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你当真不肯交这笔税银么?”

听燕小乙给虫虫详细讲完马有喜那天上山收税的事,白沉香突然开口说话,语调平缓,神色淡然。

虫虫怀疑地看着师父,感觉后背发凉、大事不妙。

她是不打算交钱的,还想要和北山王大闹一场,但看师父这个意思好像已经找到了治服她的紧箍咒。

可是不会吧?从来都只有她气他的份儿,他什么时候有能力翻身做主人了?

一定是诈她!好,坚决不低头,就不信行事严谨方正的天门派掌门能想出什么损招。

白沉香和她大战那是屡战屡败,虽然不自量力的屡败屡战,不过两人档次相差太多,不足为虑。

“不是我不遵师命,而是不能向恶势力屈服,否则就违背了我仙道大义之所在。”

先抬个大帽子压压他。哼,是师父大还是天理大?

咦,不对,白沉香居然不发飙,只是点了点头,怎么看来狡猾狡猾滴有?

难道他拜了什么高人为师,可以来和她对抗了?没天理嘛!

“蚂蚁,为师并不是畏惧强权,可是你要知道现在是多事之秋,仙、人两道不宜起冲突。北山王是个极尊的性子,从不容许有任何反对意见,他的税收得无理,可是倘若抗旨不遵,他必会派兵来缴。”

“切,剑仙会怕凡人吗?”

白沉香又点了点头,和蔼可亲到让虫虫浑身发毛。

“当年六道大战后,公推了人道管理十洲三岛,如今已经几千年了,北山王即位也有数百年之久,根基深厚。你莫要以为凡人就能力低弱,北山王手下颇多能人异士,有很多是从其他五道请去的,而且北山军兵员众多。倘若真战起来,仙道虽不至落败,但只怕要混战些时日,死伤无计,我天门派还要落个弃约违誓之名声。这样也就罢了,就怕把整个仙道和人道全卷进来,那样――你自己想想后果。”

虫虫虽然爱钱,却不是个吝啬的财迷,她的钱差不多算是白来的,花出去也不太心疼。听白沉香这么说,她有心缴了税落个清静。

可是北山王这样强权的手段大违她的现代观念和意识,不禁火冒三丈,任性的想抗争到底。

“师父,如果他贪心不足呢?纵容他,意味着以后更大的牺牲和不合理。不懂得仗义执言,让当权者适可而止,其结果会越来越糟糕。再说,我也听过六道大战的事,云梦山是天门派的封地,北山王来收哪门子的税?就算他不是当年立誓之人的后代了,但他毕竟占据这个地方,就应该遵守盟约,所以这明明是他违誓在先。”

“说的好。”

白沉香居然夸了虫虫一句,“不过为师并没有打算闭口不言,要缴税银只是权宜之计,先避免争端,之后我会与仙道其他两大派商议,之后亲自求见北山王,把仙道的意思转达给他。倘若他一味不讲道理,我们会有应对之策。”

原来是要斡旋,以和平方法解决这件事,果然姜是老的辣,被人逼成这样还能运筹帷幄。

不过看他刚才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怕当马有喜上山之时并没有想那么长远,而是后来想到的。

唉,天门派一直隐居深山,居高临下地看着世间万象,早忘记了人心的阴险、狡猾和背信弃义。世人都说神仙万能,岂不知当神仙们真的参与到世事中,又不能运用高于凡人的法力时,真是又笨又可怜。

北山王那样强势的人,难道来个人谈判两句就能让他改变主意吗?对此虫虫表示严重怀疑。

而且,最近她听往来的行商们说,北山王在招兵买马,不是他要做什么大事,所以收重税以筹措军费吧?!

只是十洲三岛尽在他的统治之下,他要打的是谁?和魔道没有关系吧?

“蚂蚁,倘然你执意不帮本门上缴税银,为师也不强求。”

看虫虫沉默不语,白沉香不知道虫虫心中在疑虑北山王的举动,于是继续道:“但是有一桩你要想好,你失手打死杨师伯,本该受到重罚,因为念在你可以解了本门之危,才免去了你的罪责。倘若你不能立功,还是要随为师回山受罚。”

哎呀,这是不是威胁她吗?别说,还真管用!

原来白沉香突然脾气变得那么好,慢慢和她讲理,就是在这儿设下了陷阱!

她就知道其中有诈。这是摆明指给她两条路――要么交钱,要么受罪。

她是娇气包,哪受得了罪,只好交钱。

“我又没说不交钱,不过讲个理嘛!”

虫虫低声道,心里却想:好啊白沉香,老子如果以后不能气你个半死就爬着走路了。

先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一边的白沉香冷眼旁观,本该轻松的心里却有些疑虑。

看这劣徒一会儿撅嘴、一会儿咬牙、一会儿邪恶的笑、一会儿眼神闪烁,生怕她又闹出什么乱子。

自从她入了天门派,师徒大战时常上演,战局,呃,就不用细说了。这一回他这常败之将险胜,心里却还不踏实。

话说,和这劣徒相处久了,他倒也总结出了一点经验。这是个顺毛驴,哄着她怎么都成,如果不小心碰到她身上的逆麟、头上的反骨,说出大天来也压不住她,还会被她气得吐血而亡。

不怕不怕,这回这劣徒只怕耍不出花样。呃,真的――不会――再出妖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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