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真是好眼力,无缺佩服。”

这语声清朗而短促,语声入耳,已有一条人影自荷露二女身后掠出,纵在火光之下,神锡道长也无法瞧清这人是男是女,是何模样,以神锡道长的眼力,甚至连此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何颜色都未瞧清。

他一生竟从未见到如此迅急的身法,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白衣少年已缓步走如场中。

他负手而立,他遗世而独立,他叫花无缺。

灯光下,只见花无缺最多也不过只有十三、四岁年纪,但他的武功,他的出手,已非这许多武林一流高手所能梦想。他穿着的也不过只是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种华贵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所能及。

他到此刻为止,也不过只说了一句话,但他的温文,他的风度,令场中所有人为之瞩目。邱七爷少年时也曾是风流潇洒的美男子,但见了这少年,也只觉自愧不如。

一时之间,众人竟都不知不觉瞧得呆了。

赵开也不得不承认这花无缺无论外表、风度还是神采都当得上“无缺”二字。

就像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也同样爱看美男子。赵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铁心兰几女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花无缺此时眼中只有赵开。

花无缺看着赵开,从容而揖,含笑道:“移花宫,花无缺,见过兄台。”

“赵开。”赵开笑着点了点头。

神锡道长满心惊怒,这移花宫何时又重出江湖了,而且来的竟是自己的峨眉山。

神锡道长颤声问道:“足下莫非亦是来自绣玉谷,移花宫?”

花无缺回道:“弟子花无缺,正是来自移花宫,本宫中人已有多年未在江湖走动,礼数多已生疏,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包涵才是。”

他说的话总是那么谦恭,那么有礼,但这情况却像是个天生谦和的主人向奴仆客气。主人虽是出自本意,奴仆受了却甚是不安──有种人天生出来就仿佛是应当骄傲的,他纵然将傲气藏在心里,他纵觉骄傲不对,但别人却觉得他骄傲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之事。

他面上的笑容虽是那么平和而亲切,但别人仍觉他高高在上,他对别人如此谦恭亲切,别人反觉难受得很。

神锡道长、黄鸡大师、王一抓、邱清波、孙天南,这些人无一不是一派掌门的身分,但不知怎地,在这少年面前,竟有些手足失措,举止难安,几个人口中讷讷,居然说不出应对之词。

荷露眼波流转,忍不住笑了,大声道:“我家公子来了,这棺材可以打开瞧瞧了么?”

众人一时无言,就连身为苦主的神锡道长也是保持沉默。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一个人,他叫花无缺,他来自移花宫。

有人害怕,自然也是有人不怕的。在这个世界,即使所有人都害怕移花宫,那也是还有一个人不怕的。

“你家公子来了就可以随意打开别人历代掌门的棺材吗?”小鱼儿嗤笑道。

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可却是重重的落在了每个人心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向移花宫说不的勇气。

赵开看着小鱼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胆!”

荷露和那位圆脸少女娇叱一声,一前一后便是朝小鱼儿攻去。

小鱼儿胆识虽有,也不乏机智,可他的武功却是登不上台面的,又哪里会是荷露二女的对手。眼看便要被当场打脸了,一道青影忽然是出现在了小鱼儿身前。

“师父!”小鱼儿感激道。

赵开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没事。

荷露见着忽然拦住自己去路的赵开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是冷哼一声,素手猛地往前一推,狠狠击向赵开的肩膀。

荷露攻击未至,另一名圆脸少女的攻势也已经来了,粉拳紧握,猛的朝赵开胸膛轰去。

下手毫不留情,蛮横无比,果然是移花宫的做派!

赵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双手翻飞,一探、一推,天山折梅手的灵动飘逸此时在赵开手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赵开双手各自抓住荷露二女的一只手,在赵开的用力下,发出“咔咔”的响声,二女脸色惨白,忍了良久,终于是发出叫痛的声来。

教训给的也差不多了,赵开双手一甩,二女便是被踉跄后退。

花无缺连忙身前一步,一把扶住二女,并以自身真气过渡给她们使荷露二女缓解痛苦,之后抬起头看着赵开,开口道:“一个男人,对女孩子总该客气些,就算荷露她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反,你也该瞧在她是个女人份上,让她一些。”

赵开看着花无缺,笑道:“好个温柔体贴的花公子,世上有你这样的男人,当真是女人的福气,天下的女人真该联合起来送你一面锦旗才是。”

花无缺微微笑道:“好说好说。”竟似完全没听出赵开话中的嘲讽一般。

赵开接着问道:“但女人若要杀死你时,你又如何?难道你就闭起眼睛来让她们杀?难道你连还手都不还手?”

花无缺缓缓道:“我若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被她杀死,也绝无怨言。”

赵开哈哈一笑,开口说道:“那若是你并没有做对不起女人的事情,而她非要杀你呢?”

花无缺知道赵开所指,开口道:“男人总该让着女人些才是,况且方才荷露她们也并没有要杀兄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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