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皇宫里头,张皇后派人将焦婉君收拾干净,等宫人将人领过来谢恩时,看着她清丽的模样,张皇后又不舒服了。

“果真是个狐媚子。”她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焦婉君跟前。

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被她磋磨这么久,每日风吹日晒的,竟然还未黑多少。

这一收拾干净,就又如从前一般。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

“你就是凭着这张脸迷惑璟哥儿吧!”张皇后轻蔑地笑着,“那可要爱护好了。”

焦婉君颤了颤,抿紧了唇,“皇后娘娘……”

她只是个弱女子罢了,为何要如此逼迫于她。

身为张璟的姑姑,难道不该与她站在一边,一致对外么!

“娘娘,明儿个公子就过来接人了。”赵女官提醒道。

生怕她再一时兴起磋磨人,若留下什么痕迹可就不好了。

张皇后明白她的意思,冷哼一声,甩开手,“本宫最讨厌你这样的狐媚子,往后你最好给本宫安分点儿,若再敢拖累他,拖累张家,本宫要你的命!”

她拿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因着嫌脏,擦完便扔到了她身上。

“一介残花败柳,也就他傻的当成宝。”

这样的羞辱对于曾经高傲如焦婉君来说,无异于凌迟。

她咬紧了唇,可眼中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滚落。

张皇后懒得再看这碍眼的东西,让人带下去,“看紧了,等明儿个见了璟哥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心里清楚!”

“是……”赵女官应喏。

焦婉君被宫女拖起,这回带她去的不再是之前住的狭小后殿了,而是布置得当的偏殿。

张皇后不会教张璟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来是如何对待焦婉君的,自然得打点好这些。

赵女官将人送到地儿,回头对她道:“你是个聪明的,回头公子来了,可得注意着些,莫让娘娘听到了什么,惹她不高兴。”

说着,似是瞧出她心中所想,继续道:“皇后娘娘没了璟公子以及张家还是皇后,可璟公子没了皇后娘娘,便什么也不是,明白么?”

焦婉君倏地看向她,“姑姑这话是什么意思?阿璟他可是娘娘的亲侄子。”

“亲侄子又如何?”赵女官嘴角扬起一丝淡漠的弧度,“再亲也比不得我们殿下,再亲,那也是娘家人。”

必要时,该舍弃的还是会舍弃。

焦婉君惊愕地看着她,只觉得她们的嘴脸是她见过最丑陋可恨的。

可她却反抗不得!

赵女官见着敲打的差不多了,吩咐一旁的宫女,“往后你们便跟在她身边伺候,不得怠慢!”

“奴婢遵命!”两个长相秀丽的宫女屈膝应喏。

见此,赵女官满意地离去。

焦婉君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真是恨透了她们。

这两个宫女如此长相,留在她身边伺候,目的不言而喻。

说是伺候她,不如说是监视她,甚至代替她。

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思及此,她目光晦涩地看了眼两人,双唇轻抿。

翌日,张璟果真早早地就来到了坤宁宫拜见,皇后刻意晾了他半天,这才接见了人。

见到她,张璟行过礼便立即询问焦婉君的事。

张皇后面色未变,心中却又记了一笔,“急什么,本宫还能吃了她不成?”

“姑母!”

张璟清瘦了不少,眼下青黑,瞧着便知在牢里过的不怎么好。

想想也是,待在那种地方,人怎么可能好,即便他有人照料。

“姑母知道的,侄儿心中牵挂她。”

“哼!本宫从前倒不知,你竟还是个情种。”

张皇后恨铁不成钢,可张璟哪里顾得上她,现下满心满眼都想着焦婉君。

“姑母,还请姑母疼我。”他跪在她面前道。

见他如此,张皇后只得朝赵女官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人带过来。

不久,焦婉君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张璟见到她,心中微微一松。

“婉君。”

他起身走上前,刚想拉住她,就见她先朝皇后行礼拜下。

“民妇,参见皇后娘娘!”

“起身吧!赐座!”张皇后淡淡道:“还愣着做什么,这人都见到了,如何,本宫可有亏待她?”

张璟打量着焦婉君,她妆容得体,一身衣裙不过分华丽,水蓝色的锦绣银织,刚好衬出了她的气质。

这样哪有什么不好的。

“姑母莫要打趣侄儿,侄儿不过是心急罢了。”说着,他朝张皇后作揖了揖,“还请姑母恕罪,原谅则个!”

张皇后哼笑,“你是大了,本宫管不住你,也罢,便带着人回去吧!”

一直沉默的焦婉君听到她能放自己离开,不免松了口气。

张璟哪有不愿意的份儿?

当下谢过后,便带着焦婉君出了宫门。

待他们走后,张皇后冷笑出声,“瞧见没有,璟哥儿被她迷成什么样了,一点儿不将本宫这个姑母放在眼里。”

赵女官见此,忙地劝慰,“娘娘莫生气,何必与一个玩意儿计较,没的伤身。”

张皇后冷哼,还是气鼓鼓的。

“璟哥儿的婚事如何了,他既已被放出来,便也该着手准备了。”

“是,奴婢这几日便安排下去。”说着,赵女官又道:“只是:“依着公子这性子,恐怕人家姑娘嫁过去,得受些委屈了。”

“那便寻个聪明点儿的,男人嘛!哪有到了嘴边还不吃的!”

当然,皇帝除外。

赵女官应下,其实心中也对此事不大担心。

毕竟那焦婉君这辈子都甭想有个一儿半女的,张璟便是再如何喜欢,难道还能为了她不孝不忠?

要知道,他那一房三代就留下他这么一个血脉。

……

马车里,终于将心心念念的人揽入怀中,张璟只觉得整颗心都被填满了。

“在宫中姑母可有为难你?过的可还好?”他知晓皇后娘娘的性子,之前在宫里没问并不代表他不关心。

听到这话,焦婉君一时心酸不已。

如何过的好,如何不为难?

她咬紧了唇,咽下将要逸出口的呜咽,道:“皇后娘娘待我还算好,并未为难于我……”

“是么?”

张璟声音淡了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果然,只见她已满脸泪痕。

神色冷下,他道:“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