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澜庭和林弦惊住在一间屋子,今夜两人没来由的都有些心神不宁、毫无睡意,于是披衣而起,一同来到屋外的露台上,整了壶小酒坐下赏雪。

外面夜色深沉,大雪飘飞,林弦惊说道:“这里的天气有些奇怪啊,我本想打一卦占卜下此行的吉凶,却卦象凌乱,难以成形,很少出现这种情况的。”

华澜庭听了也说:“是啊,我也难以入定,此地确有古怪。”

就在两人沉默望天的时候,旁边的门一响,易流年和诸葛昀也出来了,“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易流年大声说道,“两位如此雅兴,却不叫上我们,不够意思啊。”

林弦惊回道:“深山寂寥,雪夜独酌,多么有意境的事。叫上你没得煞了风景,不过是对牛弹琴。”

易流年脸一黑:“牛求你弹琴了么?弹得那么难听,牛都没说啥,对牛弹琴的人才有病。”

“哈哈哈!”华澜庭笑着说:“诸葛你说,对牛弹琴,是牛更痛苦,还是人更痛苦?”

诸葛昀面无表情地接上:“琴最痛苦。”

“我最痛苦!”身后响起慕倥偬的声音,四人回头一看,却是慕倥偬和一筠领着风清隽四女过来了。

慕倥偬板着脸接着训斥道:“又是你们几个小子大半夜不睡,声音还这么大,不知道道家最讲究养生吗?没听说最近有个门派一个姓赵的弟子熬夜酗酒猝死了吗?我怎么教了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易流年舔着脸说道:“慕总管,我不允许您这么说自己,您教的东西都有用啊?说到熬夜,那我在这里真心奉劝大家,为了不猝死,千万不要姓赵!”

慕倥偬听完也笑了:“臭小子,少废话,就你有用,去叫几盘牛肉来,再给我倒一杯酒,今晚就当是历练前的夜宵聚餐了。”

易流年打蛇随棍上:“慕老,我觉得您应该加个请字,这样显得有礼貌。”

慕倥偬虚踹一脚:“礼貌你个头,赶紧给我把牛肉和老酒请上来,这样可以了吧?”

“额,好吧,那我请客,只要您结账,这都不是事。”易流年一溜烟下去找老板点菜。

众人随后落座,酒菜齐备之后,男人之间推杯换盏,女人浅酌低语,就听华澜庭忽然问慕倥偬:“您刚才说到养生,但我们在此地就是心神不宁,既难以入定修炼,也难以入睡休息。这生到底该如何养呢?”

慕倥偬想了想答道:“你这个问题有点儿大,我试着先回答一部分吧。”

“先说睡不着,无非三种情况,一是沉浸在对过去的烦恼之中,二是陷入了对未来的妄想之中,三是有外力影响了你的心绪。“

”无论哪种情况,其实都是你在和自己较劲,处在一种不自在的状态,你的神魂意识没有和你的生命身体在当下一刻合一自洽,或者说你的内心一方面觉得你应该睡着、期待睡着,但另一方面,你的身体受到现实中纷杂思绪的影响不能这一时刻进入睡的状态,说白了都是你自己再作祟。”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害你,真正捅刀的都是自己。”

“这当然是你还没有修行到得自在状态的缘故,我也没有,自在是我们修道之人追求的终极目标,也许在这之上还有更为高远的目标,就不是你我现阶段能够想象的了。”

“但就养生而言,有一种浅显的状态,普通人也都应该体验过,就是马上要睡着了,但是又没有睡着,好像已经进入梦中,但是旁边人说话你能听见的状态。“

“这是个临界点,守住了那种临界点的状态,就能够沟通天地,从世间万物中吸取能量、积蓄力量,再用某种方法和技巧释放出去,就表现为功法、神通、武技的作用了。”

“而这个世界由不同的生命形态形式、信息交换方式、多种的物质和能量组成,由此产生了不同的修炼方法和派别。”

易流年插言说到:“我有时在打坐或站桩时,会进入到一种似坐非坐,似站非站、似醒非醒、似空非空、似尿非尿的状态,但很快又会脱离出来。”

慕倥偬笑道:“话糙理不糙,道理是这样的,保持的状态越长,说明你的功力越深,对精神和身体的掌控力越强。”

华澜庭又问到:“道家信永生、重肉身,求自在;佛家信轮回、重意念、求解脱。那么精神和身体到底哪个更重要?”

慕倥偬答道:“还是那句话了,殊途同归、万法归一。就如同盲人摸象,不论道家、佛家还是妖道、魔道、鬼道、灵道等等,大家只是种群形态不同、立场不同、选取的切入点和修行路径不同,或许存在了高下、先后、正邪、善恶之分,形成了竞合的关系,但本质上都是要追求某种形式的永生。”

易流年迷惑地问到:“不是说正邪不两立吗?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也想要消灭魔道之人吗?”

慕倥偬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太能够给你正确的答案。我所知的是这个世界是多元的,我们这个位面只是沧海一粟,宇宙中生命存在的形式多的不可计量,而人这种有色身的生命属于极少数。“

”从宇宙本源、大历史、大时代、大格局的角度看,一切都是在成住坏空中不断的连续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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