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咕骨尔现在是有苦自知,当他与威廉相撞时,咕骨尔并没有感觉到有太大的力量冲撞过来,他只觉得自己忽然浑身一软,竟再也提不起任何力气,然后被威廉轻轻一撞就倒飞了出去。

如果单单是这种情况,咕骨尔绝对不会在意,因为这世上有的是诡秘的法术可以做到这一点,比如【虚弱术】。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咕骨尔提不起自己的双手了,他的身体其他部分依然强壮有力,就像以前一样,唯有一双手臂竟举不起来了,手掌也是连拳头都攥不结实。

咕骨尔很清楚,他并没有遭受任何法术的攻击,因为在咕骨尔的身上藏有一件珍贵的魔法护符,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他的冒险同伴。魔法护符的作用很简单,当有人对野蛮人使用恶意性质的法术时,魔法护符就会提前发出警报。而从威廉他们一家进门,一直到他被撞飞的现在,魔法护符一直安静的像个睡美人一样,没有发出过任何警报。

咕骨尔也绝不会认为是魔法护符出了错,就在白天的时候,魔法护符还救了他一命呢,护符为他标记了施展恶咒的敌人,然后施法者被及时反应过来的野蛮人一记飞斧劈开脑壳。

所以,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只剩下最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威廉对他使用的不是魔法。好吧!野蛮人咕骨尔并没有这么多的鬼心思,他只是一个直爽而又偏执的蛮汉,既然信任自己的装备,野蛮人就绝不会怀疑。

野蛮人的同伴好一阵子方才反应过来,他们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同伴扶起来,然后就发现了野蛮人的不妥,咕骨尔的双臂肌肉软的跟面条似的,竟没有一点力气。

一个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一位牧师的家伙恶狠狠的盯着威廉,怒声问道:“该死的混蛋!你到底对我们的队友干了什么?”

威廉摆摆手,貌似无辜的说道:“谁知道呢?我只是碰了一下那个大个子,谁知道他会那么不经碰,我还没用力他就倒下了。或许他是因为穿的太少,感冒着凉了呢?”

牧师恨恨的怒道:“无知的小子!我就是吾主班恩最忠诚的仆从,你应当感到畏惧,就像畏惧未知一样畏惧于吾主班恩,反抗者唯有一死——而且死后也无法逃离祂的掌握,毕竟祂早已征服了死亡。汝当服从班恩与其仆人的指示。”

牧师一边说着,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发光,蜜露娜突然开始尖叫起来,道:“威廉!快杀了他!杀了那个黑暗君王的仆从,否则祂就会循着标记降临在这里!”

威廉对蜜露娜的某些方面还是比较信任的,尤其是在有关神祇的问题,所以他不假思索的直接抽出秋水碎梦刀,爆发出了全身的气血合身扑了上去,巨大的力量几乎把整个酒馆都掀飞出去。而他早已在眨眼间就冲到了牧师的身边,奋然一刀就将其枭首,然后一刀穿颅,直接碾碎了牧师最后的意识和灵魂。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云霄之上,似乎有什麽东西在怒吼,在哀嚎!就像暴怒的雷霆一样令人心悸。

失去了脑袋的牧师躯体竟然没有流出一滴鲜血,唯有一股令人惊惧的可怕力量开始从牧师的尸体上渗透出来,那是真正的黑暗,象征着憎恨和恐惧,是来自于黑暗君王班恩的神力本质。这种可怕的东西具有着强大的污染性,没有谁可以承受祂的侵蚀。

雅苏娜咬着嘴唇,不安的看了看威廉,又看了看蜜露娜,却发现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愿意上前接受这股力量,距离最近的威廉甚至还退了回来,她终于忍耐不住,踏步上前对威廉道:“威廉,亲爱的!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愿意接收这股力量。”

威廉冷冷的看了雅苏娜一会儿,然后才摆手示意道:“随你的便吧!你愿意要就自己去收取,我不会干涉你的。”雅苏娜闻言,欢快的应了一声,然后忙不迭的上前接收原先属于黑暗君王的力量。

威廉注视着雅苏娜的背影,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早就知道这个女霜巨人野心很大,不过一直被压抑着,现在看来雅苏娜的野心已经开始抑制不住了,他真不知道放任其如此作为到底是对还是错。

小蜜露娜伸出小手握住了威廉的大手掌,低声说道:“不用担心,威廉。雅苏娜只靠这点力量什么也做不了,真正的黑暗力量仍然属于班恩。”

此时的酒馆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就好像被飓风清扫过一样,牧师身上的力量被雅苏娜所汲取,然后他的尸体却就此化作了飞灰。牧师的队友,野蛮人咕骨尔仗着出众的直觉,早就提前退开了,而他的另外两个同伴,一个游荡者见势不妙也提前逃开,唯有一个战士反应稍微慢了点,他的一部分躯体被班恩的力量所侵蚀,于是变成了半人半怪物的的模样。

其他的酒客,包括曾经好心提醒过威廉的威尔,全都被吓坏了,他们惊恐(或者装作惊恐)的逃出了酒馆。野蛮人咕骨尔的游荡者同伴一边谄笑着向威廉道歉,并指责着自己的同伴都是罪人,然后他快速的冲出了酒馆。咕骨尔也想逃跑,只是他双手无力,茫然间竟不知道该逃向哪里,唯有那个可怜的战士痛苦的哀嚎着,他对自己怪物一样的变异肢体实在是无法接受。

雅苏娜喜滋滋的回来了,看起来她对自己的收获很满意。威廉看看乱糟糟的酒馆,决定还是离开为好,大不了一会儿去外面的广场上住帐篷去。

只是这时候矮人巴德尔竟然从后厨里跑了出来,他的手里抓着一个大大的酒壶,还有一摞杯子。当巴德尔看到自己的酒馆几乎被毁了的时候,顿时夸张的尖叫起来,好似一个被占了便宜的泼辣老娘们儿一样。

巴德尔像石头墩子一样蹦跳着,可手中的杯子和酒壶竟然丝毫不受影响,他夸张的尖叫道:“天哪!※※※在上(此处时矮人含混的嘟囔,谁也没听清楚),我的酒馆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一群暴躁的凶牙野猪冲进来了吗?哦!看看这个可怜的小伙子,他的手脚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