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收编降军

可以说，晶宇带人加入到攻击秦军的阵列，机关城的战斗便已经大局已定。

有他在前抵敌秦军冲锋，身后众家将弩箭不断。有时两军尚未接战，射手们就狙杀了越发稀落的秦军。到得最靠近城外的一处大厅时，另一边的打杀声也传了过来。原来是墨家巨子今日领来的各派英杰好手，配合墨家弟子与晶宇这项氏一族，对秦军形成了个夹击之势。

还剩数百秦军，拼死守卫在这大厅两端并不宽阔的的入口处。厚厚的铁盾军里三层外三层，难为他们到了现在也没有出现混乱，可见这支秦军军事素养一斑。

晶宇见此，知再打下去也是浪费力气，于是大吼道：“都住手！”

他这一吼如晴空一声炸雷，竟穿透整个战场，让每个人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响。受他震慑，交战、喊杀的声音当真小了下去。只是，无论秦军还是墨家弟子、项氏家将、六国来人、各派门众都面面相觑，显然是不知他意欲如何。

晶宇抬手，让身后众持驽家将退后十步，单独面对秦军。

这一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见他威风凛凛持着一柄透些红色的黑剑，身份已显而易见。尤其是那一双凛然黑目，横扫盾牌后掩藏偷看的秦军。其不怒而威之气势，甚至惊吓得弓箭手们都不敢用弓瞄他。

晶宇将黑剑插在身前地面上，以手拄着，竟以命令口吻道：“领兵将领是谁，出来见我！”

秦军兵阵静默了十息，接着，靠近晶宇一面盾牌打开道尺宽缝隙，一名小校显露出来。他脸色略有苍白，欲这样便张口而言，犹豫一下后，还是缓缓走了出来。到得晶宇面前五步处，拱手道：

“在下吴越，任职校尉，暂掌此地兵马。”

晶宇对他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我是谁吗？”

“是的。”这二十来岁的青年不敢看晶宇的脸，低垂着头答道。

“那我问你，可愿领这些士兵归入我麾下？”

晶宇此言一出，不仅吴越吃惊地抬头看他，就是其余秦军士兵以及在场其他人都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以至于他这话说完后，竟又是十息静寂无声。

历史上不是没有过收编降军的例子。商汤灭夏，周武伐纣，这些有名的战争中，少不了的一个部分就是收编敌方降军为己用。然，战国七雄成形二百余年，互相攻伐不断，仇恨不绝，当真是没有一次这样做过。

究其原因，唯一统与分裂之故。

秦国现在虽然统一了华夏，始皇嬴政无疑对六国并不信任；六国民众眷顾故国，也并不完全服他。更兼嬴政曾做出过坑杀四十万赵国战俘的先例，各国军队均少有投降者。

也因此，秦国现在的军队并不比战前增多，仍是原秦国人担当。

“将…将军，可不是在说笑？”六国仇恨秦国，吴越原先绝没想过还有这样的情况。他带着士兵们欲奋战到底，说穿了，也有着深深地无奈。落入六国之手，下场想来要更加凄惨吧……这就是与他一起战斗的士兵们心声。

这古时的军队，不是没有忠心报国之人。然而大多数人，都是被迫从军，效忠度并非多高。尤其是秦国，连年战争，死伤无算。这样的它能够保证充实兵源，便是因为它的征兵制度严苛。男子到了十七岁，就需要自动报名参军，否则一旦被发现就要受刑。

晶宇对他微微笑了，“这么多人看着，我若食言，日后何以立足天地之间？”他看了一眼吴越背后的秦军，说道：“虽然这里兵马不多，我仍可让你做个校尉。日后，你招揽多少人加入麾下，我就让你做多大的官……其他人皆可如此！”

吴越狂喜，单膝跪下叩拜道：“请将军给越些时间，待越说于众军士们听。”

晶宇的话本就被在场秦军听在耳中。吴越返回阵内后不久再出来时，数百秦军已然收盾列阵，齐整跪拜于晶宇。

晶宇差了一名家将引领他们去宽阔处，登名造册，严肃项氏军规。待他们都离开后，他才面向其他五国来人与墨家子弟，朗声说道：

“诸位，此战已经完结，且自去忙吧。”

说罢，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自顾走向今日方跟着墨家巨子赶来的那数十人。

为首两人……一人是撵着胡须的背剑道人，头发、眉毛皆以花白，然面色红润不见皱纹。他打扮上有几分逍遥气质，只是那不见笑容的凝眉表情，却绝谈不上逍遥。另一人与他相比，明显年轻以及飘逸了许多。作儒生打扮，白衣袍袖，容颜俊美。

晶宇在打量他们，他们自然也在观察着他。

道人瞧着晶宇面相，心中评价：‘天庭饱满，五官端正，面泛桃花；双目神光内敛，显然小小年纪功力深厚；更兼难能可贵之处在于，竟已有如此龙气护体……大贵之相天成！’

儒生则分析着晶宇刚才作为中的利弊，‘墨家一向讲究非攻兼爱，对于秦军士卒接受改编，必然不会有异议。五国之人在此地势微，若反对不但达不到效果，反而会得罪了他。而且，今日之事一旦传开，想必天下有心反秦之豪杰会竞相投之吧。毕竟人们都会想，他可是有着足够容纳曾经毁灭楚国的敌人的胸襟。’

避免了打斗下去造成无谓牺牲；得到了数百战斗力不弱的重甲步兵；让在场众人间接成为他的宣传者……实在是相当高明的一步棋。

也许他还打算让儒生能够亲眼看到……这一点，儒生仅仅是略有猜测，建立在他想要招揽他的情况下。

‘我且试上他一试！’儒生下了决定，‘看看是否仅仅是个巧合。’

在将秦军逼到此处前，谁也不可能料到这个局面。这也就是说，晶宇也应该是临时想到这么做的。那么，他对于这做法利弊权衡又到了何种地步，儒生有些好奇。

在三人站定后，他以儒家拱手礼示于晶宇，道：“儒家张良见过龙公子。”

“道家人宗逍遥子有礼。”道人则如此说。

“原来是人宗掌门与儒家三当家，失敬了！”晶宇抱拳还礼，又瞧了眼张良，问道：“子房先生，我见你似欲言又止，不知何故？”

“在下却有不解之处，还望公子解惑。”张良故意做了那表情，见他这么一问，正中下怀且心中略得意，“公子只差一名家将领路，莫非认为那家将能够驾驭那些降军？”

“子房误会了，我已说过，那些降军仍是以吴越作为统领，我不会派一兵一卒插入其中。”晶宇心中了然，面上不动声色配合他。

“公子可想过，其中应有多半人并非真心归降。”张良再次试探。

“子房这么说，也就是其中有人真心归降了。”晶宇笑了，“这也是一次考验……谁真心，我自然会很快就知道。而那些假意投降以求苟活之人，我也未必用不得。”

张良惊讶地与晶宇对视在一起……他明白晶宇说得是什么，也因此对于晶宇这见解当真是佩服。

“受教了！”

他这一次拱手，略躬了身。然而晶宇明白，张良并没有立刻选择投入他门下。不过，他是下了个决心的，张良若不归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另一边，班老头、范增等人已经走出了墨盒。他们最先来到的地方，就是先前战斗最激烈之处。在这里，墨家巨子与卫庄对峙后，终于互拼一招。

卫庄先前已为盖聂重伤，如今怎敌巨子这同级对手？被巨子击伤要害后，勉力使鲨齿撑住自己不倒。再度转身面向巨子时，仍是一副要继续战斗的表现。

墨家巨子却收了兵器墨眉，欲放走卫庄。在其他人不解以及卫庄不领情的情况下，他取下了头上的斗笠，展现出有着疤痕的沧桑面孔。见到他那张脸，众人哪里还不知他是谁？

燕丹，那个在墨家帮助下，策划了刺秦计划的男人。被国家抛弃，被秦国通缉，应该在数年前早已经死去……还是死于卫庄之手。但他还活着，作为墨家巨子，如今站在了卫庄的面前。

“你真正的敌人到底是谁，你应该更清楚……我今日放你走，并非是让你感激，仅仅是不想让嬴政得逞而已。”

兴许是墨家巨子这话，让卫庄觉得下了台。他大笑数声，收了鲨齿，转身离去时，丝毫不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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