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绝望回忆 现今誓言

有时候连娜塔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这么做。她明明知道，不管来了多少人都不可能奈何得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只要自己避开一些有心人的视野，那么抽身而走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拉着周易的手，慌慌张张地像是一个正在偷情的女人一样。一举一动都满溢着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这显然违背了她的初衷，但是她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一直拉着周易奔跑着，直到把他塞进了自己的车子里，她才不动声色地松开了他的手来。

“抱歉，我只是希望，我们不会引来太多的人的注意。你知道的，如果你暴露出来的话，后果会变得非常的严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事实上，我并不在意那些弱小的人类。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可以把他们视作空气。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看了一眼车子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周易以一种完全不在意的方式对着娜塔莎这么说道。而这立刻就让娜塔莎话语间一窒。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周易和另外的那个所存在的最大的不同。

另外的那个周易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他总是在嘴上说着对人类不在意，已经对他们彻底地失望了之类的话，但是很多时候，他都并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那么做。他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拯救世界什么的，做了也是不止一次两次了。即便是现在这种几乎等同于归隐了的情况，他也同样如此。

但是眼前的这个周易不一样。他说着自己不在乎外面的那些普通人。这并不是什么说说而已，这是他内心里最真实不过的表现。娜塔莎是一个感觉非常敏锐的女人，她能从话语里分辨出来很多东西。那种话语里的冷漠以及神色中的藐视，无不说明了这个周易对于人类所持有的真正的看法。

他并不在乎这些人类，他把他们当成了蝼蚁、甚至是灰尘。娜塔莎甚至可以想象出来，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到底会对人类做出怎么样可怕的事情。

不过相比起他会做出什么来，娜塔莎反倒是更加在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之前和这个世界的周易所拥有的经历几乎是一样的。而这也应该意味着，他们的性格、人生观乃至价值观都应该是相似的。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有这样明显的差距呢？难道说是因为他所说的那个不同的结局？

想到了这里，娜塔莎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而这也让她立刻对着周易这样发问了起来。

“我能问一下后来发生了什么吗？我是说灭霸，你的世界，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这个世界上？”

“后来？”闭上了眼睛，任由娜塔莎发动了汽车，载着自己想别的地方行驶过去。周易就这么自顾自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我毁灭了灭霸。我为我所失去的一切报了仇。但是那并没有用！他们是被无限宝石的力量毁灭的。从肉体到灵魂，所有的一切。所以我就想想要复活她们，把她们从死亡的深渊里拉扯出来都做不到。”

“没有了她们，我的生命就等同于彻底失去了意义。作为一个失败者，我只能像是最狼狈的流浪狗一样漫无目的地在宇宙中游逛着。没有光明，没有温暖，没有希望，也不可能有什么救赎。我几乎漫游了宇宙的所有角落，我几乎看尽了宇宙的所有黑暗。但是至始至终，我都无法再拥有一个归宿了。”

这是一个并不让人感到愉快的回答。以至于娜塔莎立刻就小声地对着他致歉了起来。

“很抱歉。很抱歉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这是我的错误。

“无法挽回的错误，你已经问出来了。所以，让我把你的问题回答完好吗？”

“当然。”点了点头，娜塔莎开始重新当起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我在无尽的黑暗中游荡着，几乎不可能有尽头。而就在那黑暗之中，我听到了我失去的女儿的呼唤。来自艾瑞莎的呼唤。我不知道那是我脑子里的想象，还是真实不虚的现实。我只是下意识地对那个呼唤做出了回应。然后，两个世界间的通道就在我的面前显现了出来。”

“我重新看到了我所失去的东西，我重新得到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之上。尽管我不得不和另一个我分享这一切，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哪怕只是看着她们，守护着他们，对于我来说也是已经足够了。”

周易的陈诉让娜塔莎的心里有了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那种压抑的沉痛感、那种悲怆的失去所有的经历都让她打心里开始同情起眼前这个男人来。

虽然他的确很强大，强大到了几乎能够让宇宙都为之颤抖的地步。但是在内心上，他其实并不其他人坚强上多少。在这个故事里，他的力量已经彻底地失去了作用，可以说他只是一个痛失所爱的悲剧人物，一个需要被同情，需要被救赎的角色罢了。

作为女性，娜塔莎天生会对这样的角色报之以同情。而因为一些内心里的其他心绪，她也必然的会因为他的遭遇而感触伤怀。所以在听完了这番话之后，她就忍不住握住了周易的手，对着他安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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