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占地将近六十个平米的ktv包厢,霓虹灯闪烁着,猜拳声,玩骰子的,鬼哭狼嚎的,女孩儿们的叽喳声络绎不绝。

到时间了,宋燕丞低眼看了手机屏幕,又瞧了眼沙发上的小姑娘。

这会儿喝得晕晕乎乎的小姑娘正窝在江雾里怀里,不像清醒时张牙舞爪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现在乖得很,双眼迷离得盯着人瞧时,很难不心动。

差不多了,宋燕丞摁了烟,拉高卫衣领口,江雾里照顾着小姑娘,见状,忙喊他,“你去哪儿?”

宋燕丞抬了抬下巴,“迎接小醉鬼的白月光。”

知道他指的是苏潮,江雾里目露担忧:“你不会挨打吧?”

毕竟,刚在电话里,他那么嚣张地跟“白月光”挑衅,对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了声。

只是那声轻笑,怎么听都危险满满。

宋燕丞:“可能……会吧。”

江雾里无语:“……”

那你还刚刚还那么嚣张??

没给她太多担心的机会,包厢的门蓦地开了,喧闹声戛然而止,纷纷往门口望去。

苏潮手里随性地拎着风衣,黑色衬衫起了褶皱,纽扣开了两颗,略显凌乱,搭在一起却自带不羁的性感。

混在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弟弟妹妹里,强大的气场和极致的侵略让在场所有人悄然红了脸。

短暂的静默后,好半晌,才有人发出声响:“……哇靠。”

这哥们特么的会不会太帅了点?

身上毫无斯文气质,一副“老子最叼”的a爆模样。

这人是……新同学的哥哥?

常年混迹秀场,早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苏潮没在意一群小屁孩探究的目光。

扫了眼趴在江雾里怀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上还套着西分的蓝白校服,长发高高挽起,扎了个很松的丸子头,一张小脸泛着酡红,乌黑水润的眼睛似睡似醒。

苏潮笑了下,问江雾里:“她喝了多少?”

“……两罐。”

答完,江雾里怕出事,忙解释:“一开始没打算让她喝,就上了个卫生间的工夫,回来她就这样了。”

苏潮没搭腔,瞥一眼坐沙发上的宋燕丞,他随手撂了风衣,抛给江雾里,饱含磁性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妹妹,麻烦给她披上,谢了。”

一声不带感情的“妹妹”,竟然让江雾里莫名其妙红了脸。

手忙脚乱地接过风衣,江雾里给怀里的小姑娘裹好,顺便帮她理了理额际的碎发。

苏潮长腿迈开,绕过沙发,在宋燕丞面前站定。

嫌热,苏潮抬手又解了颗纽扣,居高临下地盯着宋燕丞那张欠扁的脸,轻嗤,“你给我家小朋友喝酒?”

宋燕丞两手一摊,皮一下很开心,“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众人一头黑线:“……”

你特么的也太没原则了吧!

苏潮单手撑着沙发靠背,微微俯身。

阴影落下之余,宋燕丞怔了几秒,没想到自己跟个小学鸡一样又一次被a,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宋燕丞:“……”

不及回神,苏潮跟拍宠物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要笑不笑地看着他,“喂,别勾我家小朋友做坏事啊。”

没给他反驳的机会,苏潮手掌收拢扣在他脑后,压过来,在他耳边哑声警告,“下次再敢——”

“断腿警告,懂?”

……

从江雾里怀里接过小姑娘,苏潮勾了风衣,将睡成兔子的小朋友用风衣包裹得严丝合缝,打横抱起。

临出门,被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宋二狗小朋友叫住,“这个笨蛋在心里哭得很大声你知道吗?”

苏潮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宋燕丞指了指他怀里的小姑娘,语气凉凉,“心在滴血,百孔千疮的,连见你的勇气都丢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苏潮阴沉地看着他,声线带痞,并没有什么温度,“你这小朋友还真是——”

“格外欠扁。”

“……”

夜深了,走廊里到处是放纵的鬼哭狼嚎。

电梯间没人,按了电梯,开门,抱她进去。

想抽烟,又强行忍住。

头顶光线亮得惊人,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摸过来,苏潮垂眸看她。

汪林莞被这道亮光刺得双眼生疼,浓密的羽睫轻颤了下,男人英俊的侧脸模糊在光晕里,令她迷糊的意识短暂清醒,蚊子似的哼哼,“苏潮哥哥……”

苏潮冷哼一声,掌着她的后脑勺,往怀里一摁,“行,还没完全喝成傻瓜。”

汪林莞目不转睛盯着他,没搭腔。

苏潮睨她一眼,这小朋友真正喝醉了后,眼神里透着想要a他的心思,直白到让人觉得离谱的程度。

瞧她重新合上眼,往他怀里蹭了蹭。

一路抱着她下电梯,出旋转门,冷风灌入之时,怀里的小姑娘贴紧他。

葱白的手指却跟有自主意识一样,悄然地摸到了他的衬衫纽扣,指尖试着探入。

苏潮一僵,嗤笑了声,低头看她,嗓音带着哑意,“又疯了?怎么总想脱人衣服?”

小姑娘指尖一顿,不动了。

大约冷,她的指尖凉的吓人。

苏潮捉住她冰冰凉的小手,很轻地摩挲了下,塞进风衣。

刚刚还是零星小雪,才一会儿工夫,雪花变得密集起来。

碳灰色跑车顶落了层薄雪,开了车门,连人带风衣给她摁在副驾驶,苏潮去扯安全带。

一双细白的手腕忽然勾着他脖颈,拉下来。

苏潮错愕一秒,被迫低头。

小姑娘从风衣里钻出来,乌黑的眼睛沁了水一样,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手腕微微收紧,又很快松开。

半晌,苏潮听到小姑娘声细如蚊地低喃,“我冷。”

苏潮眸色一沉,偏头看了眼中控台,空调显示28度,能冷到哪里去?

“冷?”他笑了下,嗓音带痞,“认真的?”

小姑娘醉眼朦胧地看他一眼,又垂下头,漂亮的指尖又探过来,语气带着满满的无辜,“不然……你试试?”

“……”

便宜占得是明目张胆。

分不清的真醉,还是借着醉意才敢泄露一丝丝真心。

好像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敢让很坏的那个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苏潮盯着她煞白的小脸瞧了会儿,忽然笑了,他压低身子,懒懒散散问她,“我试试?你确定?”

“……”

汪林莞对上他的视线,心跳陡然加速。

喝醉了。

做什么事情都是合理的。

她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垂眸看了看透明的指尖,心一横,毅然决然地摸上了他散开的纽扣。

想往里探入,又没敢,只好尴尬地停留在冰凉的纽扣。

她想,她果然是个怂比。

清醒时怂,喝醉了更怂。

轻咬了下红唇,她怂怂开口,“我突然又不是很——”

那个“冷”字消失在手指被他捉住的瞬间,汪林莞怔然抬眸,他的眼睛色泽深不见底,读不出任何情绪。

僵持片刻,汪林莞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解了衬衫纽扣,牵着她的手指,往里探。

跟上次无意识地摸人家腹肌完全不同。

这次,意识无比清晰,清晰到她都觉得手指着了火。

汪林莞心头狂跳,不知所措地将缩了缩指尖,后悔自己做出这么昏头的混账事。

想躲,又被他强势地摁住。

整只手掌贴合在他硬邦邦的肌理时,汪林莞只觉得心头烧了把火,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几乎求饶似地想挪开手指,“苏潮哥哥!!我我我真的不冷了——”

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烫,苏潮眉目间痞气肆意,手指却微微施力,轻而易举地压制着她想要落荒而逃的小手。

一个随随便便就撩人的小朋友,得教她什么叫做——人间险恶。

以及——男人都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