宴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殊不知有时候越想装不在意,心情和情绪上越会露出端倪。

许宴和夏洋走出卫生间,你来我往聊着什么。

预备上课音乐响起时,夏洋摸摸口袋表情一变:啊我晕,宿舍钥匙给我落在隔间挂钩上了。你先回教室吧,我去拿!

许宴摇头失笑,继续往前走,路过肖远他们班,特地缓步搜寻,没找着人。他掏出手机编辑条微信发送:上课了肖先生。

卫生间里的男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唯有洗手台前的肖先生不紧不慢地洗着手。

他似乎不急着回教室,甩了甩手上水,看着面前的镜子。裤袋里的手机响了声消息提示音,他没理。

直到学生们走光,夏洋急忙忙冲进来,他才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关上厕所门,反锁。

夏洋进来时,没心思看其他,只注意洗脸台前似乎站着个人。

他一心要找钥匙,但具体忘了哪个隔间,唯有一间一间找过去。

拿到钥匙,他急忙要回教室,刚转过身,肖远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眉头皱皱,面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来。

肖远扯唇笑了一下,出其不意将人踹进后面的隔间。

夏洋连抓带扶,还是跌坐进了茅坑里,水立马洇湿他裤子,屁股冰凉。

他表情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地要站起来:我/草/你

肖远脚踩他胸口上,把人踩回坑里坐稳,由于猝不及防,直接把夏洋后面的脏话打断。

华大建筑布局以环境优美为宗旨,男厕距离教室有段距离。

夏洋自知呼救无果,试着挣扎自救也无果,同时感觉肖远脚劲大得很,问:你想怎样?

肖远淡道:第一次警告你,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夏洋目光微动,知道是谁,故作不知:你男朋友?

肖远动动脚,鞋尖将夏洋下巴抵得抬起来些,歪了歪脑袋,嘴角弯了一下,不介意在任何场合念出爱人的名字:许宴。

夏洋嗤笑:真的假的,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分很多种,普通朋友,要好的朋友,男朋友。肖远说,我不止一次暗示过我和许宴的关系,是谁一直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看着不像。夏洋更觉得肖远是许宴的追求者。

肖远又动动脚,将夏洋的脸别得偏过去,问:现在像了?

夏洋本质上有些胆小,只是尽量不让人看出来:像。

不能怪他怂,要怪就怪姓肖的今天有点邪门。做着最凶的事,说着最温和的话。看上去在笑,可笑容和话语配起来实在慎人。

知道该怎么做?肖远问。

离许宴远点。夏洋不甘心咬牙,你们在的地方,我都会尽量避开。

肖远满意地收回脚,往后退退,慢条斯理地整理校服袖口。

华大的校服很好看,一股子英伦风。最近天气冷,大家都喜欢在校服外面搭一件外套,进了教室有暖气才会把外套脱掉。

肖远感觉去年许宴帮他上报的三围小了,袖子越来越短,扣子有些绷紧,活动起来不太自如。

夏洋爬起来,揉着胸口,忍不住抱怨:你明白点警告我不行吗,我又不是非许宴不可。

肖远掏手机看消息:我忍了很久,你一点也不冤。你该庆幸自己从来没有碰过许宴。

他从手机屏幕中抬头,夏洋和他不怒自威的眼睛对上视线,无意识吞咽了两口唾沫。

晚课结束,许宴和林巨霖发完最后一条微信,收拾背包,火速穿好外套,离开教室。

夜清冷

许宴手抄外套口袋,和肖远并肩往校外走。

走读的学生不太多,三三两两地匀速在华大进出必过的一条林荫长道里。

冷白的路灯光被常青树叶子遮掩不少,忽明忽暗地投射在地面上。

老林跟何笑谈了。许宴冷不丁开口。

肖远诧异了下:异地恋?

嗯。许宴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左手,自然而然拉过来揣进外套口袋里,吐槽道,什么破外套连个兜都没。

等你给我捂。肖远说。

这种话能是肖先生嘴里说出来的?许宴内心惊讶之余,笑得合不拢嘴:真油。

左手捂暖和了,右手也要雨露均沾。途中,许宴一直左右换位,不厌其烦地给他捂手。

小区附近路灯很亮,路两边绿植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

夜深人静,大冷天也没什么行人出门。附近只有他俩,气氛给足,许宴有点儿想法了。

怎么了?肖远发现他走得越来越慢。

许宴停下来说:我突然有点灵感。

肖远一愣:画画?

许宴:嗯。

马路对面有个长椅,一辆私家车停那,车里应该没人。

两人过去坐下,路灯在他们斜侧方亮着。

许宴瞧见地面上两道人影,道:我就说你最近好像长高了,真不是我幻觉。

肖远瞧一眼:大概吧。

忽然想到衣服尺码小了的事儿,顿了顿又说,量一下。我记得去年到你鼻子那。

这哪能量准,我穿的球鞋,有跟,你穿的平底鞋。许宴说着站起来,和他面对面。

两人鞋尖抵住,肖远脑子里同时晃过他们在教室里面对面手拉手鞋尖抵鞋尖的那一幕。

他笑了一声,感觉许宴的手在头上压了下,问:差多少。

许宴没说话,脱掉鞋站地上,重新量,在肖远责备的话出口前,又把鞋飞快穿上,嘿嘿道:长了长了,都高到我眉毛这了!

袜子是不是破了个洞?肖远在看他穿鞋。

午饭的时候刚破的。许宴嗓音莫名变轻,等他抬头抬眼,迅速在他左脸上亲了下。

可能由于亲得太仓促、没有准备太多的关系,甚至发出细微又暧昧的「嘬」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