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猪刚鬣的这个问题问的是另辟蹊径,非常的刁钻,以至于张道陵都没有能在一时间里反应过来。

如果说猪刚鬣还是像刚刚那样从某些角度来对他质疑的话,他当然很好说话。随便掰扯上两个理由,把水搅浑了。以他往日里的作风来看,谁能铁了心地认定他一定是图谋不轨的。但是猪刚鬣这么玩,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像是在法庭上对你进行审判,本来正常的思路是寻找证据来证明你是有罪的。如果证据不足的话,当然不能对你形成有效的指控。但是如果换着思路来,在认定你是有罪的前提下,让你证明你自己是无罪的。这就很让人抓瞎了。

自证本来就难,而因为张道陵本身身上就有问题,他要自证当然更是难上加难了起来。稍微有点错漏,恐怕都会落人口实。而哪怕是解释的稍微慢了一点,也是难免的会惹出什么嫌疑来。

很难。但是却难不倒张道陵这只老狐狸。他心思电转着,就已经是在脑子里想好了说辞,并且毫不迟疑地,他就把这个说辞说道了出来。

“道门是老道我一生的心血,眼看着道门今日要遭受波折和动荡,我身为道门执掌,及早的做出什么应对来,难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当然不可以。”张道陵的话让不少人点头称是,认可非常。但是猪刚鬣却是咧开了大嘴哈哈一笑,说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观点来。“张天师你骗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在我看来,你这个说法可是根本站不住脚的。”

“怎么?你觉得老道我不会这么做?”

心里一惊,感觉着猪刚鬣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的张道陵刻意地皱起了眉头,摆出了一副不耐的模样,沉声反问了起来。而对于这种反问,猪刚鬣则是点着头,大声地说道。

“俺老猪是个实在人,不知道那些拐弯抹角的东西。对于俺老猪来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颠之不破的真理可言,那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管是说,想要做什么,归根到底都只是一个利字当头而已。而在俺老猪看来,天师你这么做,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利益可言。”

“那是你看错了。道门大利在前,你要是看不到的话,那么只能说你鼠目寸光,眉毛底下的这对招子是白长的。”

“是吗?你所谓的道门大利是指眼前这些不中用的家伙吗?”

毫不在意地对着那些个身在此间洞府的道门中人指指点点着,猪刚鬣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情绪的大笑了起来。

“请恕我直言,不是我看不起这些家伙,而是在我老猪看来,这些家伙根本不过是一群废物而已。他们的利益在道门里算是大利,别跟我说笑了。要是他们能算是道门大利的话,那诸如二十八天官,各方帝君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话题。虽然说对于他的这一番说辞,不少人都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去和他拼杀一番。但是其实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猪刚鬣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他们本身就是那种没本事的人。要是有本事,他们也不会在这里抱团取暖,期待着能够推翻如今天帝的暴政,好保住他们今日的富贵。像是那些个有本事傍身的天官一样,在未来天庭的大势里给自己争取一个最大的富贵,这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这本身就是事实,不是他们不承认就不成立了。而认清了这一点,猪刚鬣的怀疑自然也就有了可以立足的跟脚。为了他们这样的人,张道陵真的有必要冒这样的风险吗?这种怀疑一旦种下了,别说是猪刚鬣不相信,便是他们自己也是多多少少地有了些许的疑虑来。

这种疑虑虽然还没有人能光明正大地宣诸于口,但是对于张道陵这样敏感的人来说,却是再明显不过的东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想法,而这也是让他心中焦虑,开始思考起了对策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出具体的对策,事实上他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抚住这些人的心思,让他们对自己的说法坚信不疑。而就在这个时候,猪刚鬣却是出乎意料地这么说道了起来。

“当然,我的想法也许会有什么误差。因为像是你这样的大人物,总是会有我们这些小人物所想不到的心思。你们志存高远,你们深谋远虑。谁能说这些我眼中的废物在你的眼里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呢?也许他们的确是有一些不同一般的意义,只是我看不到而已。”

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出乎意料。没人能想得到,前一刻还在咄咄逼人的他在这个时候居然替张道陵说起了话来,就连张道陵自己也深感困惑,浑身生出了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找个由头来要挟老道我吗?”

“不不不,我怎么敢有这样的心思,来要挟你这个大人物?”哈哈一笑,猪刚鬣就是摸着自己大肚皮这般说道了起来。

“我只是在陈诉我所知道的每一种可能来说,毕竟,我可不敢让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冤屈不是吗?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是总有人会知道的。如果你真是清白的话,那么不妨来和我们做一个小小的考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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