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重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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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这是方临前世熟悉的地名。
只要听到洛城二字,方临就能想起那晚灯火阑珊处,遇见的那个女子,她有着俊美容颜和生人勿近的气场,是方临花了半生力气去追求的冰冷月亮。
方临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掩饰过去,反问道:“何出此言?你在洛城见过我?”
李志成笃定点头:“午膳时就觉恩公面熟,方才忽然警醒,三月前去洛城时,我曾见过恩公。”
三月前,他刚重生,还在飞云宗吃苦养伤,哪儿来的功夫去洛城。
“认错人。”
“不,我很确定,就算不是恩公本人,也是极为相似的人。”
李金山使劲儿给李志成使眼色,想劝他少说两句,以免无意间得罪方临,但李志成跟看不见似的,自顾自说道:“不过那时我修炼邪术,已是走火入魔,记忆错乱得很,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
方临追问:“你何时开始修炼邪术?”
李志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交代出来,原来他跟张若羽早在两年前就相识,只是一直拖着没有确认彼此的心意,一年前确认关系又知道张若羽是荷妖之后,就一直搜寻各种方法,想要填补两人之间的距离。
荷妖没有精魂,就算想要通过禁术舍弃妖力也无法真的变成凡人,于是李志成便一心想着自己可以成为妖怪,这样一来就可以跟荷妖长相厮守。
殊不知,荷妖所带来的法术竟然会改变人的心性,那从死人墓中挖出来的玉佩作为修炼的介质邪气深重,使人性格大变,脾气越发暴躁,甚至有了杀人嗜血的冲动。
发现不对后,李志成跟张若羽一起去洛城,想要找办法洗净他身上的邪术,但无功而返,荷妖不忍心他一直这样,却也拿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走火入魔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而李家的人根本不知道荷妖的存在,一心以为自家儿子贪图长生不老才沾染邪术,惹了祸事,一心把他藏起来,又不断请人在府中设下驱邪的阵法,一两个对荷妖没影响,随着阵法越来越多,荷妖没办法再靠近老宅,只得另寻方法,暂时离开。
这边李志成越来越严重,开始杀人嗜血,造了孽业,也就有了后来方临跟苏素素到李府的事儿。
方临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片竹简碎片,询问李志成:“当初你修习的邪术心法,可是刻在这个上面?”
李志成点头:“对,就是它!”
“还记得是怎么得到它的么?”那上面的确有玄气的气息,之前在老宅为李志成驱赶邪气的时候,方临就留意到这块碎片,只是怕苏素素卷进来,故意避开苏素素,暗中将其藏起来。
如今李志成主动坦白,倒省了不少的事。
可惜李志成努力回想许久,面色纠结道:“这……我明明刚才还想得起来一些事情,为什么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在洛城发生了什么,忽然就全然不记得。”
方临的深邃眼眸沉了沉——糟糕,刚才那团黑气有问题!还以为它是有自知之明逃走了,却没想到是趁机过来消除李志成的记忆!
到底是谁,有这般神通广大的本事,且方临从未见过?
“你一个凡人肯定没机会接触这些东西,看来得问问你的好妻子了。”方临从李家父子身边绕过,来到床边,低头看向昏迷中的张若羽,眼神格外凌厉。
“不要杀她,她什么都不知道!”李志成着急上前拦住方临,牵动刚才被摔伤的后背,咳了两声。
方临淡淡瞥他一眼:“我从未想过杀她,倒是你这位好妻子对我动了杀心。”
李金山拉住李志成:“儿啊,你别插手,相信恩公心里有数。”
方临把剩余的修为还给荷妖,绿光缓缓隐入她体内,张若羽从昏睡中睁开眼,看到方临的同时往后退了退,瞳孔骤缩:“你……”
“我,我没死?”张若羽捏了捏自己的手,是没发现体内又有了妖力的支撑。
“若羽。”李志成冲过来,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两人皆红了眼眶。
此时的方临没工夫看他们儿女情长你侬我侬,冷声打断二人的苦情戏码:“我只问一句,从何处得来的邪术?”
张若羽仔细回想,却止不住皱眉,脑子一片混沌。
“我……”
“你也不记得了?”方临先行追问。
张若羽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极为痛苦,眉头纠缠在一起:“为什么,我明明记得很清楚,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竹简,对,我记得是一个竹简!”
“然后呢?”方临再次追问。
张若羽想得头痛欲裂,还是跟李志成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可恶!
方临猜测是方才那团玄气所为,心中愤愤却又没办法。
张若羽见他这般大度好放过自己跟李志成,也很内疚什么都不能帮上,补充道:“虽然想不起从何处得来的竹简,但我可以确定,这件事一定跟洛城有关,我同夫君二人就是从洛城离开后,渐渐疏远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他在修习邪术,我察觉不对,已来不及阻止。”
李金山劝解:“小儿刚刚受了伤,可能暂时想不起,或许过几天就能想起来,不如请恩公再给点时间……”
不过李志成跟张若羽还是没能将事情原原本本记起来,好容易找到的线索就此折断,方临却片刻不能停,临时决定去一趟洛城,一探究竟。
小狐狸还未恢复,方临便在李府多待了几天,临行时张若羽跟李志成一起出来送行。
“人妖殊途,你们好自为之。”方临心疼自家失了心头血的灵兽。
要不是不想浪费灵兽的心头血,他定是不愿放任他们此番作为。方临心里这般想着,飞身上马,一路奔驰离开锦城,在城门口同一辆明黄色马车擦肩而过。
“方才那位少年,看着眼熟。”马车里的人小声嘀咕一声,将帘子放下,继续往城中走,并没在意这一次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