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说对了,”弘昼得意的道:“还不止是国宝,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两艘,知道为什么皇上把两个宝贝都让我带来了?”

见兆惠一脸茫然,他接着道:“除了一路上要和你们几位的家眷男女有别外,皇上还有旨意,把这宝贝给你们留下一艘。”

“实话告诉你,这船皇上自己还没坐过一回呢。”

“啊?”这一下兆惠等几人可是又惊又喜,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这……这可怎么好?”

“行了,”弘昼笑着摆手道:“谢恩的话留着到了御前再说,刚一说我才想起来,女眷们还在那船上傻等着呢,快安排人招呼她们下船!”

听他一说,傅恒才过去吩咐侍卫们招呼那两艘船上的人都下来。

“对了,船上还有皇上赐的御酒,让人搬下来。皇上心疼你们在这边没酒喝,让我带来了两百坛。”

“谢皇上恩典!也劳烦五爷了!”兆惠拱手道。

“你们立下这大的功劳,该我谢你们才对,晚上我多敬你们几杯。”弘昼笑道。

“五爷,”兆惠道:“趁她们下船的空儿,请您移步来库房看看咱们准备运回国内的货,就在那边的库房里,可好?”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

“好,走。”弘昼说着拔腿便走,兆惠等人急忙跟上,那边阿桂赶紧招呼拿着钥匙的游击过来开门。

两个游击一阵飞跑,人手一把钥匙,抢在弘昼到达仓库之前打开了库门上的两把锁,拉开了仓库大门。

弘昼率先走进库房,一望之下,纵是他从小没缺过银子的人,也被眼前的场面惊得呆住了!

这是一个长有几十丈,宽约三丈许的通长大库房,用比碗口还略粗些的圆木一根紧挨着一根码成了墙,库房中间还有一排更粗的圆木顶在了硕大的房脊正中。

所有的圆木都被剥光了树皮,呈现出暗褐色,像是为了防腐而刷了一层桐油之类的东西。

靠着南墙堆起了一大长溜小山一样的金矿石,那矿石大小不一,杂色斑驳中个个都隐隐透出黯淡的黄色,一看上去就是含金量很高的矿石。

“真有你们的!”弘昼赞道:“这些得有多少啊?”

“回五爷,”兆惠道:“这东西偏重,瞧着不起眼的一堆就够一艘船装的了。”

“按照现在每天的出产,再有个两、三天,就够装满五十艘船,就可以启程回国了。”

“怪道你们出发以后,消息传到京师,有言官上劝谏的折子说朝廷劳师靡饷,万里远征是空耗国力,皇上都不屑一顾,看来真是圣虑高深那!”

“就是五爷这话!”兆惠道:“就这些矿石运回去炼出的金子,就够大军再走一个来回的,而且这矿石每天还在出产,新在矿脉也还在找寻之中。”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弘昼感叹道:“当初在养心殿会议时,你们几个也都在,皇上说这澳省地下处处是宝藏,当时我还有些信不实,现在我是真的信了!”

“这些黄货可是人见人爱的东西,”他提醒道:“你们可要把它看好了,不能有什么闪失。”

“五爷您放心,”兆惠道:“这里安排了武官们轮流值守,每队有三个游击,六个千总率领,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再不会有错的。”

“矿石放在这里也是权宜之计,为的是装船方便。城里的砖石仓库现正在建造,建好了以后矿石就存放在城里了,腾出这里来存些其他杂货。”

“好,这样措置就妥贴了,也不枉了皇上这么心疼你们。”

“你们这才刚刚落脚,就出产了这么多东西,看来这金山银山还在后头呢,像这样的仓库再多建些也都闲不着。”

“照这样一年下来,得顶了多少个省的赋税!”

几个人得了夸奖,个个脸上有光,弘昼道:“她们也好下船了,咱们回去说话吧。”

回去时就不必走得那么急,弘昼来了兴致,也不坐马车,一行人骑着马在前面缓辔而行,边说笑边观赏路边的景致,女眷们乘坐的马车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阿桂心思缜密,问和自己并行的傅恒道:“六爷,旨意命留下一艘蒸汽机船给澳省使用,可是这边没有会操纵的,更没有会修理的,这可有些麻烦。”

“这个还消你说,哪有送了马不给配鞍的?”傅恒笑道:“皇上早就替你们想到了,命我特地从造船厂里带来了五个工匠,连家眷都带来了,就准备长住下去了。”

“这五个人不仅会操纵,锅炉、机器方方面面都能修理,你这边这么多工匠,寻出一些机灵的跟他们好生习学一下。”

“将来这样的船一定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多作养出一些这方面的好手,迟早都能派上大用场。”

“有时候我是怎样都想不明白,”阿桂道:“跟别人又不方便讲,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面,就跟六爷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皇上高居九重,政务上忙得去园子的时间都没有,连出紫禁城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

“可是他却好像能在万里之外的养心殿看到这里一样,把别人不知道的事都能虑在前面,这是真真正正的万里洞鉴,神化难名啊!”

“我也和你一样的想头,”傅恒道:“咱们都是读老了史书的,纵观中国的历史,各方的势力常常为弹丸之地就杀得你死我活,血流成河。”

“可是我们兵不血刃,未放一枪一炮就占下了这么一片大好河山,要不是亲眼来这里看了,哪个会相信这是真的?”

“你瞧着吧,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呢,咱们有幸跟了这样一位雄主,风华正茂之年被委以重任,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何其快哉!”

“六爷真是说到了我的心里。”阿桂被他的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傅恒又道:“我只是扈从着五爷来这里,没奉着钦命,也没有奉旨传话的差事,只是咱们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