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血祭

威廉坐在帐篷里艰难的震荡着气血，浑身汗如水浆，霜巨人果然厉害，皮糙肉厚气血充盈极其耐揍，为了摆平他们威廉几乎累的脱力。当然若是使用武器下杀手的话没有那么麻烦，但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拖家带口的却是不能肆意妄为。

严寒已至，裹着柔软的冬狼皮的小米莎儿安静的靠在一边看着哥哥，倒扣着科尔之角的小脑袋俏皮的露在皮草外面，眼睛忽闪忽闪骨溜溜转动，额下红发似火燃烧，这等天气之下，小丫头更愿意出去在落雪之中玩耍，不过没有威廉的陪伴她只能放弃了这个渴望，

“威廉！你很热吗？”见哥哥的身上雾气腾腾，小米莎儿好奇的问道，她棕蓝色的眼中闪烁着无限的希冀，“咯咯！威廉！小米莎儿可是很聪明的哦！你等一下！嘻嘻！”小丫头拖着冬狼皮摇摇晃晃的跑出帐篷，带起些许寒气，让体力不支的威廉不禁打了个哆嗦，却是气血不足抗寒能力弱了许多。

“威廉！威廉！你看！你看看嘛！小米莎儿抓来了什么？”小丫头用冬狼皮兜着团团雪花跑了回来，通红的小脸儿不知到底是因为兴奋还是天起太冷给冻的，“这些白雪好冰凉呀！用它们可以凉凉哦！这样哥哥就不用怕热喽！嘻嘻！威廉！小米莎儿是不是很聪明呀？”小丫头眉开眼笑的向哥哥邀功炫耀，小脸儿上明显写着“快夸奖我吧”的神色。

睁看眼的威廉不由苦笑一下，这个小傻瓜儿！我这里明显脱虚出汗，正是怕冷需要保暖的时刻，居然拿雪来给我降温，当真是...唉！娘的！我真是命苦啊！哄孩子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小...小米莎...儿果...果然最...最乖巧！哥...哥哥凉...凉快多了！咯咯咯！呵呵！咯咯咯！”硬着头皮往身上擦雪的威廉强笑着夸赞着小丫头，但是身体却忍不住的直打哆嗦，牙齿不停的上下打架，话都说不利索。

得到哥哥的夸赞小米莎儿高兴的几乎把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呀！小米莎儿可是很聪明的哦！呵呵！威廉！现在是不是很舒服呀？”

威廉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很...很舒服...”

“那！那小米莎儿再去抓更多哦！咯咯！”小丫头乐呵呵的一拍小巴掌，小精神头儿突突的往上冒，连蹦带窜的就往外跑。

冻得脸色惨白的威廉在后面连忙喊道：“别！小...米莎儿！外面天...天冷！...”可惜小丫头已经跑没影了，威廉慌不迭的甩掉身上的雪水，拉了条毯子使劲把自己裹起来，太他娘的遭罪了！打肿脸充胖子果然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自重生以来，威廉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心思，他不再将照顾两个孩子当成了结真正威廉的遗愿，消除心结的手段。威廉现在更愿意看着小米莎儿无忧无虑的享受快乐的童年，忘却以前的苦难，她和阿洛斯不同，在这个残酷多灾的世界里，身为男子的阿洛斯注定要成长起来经受风雨，成为能够独立自保乃至独当一面的男人。

且不说威廉和小米莎儿之间的乌龙，举行血祭的山顶上，戈蒂和几个女性霜巨人仔细的在石台上刻下神秘的花纹，带着粗驳划痕，形成一幅怪异的图形，那不属于已知的任何神明的标记，男性霜巨人拖着不停挣扎的希尔固定在图案中央。

希尔绝望的看着手持奇形匕首的戈蒂一步步走近身前，所谓匕首只是相对于霜巨人的说法，在希尔的眼中跟单手剑没什么差别：“不！不要！求求您了！尊贵的奥缪尔丝多特夫人！放过我吧！我不想这麽死啊！”血祭而死的祭品不同于普通的死亡魂归亡者国度，死者的灵魂将彻底的被燃烧分解，魂飞魄散永远不得超生，也就是说所有的复活类法术乃至【祈愿术】、【奇迹术】都无法令其复生，堪称是这个世界最彻底的死法。

“不——！”希尔的身躯和灵魂都在奇形匕首下痛苦的嘶吼咆哮，他的面孔被扭曲的狰狞无比，甚至犬齿都在逐渐变长，毛发缓缓的冒出体外，希尔的身体开始变异了，原本应该在月圆之夜才会变身的他，现在就开始向狼人的模样转变，嘴巴前凸拉长，耳朵冒尖瞳孔收缩，四肢的骨骼反转，利爪探出如钩。

五六个霜巨人拼命的压制着突然变得力大无穷的希尔，浑然不觉在不经意间被划破的身体，点点热血洒落在祭坛上被刻出来的图案诡异的吸收掉。希尔的鲜血在扭曲中喷涌而出，瞬间灌满祭坛最中央的坑洞，“快！冬狼之血！”戈蒂沉静的握着插进狼人胸膛的匕首纹丝不动，口中清晰的发出命令。

数头冬狼在惨嚎中被另外几个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霜巨人枭首，喷薄的狼头热血洒落祭台，天空中飘下的雪花被这热气一冲竟然违背常理直接汽化，希尔本是人类，即使变成狼人他的血液遇冷仍然会快速凝结，而冬狼的血液却是仅次于霜巨人的抗寒液体，即便是在寒冷的极地也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保持温度，这也是这些寒系亚种生物之所以不惧寒冷的原因之一，两者混合可以保证祭品的血液顺利的流遍祭台的图案完成血祭。

事实上最佳的血祭材料却是霜巨人和矮人，二者的血液混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最早的霜巨人血祭仪式就是用二者作为祭品，但是在很久以前霜巨人就已经抛弃了这种祭品的选择，他们甚至严令禁止使用两族任何一种作为祭品。

混合着冬狼血的希尔的血液翻腾着波浪快速的在祭台上的图案中蔓延，似乎有某种奇异的无形力量在推动它们，戈蒂划开希尔的胸膛，将他的心脏和肝、脾、肺等脏器相继切割下来，置于祭台上专门刻画出的几个特别的位置，而脏腑被掏空，血液流尽的希尔竟然还没有死去，他奄奄一息的仰卧在祭台中央。

当压制着希尔的霜巨人在戈蒂的示意下放松下他准备离开时，狼人突然张嘴咬住一个霜巨人的小腿，并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来，绽着幽蓝光芒的霜巨人鲜血立刻泉涌而出，洒落在狼人的血液之中。

“该死的！马上离开祭坛！”戈蒂怒骂一声命令受伤的霜巨人，她抽出一把巨斧狠狠的剁下希尔的头颅，但是并没有注意狼人嘴里含着的霜巨人血肉，戈蒂抛下巨斧将希尔的头颅放在他的胸膛上，有些不安的念动起祭祀的祝语：

“寒冰的黎明！冰霜之少女

欧吕尔啊！

来自狂怒之心的寒冬女神！

赞美您！称颂您！敬畏您！恐惧您！

寒风与冰雪中诞生的至圣者！

寒冬已经降临！

呼唤您伟大的威名——欧吕尔！

以凡畜的血肉和灵魂献祭于您！

霜巨人的庇护者！欧吕尔！

仅以奥缪尔丝多特的血持者（即仪式的主持者）！

阿玛斯欧力西玛拉...

戈蒂疯狂的念动着咒语和赞美诗，她的手中握着希尔的心脏，那心脏竟然凭空剧烈的跳动着，如同擂鼓一般，心脏下面是倒立着的祭祀匕首，祭台上的血液在沸腾，希尔的头颅开始缓缓的变形，而他的肝脏等器官也在和心脏共鸣，天空的暗云骤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