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前,也就是在卡塞恩与希尔瓦娜斯在亡灵壁垒汇合的时候南海镇遭遇了娜迦的突袭,那时伊利达雷的兽人军团们刚刚抵达冰风岗一带,速度快一些的已经前往阿拉希高地守卫萨多尔大桥,那里是被认为最可能遭受娜迦进攻的地方,因为这样可以切断洛丹伦大陆和整个大桥以南的大陆的联系,让两边的盟军不能互相支援。

然而在萨多尔大桥的守军遭到进攻之前,南海镇首当其冲,当时在南海镇负责守卫的除了城镇卫兵以外,只有几位从达拉然来的法师和暴风城的一支小型使团,他们全部在南海镇的守卫战中丧生。

登陆希尔斯布莱德丘陵的娜迦们随后深入内陆追击逃亡的人类士兵,并与伊利达雷刚刚赶到敦霍尔德城堡附近的军团遭遇,这才将娜迦的先头部队消灭。之后,他们在南海镇的难民那里获知了希尔斯布莱德的海岸已经被娜迦和他们的鱼人奴仆们占据的消息。

就在敦霍尔德附近的战斗开始前,卡塞恩受到了马顿的恶魔猎手们的召唤进入了扭曲虚空,而邪兽人军团不得不转入城堡之内,因为西边的被遗忘者小镇塔伦米尔住不下这两千人的军团。

有了恶魔猎手军团助力,南海镇很快被夺回。在伊利达雷的主力军面前,扰袭海岸的娜迦并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因此在第一波接战后,娜迦的统帅便识趣的命令所有士兵退回到海里,将这座城镇直接让了出来。

因为人类丢掉这座小镇的速度太快,而没过多久又再度回到联军的手中,所以整个城镇甚至没有遭到多少破坏。

卡塞恩走进酒馆,室内湿冷异常,火炉已熄,到处都是鱼鳞和破损的鱼鳍,打翻的桌椅板凳。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尽管那天阴雨绵绵,与部落和联盟的几位首领之间的讨论有些剑拔弩张,但还是比现在温暖了太多。

而参与那场会议的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已经背叛了联军,在之后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少潜在的意志薄弱的叛徒会出现。

玛兰德跟着走进酒馆,将兜帽摘下,她环视了一圈这里的环境,欲言又止。

“这场针对恩佐斯的战争比我想象的困难。”卡塞恩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妻子,说:“有时候我甚至有孤军奋战的感觉,这些王国,部落,城邦,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想法,而恩佐斯也在用自己的力量渗透他们,异化他们的思想。”

“就算是只有伊利达雷也足够我们战胜古神了,卡塞恩,守护巨龙也站在我们这一边。”

玛兰德靠在卡塞恩的背后上轻声道:“还有我。”

“就算是其他人都加入了恩佐斯的黑暗帝国,只剩下我一个人站在你这边,我也有信心帮你一点点蚕食掉它的统治,只是需要更久的时间罢了。”

“还没到那一步呢。”

想象到那个场景,卡塞恩微笑地有些勉强,他差点忘了守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是个什么存在。

“之前你说你在卡利姆多有了很大的成果,能跟我说说吗?”

“我已经找到了其拉虫人与宇宙中那些上古之神所留下的眷族的联系。”玛兰德抬起头看着对方的双眼,说:“安其拉中遗留的虫族知道虚空位面的存在,也知道如何进入虚空位面,但其拉虫人已经与艾泽拉斯的本土生物过度相像,它们虽然传承了进入虚空位面的知识……但已经不能像虚空位面的生物那样转换进去了。”

“虚空位面是暗影的领域,它与扭曲虚空想通,而且更相近,界限更模糊,隐秘地进入扭曲虚空也更容易……不过,比起知道了这条通道,我觉得了解进入虚空位面的方法对我们来说更重要。”

听完玛兰德的介绍,卡塞恩的心底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好像伊利达雷从此刻开始就必须面对整个虚空势力似的,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无法避开。

“每当我得到吸取了提扎基的力量所带来的好处时,内心的负罪感就会降低一些。”玛兰德笑了笑:“当我们最终能够与宇宙真正的黑暗力量决战时,希望艾泽拉斯的人民能够接受我的另外一面……那个白色的一面。”

“那个连我也需要时间去接受……玛兰德。”卡塞恩轻咳了一声,说:“不要对其他人抱太大希望。”

“我不着急。”玛兰德双眼微眯,好奇地说:“你还是说你炸掉了个星球的事,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把萨格拉斯在马顿安放的恶魔监狱毁掉了?”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炸掉了一个星球。”卡塞恩解释说:“我学着用耐奥祖毁掉外域的办法在马顿上开了一些传送门,虽然很费精力,但还是成功了。”

“你炸掉了……马顿?”

“这不是什么难以达成的事,伊利丹曾经想用同样的办法将阿古斯毁灭,但我很怀疑他是否有足够的能力这样毁灭一个有星魂的星球……”

玛兰德先是惊讶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好吧,对我来说就那么把一个星球给毁灭了,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卡塞恩走到火炉边,伸手用魔火将湿柴点燃,然后坐在一旁的木凳上说:“我见到莱欧瑟拉斯了。”

“他被关押在那里的监狱?”

卡塞恩摇摇头,从腰间抽出那两把外形丑陋的短剑,说:“他统治着马顿,阿克蒙德给予他这两把武器,并且还赐予了他强大的力量,或者说,把他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怪物,好像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杀掉我似的。”

玛兰德盯向那两把剑,说:“所以你杀了他。”

“对。”卡塞恩说:“就是他差点杀了伊尔妮雅和凯赛尔,我之后会跟他们说清楚,不要把莱欧瑟拉斯的灵魂背叛了伊利达雷的事带回卡拉波,幸亏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

“他说这两把剑是阿克蒙德的魔角……”

“阿克蒙德的角?”玛兰德疑惑地问:“我虽然没有直接参加过海加尔山之战,但我见过阿克蒙德本人,他不愤怒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德莱尼人的先知维伦那样和蔼,他外表的魔化程度远远比不上基尔加丹……”

“他的头上除了艾瑞达人特有的骨质冠以外,没有任何恶魔的特质。”

她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昏暗的酒馆被火炉里的魔火照的整体泛出绿色,显得有些诡异。

卡塞恩将手里的一把短剑抛起来又接住,突然转过头来问:“你见过的阿克蒙德已经死在海加尔山了,谁敢保证他这次出现的时候变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