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与伏念对白

‘他竟然来了这里，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张良回过头看着晶宇时，脸上难掩惊色，‘是了，他一定是早得了消息，真不愧是他啊！’

他并没有因为晶宇的出现而放下心来，反而比之刚才面对盛怒的伏念还要紧张。所谓伴君如伴虎，面前这人若是未来帝皇，现在的形势可是比之面对猛虎可怕许多。

伏念原本坐着，诧异之下缓缓站了起来。他眼望着晶宇这不同于往常那‘好哥哥’模样的气势，总觉得他此刻便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太过老练与沉凝，若是闭上眼睛，完全无法想象会是个少年所发出。

‘此子当真非常人！’他心中如此评价，还算有礼地拱手道：“在下真是眼拙了，多次见了尊驾也未认出。只是不知尊驾突然介入我等师兄弟对话，意欲何为？”

“你们所说便是在谈论我，为什么我就不能参与？”晶宇走近到张良与颜路身边，见他们还是面向伏念跪着，不由笑了笑，“这么说话也不方便，伏念先生还是让这两位师弟先起来吧……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伏念犹豫了会，正色拒绝道：“儒家与尊驾并无相谈之处。”

“哼哼哼……”晶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这么说可以吗？”

他也不等伏念回答，径直走向侧首，端正地坐了下去，一副怡然自得的上位姿态。

这副表现让伏念心中惊疑不定。细细想来，儒家与晶宇应该只有一人有瓜葛，那就是做了荀子弟子的小瓈。只不过，这难道也可以作为晶宇此时理直气壮的理由吗？那分明就是他使了计，将儒家拖下了水……伏念一想到此处，就有些来气。好在他涵养十足，并未表现得有失礼节。

“还请尊驾让那名叫做小瓈的‘弟弟’主动脱离荀师叔门下，身为儒家掌门，伏念在这里拜谢了。”他冲晶宇拱了拱手，“至于尊驾前来儒家一事……原本身为帝国民众，在下理应为帝国擒下尊驾。但念及尊驾远来毕竟是客，这就请自便吧。”

颜路与张良只觉得，伏念这句话一说完，厅堂内的气氛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原本被晶宇的闯入打破的来自伏念的怒涛，现在转为另一种让空气滞重的威压。那坐在平地上，看似矮小的人儿，一瞬间变得高大无比。仿佛有另一重虚影笼罩于他周身，显露出来他的真面目。

“你惧怕于帝国，惧怕于嬴政吗？”

晶宇抬起头看着伏念，却让伏念有种自己正被俯视着的错觉。氛围的变化，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不愿意相信那是由晶宇引起的。上一次，李斯来时，也曾对他施加过压力。可是堂堂帝国十载的丞相，比之晶宇这完全只是气度的压迫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甚至都没有使用言语的威胁。

伏念心中惊异到了极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数年前，我见各诸侯王，也没有这份令人打从心底升起的屈服感。难道，这竟是传言中的真龙之气？’

被晶宇问了，他竟一时沉浸于思绪而忘了回答。这让晶宇皱了下眉头，两眼凌厉之间一股魄力震慑而去，竟然让毫无准备兼心神不属的伏念晃了下身子。

伏念是回了神。面色巨变，从那台阶上的平台走下，来到晶宇对面站立。若非他也是当世一流高手，心境调整极快，此刻只怕已经跪下。只是，他是不敢再站在高于晶宇之处。

“身为帝国臣民，惧怕帝国皇帝，理所当然。”他拱手回答道。

“真如此，可是叫我瞧不起你。”晶宇一眼，让伏念有种连心灵深处也被打量着怪异感。他坚持不搭这话，晶宇也不在意，接着说道：“想必是这小圣贤庄吧？怕招来帝国皇帝的怒火，将之焚之一炬。如此，儒家先贤数百年心血付之东流，无数典籍就此失传。”

他伸手一指，“你，作为掌门，担下了这个责任，却拘泥于此。儒家只要延续就好了，儒家只要还有门生就好了。我不知，只有你这掌门人是如此苟活心态，还是整个儒家都是这样。”

“儒家志在传承教化，兢兢业业即可。”伏念被说至如此，心中有些不服，辩驳道：“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潜心于学问就是儒家弟子的本分。”

“那不知你口中的读书人，是谁在养着？”晶宇不屑道，“你能够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读书，靠得又是什么？一句不闻不问，你就真以为能与这个世界脱了节？哼，就连你每日所食，不都还是这桑海城内送来？”

伏念张了张嘴，却被晶宇抬手打断他要说的话，“你所说的传承教化，又体现在哪里？你们在这个庄子内，只向儒家自己的弟子教导学问，那天下人呢？何时得了你们的教化？你们又何时向那天下人播撒了教化？竟然还敢说了出来，真真是笑死人。”

“儒家弟子走出小圣贤庄，自是在各处为官，用所学以造福百姓。”伏念抗辩道：“就算是在秦一统六国之前，各国多有我儒门人才，你楚国也不例外。”他接下来说了一连串的名字。

晶宇觉得其中倒有几个耳熟，不由笑了，“那些不是当初被我杀了的人吗？原来是出自儒家，看来，我们的渊源还真是不浅。”

伏念恼怒，哼了一声，“楚王之事，在下也有耳闻，尊驾所做当真以为天下人都不知道吗？须知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这读书人是要打自己的耳光，管了你所说的‘窗外事’吗？”晶宇讽刺伏念一句，令他面露尴尬，接着才道：“知道了又怎么样？上一任楚王就是我杀的，你现在就去向世人传播一下如何？就说项氏少主认为上一任楚王该死，所以杀了他。”

伏念瞧着晶宇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不由皱起了眉头，“在下听说尊驾也曾为了楚国奋战，而且博得天下第一猛将之名，心中也曾敬仰。何以尊驾竟会如此说？对楚王不敬的你，到底当初是为何而战……在下觉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也说了我为楚国而战，难道那楚王就是楚国？”晶宇语声铿锵，“错！真正的楚国，不是一个王，不是一座城，是民众！我心中的楚国从未陨落，楚国民众还在，楚国就还在！”

他见颜路微微颔首、张良淡笑示意、伏念面上也有动摇，语锋一转说道：“我记得，你们儒家先贤孟子曾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一个不配为王之人，我废了他有何不可？如今这楚王，比之上一任可是好了很多。她的聪明伶俐能够入了荀夫子法眼，被收做弟子，就可见了一斑。”

“什么？”伏念差点从地上惊得跳起来，“‘他’……竟然就是新任楚王？”

完全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就因为他猜测晶宇杀了楚王。对上任楚王如此，这一任楚王在晶宇手中，怕是只能做个傀儡。但是晶宇如此一来，他有些弄不明白晶宇到底何意了。

“想不到吗？”晶宇又将他看穿，微微笑着，却霸气吐露道：“让瓈儿成为儒家第四当家，再将张良这第三当家收入麾下，如此得到儒家近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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