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去哪了。”他眉宇阴沉,语气很是冷冰。

苏轻叶愣了下,眼里是坦坦荡荡,“和一个朋友吃饭去了。”

靳丞忽然一把钳住她的下巴,齿缝中迸出两个字,“朋友。”

冷笑一声,又将她狠狠甩开。

苏轻叶像一片落叶那般,轻飘飘地摔在了地上。

嘶——真疼啊。

她还是不解,然后就看见靳丞将茶几上的一叠照片给翻了过来。

当她看到上面的画面时,登时全明白过来了。

照片上,有她和沈誉在马路上的拥抱;有并肩过马路;有坐在日料店里时的谈笑风生……

苏轻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你派人跟踪我?”

靳丞站着,眼神垂下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他没有回答苏轻叶的问题,因为不屑。

“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给你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错觉?”

苏轻叶嘴角抽了抽,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和他解释,“沈誉之前救过我,所以我请他吃饭,只是为了还个人情。”

“所以这不是第一次见面?”

所以,她之前还偷偷见过那个男人?她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苏轻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那些照片拍的都很暧昧,真就那么碰巧。

她沉默的间隙,只听靳丞的语气愈发刻薄,“也对,第一次见面不至于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他蹲下来,指尖从她的下巴一路滑到颈脖上,像是一把利刃抵着她的命脉。

“你是不是早就忘记了,当初我们签订的契约?”

苏轻叶不自觉往后缩,背脊却抵在了沙发上,无处可逃,“我没忘。”

“没忘?可你非这么做了。外面的男人是不是很讨你欢心,嗯?”

他兀地扼住了她的喉咙,明明力道不重,却让她感到窒息。

“你到底在说什么?”苏轻叶急了,手扑腾间抓住了茶几上的照片,是在马路上拥抱的那张。

她慌忙解释,“我当时差点摔跤了,他只是扶了我一把。”

靳丞咬着牙关,铁青的脸上被怒气全然笼罩。

就在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他忽然神色一动,松开了她,把她甩在沙发上。

然后抓起那张照片,二话不说撕成了两半,扔在她身上。

“苏轻叶,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度。”

他始终还是那个冷漠无情,如同帝王一般高高在上的人,手里拿捏着苏轻叶的心脏,轻而易举就可以把它撕碎。

苏轻叶不明白,他的占有欲为什么会这么强,就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是喜欢他,没错,可这还支撑不了让他把自己当作蝼蚁一样碾在脚下。

“你想让我怎么做?远离所有的异性,放弃交际圈,做你圈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吗?”

就像之前让她不要再见孟顷一样。

靳丞冷哼一声,“我记得契约上明确写过这一条,你应该早就心领神会才是。”

契约上写的是和异性保持距离,在婚姻期间不许给他戴绿帽。

她根本就没有,甚至连移情别恋的心思都没有动过。

苏轻叶一手捂着脖子,艰难地爬了起来,微弱地笑了一声,略带赌气的口吻。

“是非要按照契约上的来吗?可上面也说了,我们之间只能存在利益,不能存在感情。”

他能做到吗?之前他对她的好全都忘记了吗?

谁知,他的一句话就让苏轻叶坠入了冰窟,“你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已经爱上你了吧。”

靳丞是愤怒的,但他此刻的眼神绝不像是在说气话,他是打从心底里没有爱上过她。

他可以对她好,可以给她一切,但是不给她爱。

因为,他还是那样只爱他自己。

心好痛,像是被人活生生撕碎,然后绞成肉泥的那种痛。

原来,靳丞一直在坚守那份契约,只有她一个人在蠢蠢欲动的越界,差一点,她真就作茧自缚了。

好在,现在幡然醒悟为时不晚。

她默默隐藏起眼角的泪花,深吸一口气才开口,“我会和异性保持距离。但是,也请你不要再派人跟踪我了,行吗?”

她分明是请求的语气,可靳丞却冷然地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说完,他沉着脸从她身上越过,直接上了楼。

片刻之后,二楼传来“砰”地一声,是他摔门的声音。

苏轻叶蜷缩在沙发上,膝盖弓起,双手环抱住双腿,伴随着那道声响,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心里既委屈,又受伤。

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和靳丞走到今天这步。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还在想他,想穿一次和服给他看,想和他一起去吃日料。

她一心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奈何现实不是童话世界,一切都是她的幻想罢了。

有的时候,感情来的太快,只会让人迷失方向,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就像靳丞说的那样,她只是自以为是罢了。

“吱呀”的声响遏制她的思绪,一楼客房的门开了,赵叔披着外套走了出来,一脸关切和心疼。

“少夫人,你没事吧?”

没想到赵叔还没睡,他一定什么都听到了吧。

苏轻叶抬头的时候,在膝盖上蹭了蹭,然后才扯着嘴角惨然一笑,“您还没睡呢。”

如何睡得着?

今天晚上少爷回来的时候还挺正常,当知道少夫人不回家吃饭的时候,也只是皱了下眉头而已。

少爷本来要打个电话给少夫人,正好陆森送了一个信封过来,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叠照片。

少爷看过照片之后,整个人骤然冷了下来,浑身的低气压瞬间释放。

他很少看见少爷这么气怒,唯有关乎少夫人的事情才会这样。

赵叔叹了口气,“少夫人早点休息吧,夫妻哪有隔夜的仇,明天一早说不定就好了。”

哪有这么容易?

她和靳丞之间其实没什么深仇大恨,就只是性格不合而已,然而单单这一点,就足以判死刑了。

目光瞥向二楼,黑寂寂一片,她想了想,说道,“还麻烦您再把那间客房收拾一下,简单铺个床单被褥就行了。”

想必今晚靳丞是不会允许她进主卧睡的,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