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关键是要看看虫姑娘怎么样了。”西贝连忙说话,试图弱化一点花四海的狂怒和不安。

花四海没有回话,眼望着深蓝苍穹上的点点繁星。

他难道不想吗?从他听暗处说到这件事,就恨不得立即飞到云梦山,看看那丫头是否无恙。

只看一眼就好,不用说话,不用她发觉,只要看到她平安就行了。

可是他不能。

鬼王非要借他的魔兵攻打天门派,摆明会冒充他,所以现在天门派与魔道势同水火,他若去,只能让虫虫无法在仙道立足。到时候又该如何呢?

解释无济于事,他也不屑,所以,尽管他心里闷烧着一团猛烈的火,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的双脚像钉子一样立在当地不动分毫。

假如虫虫以为鬼王是他,会恨他吧?这样也好。恨他没有关系,欲杀他而后快也没有关系。只是在他为她安排好退路之前,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不要掺和进这场无谓的争斗之中。

凤凰为什么这么做,鬼王为什么这么做,他心里清楚得很,可是西贝说得对,他暂时不能杀掉这两个人,前提是虫虫没事。

“他们一回来,立即禀报我。她,关起来!”他简单地说,之后转身走向黑石王殿。

他必须一个人静一静,平复心绪,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

现在他开始相信“克星”一说了,因为一遇到虫虫的事,他的心就全乱了。

西贝当然知道“他们”和“她”指的是谁,看花四海语气松动,连忙追问:“倘若虫姑娘安然无恙,“她”要怎么办?“他们”又怎么办?”

花四海脚步不停,只冷冷甩下一句话:“别让我再看到“她”,否则本王绝不容情!和“他们”继续合作,直到打上天道为止!”说到这儿,他忽然站住了,“你最好祈祷没事,不然――”

花四海不用说,西贝也明白结局是“血洗”二字。

那是小花一贯的作风,动了杀机就残酷无情,没人可以阻拦,所谓联盟的利益,他也不会顾忌,他就是那样狂傲冷酷的人,事实上他也确实有资本。

目送魔王的背影消失在黑石殿中,望着沉重的殿门紧紧关上,西贝暗叹了口气。

小花又回到他内心的黑暗之中了,而他还要处理这些复杂的事情,只希望虫虫不会有事,不要让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隐约中,他觉得虫虫会平安的,因为他的心虽然乱,却没有悲伤。

虫虫闻得到他的本命香,这证明她是他命里的人,不管小花多么爱她,她也必会和他有所关联。

她若出事,他不可能没有感应。

小花,也是和虫虫有感应的吧?不然不会闭关得好好的,突然跑出来问鬼王借兵的事。

只是小花的心已经乱了,理智、冷静、思考这类东西已经远离了他。

而现在,也只有等了。

这一等就是两天,度日如年的两天,之后渡海人等人带回了消息。

此一役不能算胜,因为天门派掌门突然回来了,还带来了两名强援,天门派一个不知名的守林人居然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可怕是八剑配合后产生的巨大威力,这对鬼、魔两道的震慑是无可言喻的。而且鬼王所取的宝物失了一件,魔道的伤亡比较严重,鬼兵更是除了鬼王外,全军覆没。

但此役也不能算败。毕竟天门派损失一半的战力,八剑弟子也伤了一个,有可能性命不保,这等于毁了八剑剑阵的威胁,极大的削弱了仙道的力量。幸运的是伤者不是七弟子姚虫虫,她只是受了些外伤。

直到此时,西贝的一颗心才安全落入腹中。

他打发渡海人去向小花禀报事情,让他去做倒霉蛋了,自己则来到囚禁凤凰的地方,放她出来。

“王,肯宽恕我了吗?”凤凰问。

西贝苦笑一声,算做回答。

两日不见,凤凰已经憔悴不少。想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揣测小花的心意吧?可惜从今以后,魔道再不是她的容身之所,她纵然可以独活得很好,终究也要江湖飘零。

“王要杀我?”凤凰白了脸,与其说怕,不如说是绝望。

“离开吧,永远不要让他再看到你。”西贝有些怜悯,有些不忍,毕竟有千年情谊在。可他却也明白,任何人做了任何错事都要付出代价。一千年的忠诚抵不过一个“爱”字,那个字一旦动了,就大如山岳。

“不,我不走!”凤凰抓紧了牢门上坚实的铁栏,泪水滚落,“我不能离开他,没有他,我不能活!”

“何必逼他杀你。”西贝不去拉扯凤凰,他这辈子也不会对女人动用暴力。

他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凤凰自己明白过来,她做的事于公于私,都是对这千年情谊的极大背叛,何况她还是假公济私。

她即做了,就应该明白后果,一向冷酷的魔王肯放她一马,已经仁至义尽。

“他不会杀我!他不会杀我!”凤凰喃喃地念着,泪水不断,“鬼王要取的宝物,对王攻上天道大有助益,我们两道既然联盟,我借他魔兵,纵使有过,错不至死。”

西贝略摇了摇头,看凤凰要辩解,干脆想点破这一切,让她死了心,于是顺着话题问:“只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他鬼道没有鬼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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