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节 颠倒的真假

“你将成为一个英雄，一个伟大的在史诗中被传诵的英雄。比以往历史上的任何英雄都要伟大...”巫妖对于威廉所表现出的“淡定”有些生气了，他挥舞着笼在斗篷下的手臂，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该死的！你可真是个难伺候的小鬼！我亲爱的威廉，难道你就不准备说点儿什么？”奥沃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哪怕自己变成了巫妖，仍然会有愤怒的时候。这证明了一个一直以来被误解的真理，巫妖并非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极端理智存在。

对于奥沃？不死者的嚣张，威廉很想将他踹倒在地上狠踩几脚，然后怒吼上一句：杂碎！老子跟你很熟麽？！不过他最终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不管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有什么算计，到最后终究还是要一一显露出来。

派力特鲁快要疯了，这个“永远的不死者”到底在说些什么？艾布兰多？洞穴之神？被杀死了？被谁？被威廉？哦——山达柯尔在上！这怎麽可能！

“你们...你们...天哪！你们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听着！这个笑话可一点儿也不好笑，就算你是‘永远的不死者’我也要说出来，亵渎神灵的名声并不是件明智的事情。”深水城商人从未觉得自己能像今天这般气贯长虹，直抒胸襟的讲话。能够不顾后果的教训一位可怕的巫妖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当然前提是不怕它的报复的话。

“闭嘴！吵闹架子——”奥沃毫不客气的对着商人咆哮道，他的声音就像锯木头的电锯一般激烈。“你要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存在！可悲的小家伙，不要用你的无知和懦弱去试图解读高贵者的优秀！因为那将会是是一个可笑的笑话。从现在起给我保持安静！如果你不想自己被变成蜥蜴的话——”

（吵闹架子——在费伦，很正式的竖琴演奏需要一种特别的支架，可以在演奏过程中提供低点儿伴奏配音，但是那需要演奏者极高超的技艺。‘吵闹架子’原本是形容那些水平不够而又刻意使用竖琴支架以至于弄巧成拙的不自量力者，后来也变成了对竖琴手同盟成员的一种很不客气的讽刺性称呼）

在费伦，法师的威胁永远是最有效的，更何况站在面前的还是一位伟大的术士王巫妖。派力特鲁终于冷静的再次想起自己的处境是如此的危险，他顿时无比的惊恐起来，既惊恐于刚才的冲动和大胆，也惊恐于所听到的可怕秘闻，他无法想象若是将奥沃刚才所说的传到外面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和震撼，当然首先他得能活着离开这里才行。

想到这里派力特鲁不由得握紧了左手上的一枚宝石戒指，那里面储存了一道触发性的传送法术。只要派力特鲁启动它，戒指里的法术会立刻将他送回设定在深水城内的标定点，不过在那之前派力特鲁还想探听更多一些的消息，所以他并没有立刻动用魔法戒指。

在平缓了一下自己的音量后，奥沃?不死者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让我们开诚布公的说话吧！威廉，我们对你和你所守护的东西没有任何的谋求，甚至我们愿意为你提供任何我们所能提供的帮助，因为所守护的同样也是我们所想保护的。”

“是吗？这可以说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听过的最动听的话了。哈哈——”威廉的长笑声有点太高亢了，让人觉得有些刺耳。不过他终于开口回应了，对于巫妖来说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奥沃原本机械沙哑的声音也带了一丝类似于〖兴〗奋的波动：“当然，我们并不奢望你现在就能完全信任我们。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各种各样的危险，还有那些阴谋。阴谋毁灭了伟大的耐瑟瑞尔，同样也保护了人类这一族群，我们一直生活于各种阴谋之中...”

“桀桀桀——瞧瞧，活的太久了就是这点儿不好，漫长的时间几乎让我的思维紊乱，说话总是颠三倒四。”奥沃?不死者用他那无比难听的嗓音自嘲的笑了几句“让我们回归正题吧。威廉，你杀死艾布兰多之后，那头神性野兽应该留下了一些东西吧。当然我不是说你手中的那把不错的小玩意儿，虽然相对于一般魔法物品来说，它已经算是件很出色的次神器了。”

威廉还没有开口回答，旁边一直立志于旁听的派力特鲁已经无法保持淡定了。嗷——听听！他们在谈论什么？一个刚刚死去的神明所遗留的财富，那里面会包含怎么样的宝物和...深水城商人用无比炽热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威廉，等待着他那石破天惊的回答。

威廉摇摇头道：“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地的尸体和血腥。或者你觉得应该会留下什么？”

这个〖答〗案令派力特鲁非常失望，不过很快他就自作聪明的高兴起来。深水城商人认为身边的这个“没脑子”的傻瓜绝对隐藏了一些信息，他根本不知道撒谎的奥秘，他应该先说出一大堆的宝物和财富，价值连城的魔法物品，珍贵的材料和宝石，大笔的魔法金币，甚至一两件足以让人发疯的神器，然后把最宝贵的东西隐瞒下来留给自己。比如说...

“当然，这很正常。不过应该还留下了种子！代表着洞穴之神艾布兰多的地下城文明、洞穴和阴影三大神职的种子，他们应该被遗留了在了这个位面，你没有自己使用吧？”巫妖很善解人意的将派力特鲁想知道的东西给说了出来，这让深水城商人彻底的“鸡冻”了。

在主物质位面不乏由凡人晋升为神明的存在，例如鼎鼎大名的死亡三神，但是自有神明的记录以来，也只有一个耶各（远古死亡之神）自愿放弃了自己的神职。每一个成神的案例几乎都是不可复制的，无法模仿的，但派力特鲁却知道有一个是例外。

这是原本只流传于竖琴手高层的一个传言，几十年前有一个好运气的混蛋（这个混蛋还是一个蹩脚的竖琴手成员）机缘巧合之下，涉入了猛兽之王与森林女王之间的战争，并得到了一颗原本属于猛兽之王的追踪神职种子。从此之后那个好运的混蛋一飞冲天，现在已经成为了主物质位面最年轻的半神，北地最出色的游侠和追踪大师。

他的名字叫做桂伦?风暴。

不要问派力特鲁为何不尊重追踪大师，他实在无法升起任何对那个恶趣味儿的家伙半点恭敬之意。

派力特鲁感觉一股热血直贯脑门，满心都是追踪大师的影子，一口痰液逆喉而上。深水城商人痛苦的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他被窒息了。

威廉注意到了同伴的异状，他上前随手在派力特鲁的后背上一拍。派力特鲁随即沉闷的重咳一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他如同刚从水里爬出来的落水者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深水城商人满是感激的冲威廉点点头，然后心有余悸的看了奥沃?不死者一眼，死亡的威胁让他清醒的明白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他得收敛好自己的贪婪。

威廉狐疑的看着巫妖，派力特鲁窒息的很突然，完全没有一点征兆，但威廉并没有发现奥沃?不死者有任何不诡的动作，这让威廉心中的警觉提升的更高了。

奥沃?不死者似乎对于派力特鲁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好无所觉，他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使用它们，当然就算你想用也会有人不同意的。那三颗种子除了代表了阴影的那颗是残缺的，另外两颗都是完整的钥匙。对于别人来说甚至种子代表了力量，代表了荣耀，代表成神的可能。”

“但是——威廉！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种枷锁！是毒药！是曼拉蛇（传说中的一种神蛇，据说他的眼泪拥有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拥有无比的神力，但是任何服用了曼拉蛇眼泪的生物都将会失去自我，变成他的傀儡）的眼泪。因为担心受到诱惑，我们一直不敢派出更强大的战士，直到你的出现。威廉，我很高兴你拒绝了成神的诱惑，这证明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真该感谢希伦那个小姑娘，她为我们找到了你，一个坚定地密瑟守卫者。”

威廉着实被弄迷糊了，他打断巫妖的话说道：“等等！你说你们选择了我？你们都包括谁？希伦那个婆娘跟你是一伙儿的？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密瑟守卫者。”

奥沃?不死者说道：“‘我们’是指一群不甘于历史被埋没的老骨头，至于具体都是谁我觉得暂时还没有必要让你知道。而希伦还是个新手，她还很年轻。不过她现在有麻烦了，所有的神明都想除掉她，因为她知道了太多有关于神明的秘闻。毕竟我虽然可以救她一次，但不可能救她无数次。”

“你说你救过希伦？”威廉皱着眉头问道。

奥沃就像在说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一样极是〖兴〗奋（刺耳）的说道：“就在不久前。在世界之脊，那时候你正跟一群霜巨人傻大个儿混在一起，说起来那些傻大个儿可真有趣…哦——说正题，我伪装成阿祖斯的模样，跟真正的阿祖斯狠狠的干了一架。桀桀桀，可怜的法师之主，当时他肯定被气疯了。恐怕到现在阿祖斯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哪个神明破坏了他的计划！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