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兄,不好这么讲吧。”虫虫还没说话,桃花师叔插嘴道:“蚂蚁虽然是却邪剑的命定剑主,但是并没有正式修炼过,那个时候自保是第一位的,以卵击石也于事无补,不如保存实力。”

“桃花师弟,我知道蚂蚁嘴巧,很会笼络人心,但你们总是护着她,纵容她生事,就连掌门师弟也失了往日的公平,这成何体统?诺大个天门派,总得有人守得严紧,否则邪魔没有从外面攻来,自己就先败落了。”

杨师伯上前一步,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这个丫头本就来历不明,就算她是命定的却邪剑主,也可能是邪魔率先找到,染了魔心再送过来的。老黑不过是个看林人,又是一贯的滥好人,他怎么能分辨得出蚂蚁是不是妖女所化?掌门师弟轻信她倒也罢了,总不能对她的种种不合理的行为视而不见,不然我天门派毁于一旦可怎么得了!”

哇靠!这死老头想像力丰富倒也罢了,居然还会危言耸听!不过他还真会找下嘴的地方,咬着她不方便明说的来历不放,搞得她好像是魔道派来的卧底一样。

虫虫只觉得一股心火从肚子里一直窜到脑门,忧虑、愤怒、还有说不清的情绪烧得她大脑发热,又一次迅速进入不顾一切的状态,轻蔑地道:“杨师伯,顺口胡诌可是会下拔舌地狱的。你这样说我,可有证据?你为老不尊、心胸狭窄就是了,犯不着扯上天门派的安危,好像你多么高尚。你不过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挟私报复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要编排老子,也要费点口舌才好!” 她不知道在这个剑仙的世界有没有地狱,只是挺直了脊背,像一只好斗的动物一样,满脸挑衅,刚开始还叫一声师伯,说到生气的时候,老子二字顺嘴就蹦了出来。

她瞪着杨师伯,以为她这样恶劣的表现,一定会气得他抖得像半身不遂,可没想到这老家伙不怒反笑,冷冷的、阴险的、还有点胸有成竹。

这下虫虫开始纳闷了。

难道她和花四海真的有奸情?真的有把柄落在这个老家伙手上?可是就算她能把春梦想像成现实,似乎也没有和花四海发生过什么太亲昵的关系。难道――曾经――是不是――有过?但是后来她失忆了?

等等等等――花四海曾经把手按在她的小腹和头顶,不会是那一刻被洗去记忆了吗?还是他根本抽走了她的脑蛋白?

她以前看过一本书叫《驱魔人》,里面的帅哥男主阮瞻,就是在吻了女主后又消除她的记忆,以免她受到感情伤害。

但,这可能吗?

这一刻,虫虫突然有点混乱,心里的影子一层层模糊了上来,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仿佛花四海早就潜伏在她的心底了,千年、万年。又似乎昨天才与他相识,更要命的是,她心里明明想着他,他的脸却再度变成浅浅的水痕,一闪就迷蒙了。

他是谁?她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他们之间有关系吗?是巧合,还是前因后果?

“蚂蚁弄断却邪剑,未必是无心,但掌门师弟既然信任她,我也无话可话。”杨师伯的话打断了虫虫的胡思乱想,“可是她这次去聚窟洲找真火石铸剑,整个过程我都详细了解过,这其中的花样可大呢。你们都觉得她是重铸神剑的功臣,事实上她不过是弥补自己的过错,戴罪立功而已,没有她的出现,也没有这场剑劫。”

如果我没被扔到这个地方来,早几个月你就在花四海打上山门时被踩扁了脑袋了!

虫虫柳眉倒竖,跳起来就要揭穿杨老头伪装的威严和大义,却有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转头一看,是身体才恢复的墨武师叔。看着师叔安慰的温和眼神,虫虫咬着下唇,忍了。

耳边听杨老头继续道:“刚才桃花师弟也说,蚂蚁没有什么法力,但她却一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想那花四海是什么人,从他手下过的,怎么能留下活口?但这一路上,这魔头屡次放过蚂蚁,就连在死海边追击也未露真身。取真火石时,逍遥山的火洞中只有他们两个,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那样险恶的环境,蚂蚁怎么能做成这件事?大家想想,若不是有人要笼络人心,掌门师弟的几个弟子怎么能顺利完成任务?摆明是送出的大礼,为图以后的阴谋用的。这么不合常理的事,这么浅显的道理,大家为什么想不通呢?莫非蚂蚁会什么蛊惑人心的妖术?”

老子为了修理这把破剑,为了逃命,几乎用尽了阴谋诡计,什么卑鄙无耻的事都做了,为此得罪了帅哥,违背了自己的真心,居然还被说成是无间道!

虫虫从不知道被人诬陷是这样可怕的滋味,依着她的脾气,恨不得立即上前理论一番,但肩头的那只手虽然没有用力,却温暖安定无比,让她继续忍耐了下去。

“杨师兄,这世上有一桩事叫智取。”苍穹语气略带讥讽地道:“这丫头聪明机灵,难免怪招频出,花四海不把这天门派的小角色放在眼里,一时失手是可能的。他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和个小丫头斤斤计较,蚂蚁只怕是投机取巧才完成的任务。再说,她若真是奸细,剑也不用重铸了,还害得自己五痨七伤的,谁都知道我天门派失了神剑会是什么情况,用不着脱裤子放屁,多费一道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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