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香凛有些好奇地从侧面,悄悄望着换上一身黑底金纹的锦袍后,坐在堂上的晶宇。

他华贵得一如既往。

周香凛并不是那种怀春的花痴少女。多看上几眼就会感到脸红心跳什么的,这种轻浮的情绪是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事实上,跟随晶宇这几日来,她就做得很好。既贴身于他,又保持着下属对上司的适当距离。

然而今天,先是见了他的赤身,又见他赤身下那威猛劲霸的征服姿态,她不免就难以平静下来……脑海中不时浮现出他与火红马较量的那一幕幕。

他的表情,他的肌肉,他的大喝……一切都仿佛已经镌刻到了她的心底深处。

香凛知道这位大人很强。他两日不眠不休作战,震慑住兰州军,逼迫得兰州军投降。这些,香凛就是在最近距离下看到的。

可是,那毕竟是通过knightmare展现出来的威势,哪有今天这样真人上场爆发出的冲突对于心灵的冲击强烈。

至少在这之前,香凛都没有想过,自家的大人还是个身体如此强悍的男人。

“咦?”她发出轻呢,自语道:“男人?”又看了一眼晶宇,‘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啊,大人当然是男人了。’

她不由取笑自己,刚刚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怎么会就感觉到自己那句话说出来有些古怪呢?

她摇了摇头试图集中精神。

“——以上!”突然传入耳中的干净利落的声音让她身子一紧,紧接着是文件合上的清脆声响,有人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香凛看过去,是表情肃穆的诺瑞加小姐。

她想了起来,这是在开军事会议。列席的除了她,都是些少将以上的高官。所以,这里没有她的座位,她只能忠实地做为副官,站在晶宇的侧后。

从澳大利亚出发的knightmare运输机,经过途中的军用机场中转,终于送到了这里。在刚才,听了负责运送的军官的报告后,晶宇提名诺瑞加就组建第二机甲军团陈述意向。

诺瑞加小姐应该是说完了这个吧……香凛猜测着。

“第二军团就按照诺瑞加的陈述必须在短期内建设起来,它暂时归于西部战区统管。诺瑞加,你多留意,看到合适的军团长可以直接任命。我把这个任命权交给你。”晶宇说道。

“是。”诺瑞加应下。像那种‘感谢阁下信赖,我定会认真完成’的保证,她并没有说……香凛反而觉得,这样子的诺瑞加小姐,真的很酷。

如果说,侍奉龙之军师、成为对他有用的人,是香凛的一个期望。那么,诺瑞加小姐这样的人,就是活生生的目标了。

香凛彻底地收敛了多余的心思,开始认真地聆听。

坐在太师椅上的晶宇处理了这件事后,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主题上。他就哈萨克斯坦军在边境线上的战败开始说起,登时就令几名少将的头上出现了冷汗。

香凛不用去问他们的姓名就能知道,那几人必然是战败的领军人了。

晶宇曾经在中南半岛杀了两名中将的事,香凛也是听说过的。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晶宇会不会处决了那几个人。

“——布里塔尼亚军征战世界各地,到底战斗力强于我军大部分作战单位。这一点,我也是不得不承认的。但是,我可不愿意再三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为了杜绝,我需要采取些措施呢。”

晶宇的眼睛在那几人身上瞟了一眼,令那几人的头低得更低。

他的话在这里顿住,目光也相当不善,谁都以为他要‘开刀’了。可是,有一个人适时地接住了那最后的一句话。

“大人,不知道您所说的‘措施’,是指什么?”诺瑞加问道。

晶宇收回目光后转而看向她……香凛再度身子一紧,一边想着‘诺瑞加小姐可真大胆’,一边就屏息关注着晶宇会怎么做。

究竟是回答诺瑞加,还是继续屠刀呢?

晶宇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堂下众人,凛然道:“我将命人制作几面绣有我‘龙’字的旗帜。诺瑞加,第一面就交给你了……你可以任意从战区内挑选部队集结在这面旗帜下,成立以我名号出战的集团军。”

诺瑞加一惊,“大人……”她边喊边站起,“这怎么可以?”

其他人反应慢了半拍,到此才明白那面旗帜下的军队将会是怎样的性质。胜了固然是好,若败了,岂不相当于军师大人的战败?

如此重大责任,谁敢于承担?谁能够承担?

可是,排除这一点的话,集结在那面旗帜下的军队,就像是龙之军师的直属军队一般,又是何等地荣耀啊。

既然晶宇说了,是在战区内挑选。如今,诺瑞加可不就处于哈萨克斯坦军管区吗?

没有被指名掌管旗帜的哈萨克斯坦军管区的将军们,眼睛都有些火热了。

诺瑞加不用去看那这些人的脸,就知道晶宇的这个说法一出,对于统筹整备整个哈萨克斯坦军管区40万大军,将毫无阻滞。但,她决不允许因为这些人的轻率,害得大人的威名受损。

因此着,她急切地要罗织语言,试图说服晶宇。

在她开口前,晶宇抬起手阻止了她。

“诺瑞加,旗帜正如我亲临。”他以沉重的语气向她说道。

诺瑞加一鄂……既明白了他对于自己的信任,也明白了他不会更改这个主意,还明白他交到自己手中的到底是多么大的权限。

那就是皇帝赐予的尚方宝剑啊!

一瞬间,整个大堂内的众人都意会到了这一点。

诺瑞加走到大堂中央,端端正正地跪下,“臣……遵旨!”

只有正面的晶宇,还有他侧后的周香凛看到了诺瑞加的表情。那不是温柔,不是文静,是凌厉……指挥过四年的剿匪,这个女人在接下来的数年内向世人证明了,她绝不只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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