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距北山王宫很近,从镇子的西面出去就能看到被无数草木兵和巨大结界保护着的北山王宫。

因为被困日久,结界出现了无数道裂缝,本来无形之物,却在晨光中却隐隐透出形状,有如一把巨伞笼罩在北山王宫上空,那些裂缝就像伞骨一样。

看到这个情形,苍穹不禁心中冷笑。

宣于谨一生都在别人面前展示完美之姿、优雅之态,从容不迫的举止,面面俱到的为人处世,可如今被花四海逼得狠了,居然可以以如此狼狈的模样示人。

这可真是强势敌不过情理,如何的机关算计,陷害他人,到头来终究是要偿还的。

地面上,魔兵和鬼兵横向列队,把北山王宫的东出口团团围住;半空中,风云滚滚,灰中夹红的云气四散翻卷;云层之上,有两群人御器凌于云端,彼此对峙着。

一侧,是单人成群的花四海,他手持冰魔刀,黑色身影不动如山,强大的气质震慑得那些云雾片缕不近他身,只在外侧形成气旋。

他的手中,冰魔刀嗡嗡鸣响,颤抖不已,几欲脱手而出,浓烈的杀意和狂放野性散发了出来,这无尚的法宝不仅和主人心灵相通,更知道眼前一战是主人的千年之愿,它自己也强烈的渴望着敌人的心头热血。

他的肩上,锁麟龙散发出迷雾般的淡银光芒,盘绕在他周身,起伏扭转如游蛇一般,锁环之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穿透风云雷动之声,遍洒到地面上。

而另一侧,则真真正正的站着一排人,有十几个之多。为首的是宣于谨,后面跟随着北山淳和仙道的几派首领,各人手中也拿着自己的法宝,可是这么多人站在一起却给人落了下风之感,因为他们身边的徘徊云雾不能被逼退,随着狂风四处飘散,使这些人的身影若隐若现,虚浮软弱。

“哈,他连脸面都不要了,居然和别人联手对敌,胜负已定啊。”苍穹喃喃自语,“还好,我那掌门师兄见机聪明,没有掺和这档子事,不然一事英名一朝丧。众人袭魔而大败,说出来可是不好听。”

“他――能赢吗?”罗刹女有些担心。

苍穹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笑道,“花四海必胜,倘若没有意外,宣于谨也要去经历重生了。来,我们在一边看着,这样的高手对仗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

罗刹女相信苍穹,但总有些不安似的,柔顺的和苍穹退远了些,找到最后的角度仰望天空。

只见天空中的气流越吹越强,从花四海身边形成的强大气旋,慢慢向敌对的一侧卷去。气旋每前进一分,另一侧的人就难受一分,似乎被顶得踹不了气似的,当气旋推进到两队人中间的地方,有的人连法宝也拿不住了,衣衫手臂皆向后扬起。

到此时,对峙的双方谁先动,就是谁输了一分,可是宣于谨支撑半天,终于还是一抖手,一对紫色手形的武器出现在他掌中,中间以若有苦无的韧丝相连,正是他的法宝纠连锁。

他一动,其他人也动了。

北山淳双手结着法印,大喝一声“穷奇!”之后剑指花四海。

眨眼间,一股强力旋风带着浓烈的腥气吹了起来,接着一头异兽出现在北山淳身后的半空中,外形就像一头巨牛,却长着一身刺猬似的毛,出现在半空后仰天嚎叫,声音就像是凶猛的獒犬,震得地面上的人都耳鼓发疼。

紧随其后的是各色宝光掠过天际,每个人都凝法力于器,对着在他们心目中最强大的敌人,黑暗的势力,让十洲三岛不得安宁的大恶人!

花四海冷哼一声,极之轻蔑,一手握住肩头锁麟龙的一端,另一手缓缓抽出冰魔刀,指着宣于谨,“是非对错、荣辱功过,于千年岁月不过是一晒,今天一起了断个干净,从此两不相欠,相忘于心,来吧!”

话音未落,宣于谨一语不发,突然不告而战,单掌一挥。

他一边的人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手中法宝尽数祭向半空,十数道彩光从悬在空中的宝器出迸射而出,形成或长或短、或强或弱的光束,一圈一圈地围住了花四海身边荡起的银光,前端紧紧收在一起,尾部张开,就像一只竖起了长刺、准备要攻击敌人的的刺猬。

“今天我要除魔卫道。”宣于谨高喊一声,那刺猬光球向花四海猛然撞击。

不过他们攻的虽然突然,但花四海早有准备,锁麟龙一甩,在身外一丈竖起紧实的银光之壁,把那刺猬状的彩光挡在了外面。

不过双方这一攻一守全都催动了法力,所以半空中出现震耳欲聋的铿锵之声,伴随着猛烈撞击的火花、火星,四散飞溅,对决之战正式开始。

接连几次,刺猬光球和银光之壁从各个角度互相撞击,一个想突破,另一个绝不给机会,攻守激烈无比。地面上的人只觉得被空气中扑面而来冰冷的气流噎得差点喘不过气,而四野震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好像天空中滚过一连串的闷雷似的。

几招一过,花四海转守为攻,左手迅速拈诀撤下银色光罩,锁麟龙也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里,而他右手之刀幻出刀光,硬桥硬马的直接对上彩光组成的光圈。

“嘭”的一声巨响,看似坚实的光圈居然抗不住花四海一击,虽然没有破碎,但已经由光圈变为了光束,而且像是受伤似的,渐渐变为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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