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赵小柚的叮嘱,不能和他产生矛盾。

不仅不能生气,还得继续微笑。

“那个。”林森微不轻不慢地叫了句,跟上男人的步伐,“我拜托你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岑则看她一会儿。

她柠柠眉头,似乎想到什么,“哦……老公?”

恕她记性不好,老是忘记这一茬。

“所以。”岑则眸光微顿,“你怎么总是叫错。”

“这不是还没习惯嘛。”

“我们已经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他说,“你还没适应吗?”

“嗯……”她诚恳回答,“我记性不好。”

“可以理解。”

“你理解就好。”

“记性不好不是不可以纠正的。”他也很正经,“不如定个规矩,下次要是还喊错的话——”

林森微满脑子问号,这咋还定起规矩来了,“喊错的话怎么样。”

男人面容一如既往的斯文禁欲,镜片底下的琥珀色双眸看她时格外深邃,声色低沉:“叫一百遍和亲我一下,你自己选择。”

“……”

居然还用这种惩罚来约束她。

“行吧。”林森微犹豫一下就答应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想的是,等到余灿蓝的事情一解决,她直接不认账。

大女子能屈能伸,这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

反正他又没证据。

似是看出她内心的狂妄想法,岑则继续盯着她漂亮清丽的面庞,“微微不能说谎,不然,胖十斤。”

“?”

这也太狗了。

狗都要跟他学做狗。

要知道女艺人的身材管理可是很严格的,胖一斤都很容易被看出来,更别说胖十斤了。

好狠。

“行行行。”林森微撇嘴,“你先告诉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我还要给柚子交差呢。”

“视频的事情吗。”岑则停顿,“暂时没有消息。”

“你玩我?”

“秘书说因为拍摄角度有问题,不方便发出去,已经被那边的人删除了。”他淡淡陈述,“现在在用手段恢复中。”

“为什么要删掉?”

“那种视频会带来负面影响,活动举办方并不想被连累到。”

听着他的表述,林森微不由得皱紧眉关。

她知道他的意思。

像那种女艺人故意阴人的视频一旦被发出去的话,除了她自己招来辱骂之外,肯定还会有人责怪举办方办事不佳,届时惹火上身,对谁都没有好处,因此那个记者拍到之后的第一时间可能就被领导要求删除了。

“所以我说。”岑则看出她小脸的失望,语气内敛,“不如直接交给我……”

“不要!”

想都不想,林森微果断拒绝。

她不知道岑则具体想要怎么做,但肯定是想插手她们之间的事情了,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现在一个余灿蓝,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余灿蓝,如果一直依靠他人的话,那她在这个圈子里混得好像挺没意思的。

她这么坚持,岑则没有强求,“两天内应该可以拿到完整录像,到时我让助理第一时间发给你。”

两天内才有录像,再算上娱乐发酵时间,估计还要好一阵子才能揭露余灿蓝的罪行。

正如赵小柚所说,这事暂时急不得。

林森微不由得放慢脚步,蹲下来看着路边的花草,轻轻叹了口气。

当时岑则在场,并且及时扶到了她,但他过去的时候,余灿蓝已经像个手速很快的扒手,做完坏事后扬长而去,没注意到具体。

只从小媳妇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们两个的恩怨并不浅。

“还有什么事?”岑则跟着停下,“可以和我说。”

“我就是觉得太慢了。”林森微托腮,伸出指尖轻轻碰了下花骨朵,“听说她都有了去陆导那里试镜的机会,要是真的拿到角色的话,我就输了一大截。”

“你也去试镜不就好了。”

“我没机会。”

闻言,岑则眯了下眸,“为什么没机会。”

“我哪知道,听说陆导的每个角色都有很多人抢着要,很多一二线的女演员都拿不到试镜的机会。”

“你想要演女主吗。”

“嗯?”林森微疑惑地抬头。

他似乎在正儿八经地询问。

问得林森微有点紧张,这不是废话吗,别说演女主了,给个试镜的机会也好啊。

“我还没做好准备。”林森微犹豫一会儿,“听说是个很难演的角色,需要很强的台词功底和演技,我如果强行揽活的话,有点不自量力。”

言外之意,想,又有点不敢想。

她经验不太足,也不是很有天赋型的演员,偶尔超常发挥的时候还会得到导演的大力鼓励,因此就算在同期中出众,经营的还是花瓶美人人设。

用赵小柚的话来说就是,要美貌有美貌,要演技有美貌。

她那般认真,又说出那番自我醒悟的话,让气氛变得逐渐凝重起来。

今天她穿的是条白净净的小裙子,长发变成一股松散麻花辫,法式刘海下一张巴掌大点的脸蛋透着满满的胶原蛋白,小胳膊小腿的,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难得很乖巧的模样。

岑则深眸注视了会,正要开口的时候,忽地听见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我勒个草,好黑的虫子,救命!”

下一秒,模样看似清纯水灵的小媳妇,就像个考拉似的,往他怀里一钻,双手和双腿借着冲力的惯性,一下子跳到他的身上,然后死死地扒拉住。

男人一丝不苟的衬衫,瞬间被抓住褶皱。

扒在他身上不说,还来回扭动,“啊啊啊啊吓死我了,那个谁,你快把它弄死——”

“呜呜呜这里为什么还有虫子啊,都没有人打理的吗。”

“我最怕虫子了,黑乎乎的,吓死人了。”

仿佛脚下还有密密麻麻的虫子似的,她让自己像个挂件似的挂在男人的身上,一动不动不肯下来。

软玉在怀,岑则只任由她扒拉着,眉宇间染着无奈。

果然,乖巧不到三秒钟。

从她手指的方向,岑则没看到一条虫子。

倒是这里的花草地,被她刚才不小心踩折好几个根茎。

“没事了微微。”他耐着性子,“没有虫子了。”

“真的没有了吗?”

“嗯。”林森微不太相信,回头看了看,确实没看见让自己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虫子,她小心翼翼调整身位,从他怀里脱离。

又不确定,小心翼翼地再度去刚才所呆的地方寻找。

虫子这种生物也是怕光怕人的,她刚才那么一折腾,应该是被她赶跑了。

“好像真的没了。”她回过头问道,“你看到了吗。”

“没有。”

“还好,应该是走了。”

虫子是走了。

地上一片狼藉。

短短几秒钟,灾难瞬间形成。

林森微后知后觉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冒失,被一个虫子吓成那个样子,还情不自禁地还扒拉到他的身上,不禁感到窘迫,“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被吓到了。”

他只是静静看着。

“那个虫子太可怕了,我当时有点着急,所以就……”

“所以就直接叫我那个谁?”

“……?”

等等。

她刚才说了什么吗。

情急之中,她好像是叫他那个谁。

而叫出这个的时间,和刚才定下的规矩间隔不到半小时。

林森微小脸瞬时耷拉,不是吧,她怎么就这么容易踩雷呢。

“刚才那个不算。”她试图辩解,“那是不可抗力的因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下次一定。”

岑则:“你下次也想那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