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轻易就供出了廖大人……”高闯忽然开口,“本王知道你是谁。”

君无戏言,而且他的神情那样冷静和镇定,这句话肯定比真金还真!

那女犯听到,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高闯却不理会了,只以眼神示意肖绛说下去。

之前凡此种种,他已经听老郭跟他说过一遍,但是他还想听肖绛亲口来解释。

“北刹毒和北刹人一样,比较粗犷。所以这毒药并非无色无味,因为北刹人好酒,这毒也有淡淡的酒味,本来也是掺入酒中的。而素糕都是用发面蒸的,我的丫鬟本来弄得挺好,只是我手脚太慢,造成了面二次发酵,有点发过了。所有人都知道,面如果发大了就会有一种淡淡的酒味,正好掩盖了毒药的气味。”

肖绛有点愧疚的看了高闯一眼。

如果不是她厨艺实在是太垃圾,也许敏锐如高闯会发觉到那块素糕有些异样。

“至于,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把毒药撒到我的素糕上的……”肖绛拖了一下尾音,看到祝飞张大了嘴巴瞪着她,一脸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说,“是蜡烛!”

咕咚一声,祝飞咽口水的声音,在短暂的寂静中十分明显。

食物有毒,一般情况下,所有人都会调查食物以及食水的来源,经手的人都是谁,都做过些什么。

但当老郭查了一遍还是毫无线索后,肖绛给了新提议。

毕竟,既然食水都没有问题,前一刻她才吃过也没有问题,那么下毒药事件就只能发生在外面介入的东西之上。

那么,也只有蜡烛,插在灯瓜上的蜡烛。

当时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把自己的灯瓜摆上,伺候他们的丫鬟小厮就跑来跑去插蜡烛,并点燃。那个时候,实在太容易做手脚了。

要不怎么有个词叫混水摸鱼呢?

高闯心血来潮……

应该是心血来潮吧,要吃她做的素糕,咬下去之前,自然是拔掉了蜡烛,随手放在了展台之上。因为灯瓜节开始了有一段时间,那蜡烛烧得只剩下一点,这也在客观上加重了毒性的渗透。

幸好在小魏氏直接指证肖绛是凶手前后,她也吓呆了,站在原地没有动,相当于变相的看守了物证,让旁人没办法掉包。而当她被人按在地上后,她又机智的大叫封锁现场。

老郭和练霓裳的反应也够快,立即调了兵士来,把万和院,以及里头的人全部盯得牢牢的。任何人和任何东西都不能移动分毫,迫得那女犯只能自已趁乱从提前留好的侧门逃走,却没有机会处理首尾了。

当时王府内外大乱,谁会留意一个“小孩子”吓得四处乱走呢?

只是,这个女犯也没想到小小的蜡烛会坏了她的大事吧。

后来阿九连夜查毒,因为肖绛嫌疑最大,先查的就是插在她做的素糕之上的那一小截,一下就确定了这正是下毒的媒介。

在他的指挥下,其他大夫也检查了其他食物,结果唯有肖绛的素糕才有毒。

万幸的是,阿九曾经游历北疆,正好识得此毒。

当时北疆某权贵中了这种毒,还是阿九帮着解的。只是那人没有武功,体质又不行,还混着喝了太多酒,解毒之后也成了个残废,没多久还是死了。

据肖绛猜测,这个毒大约是会攻击人体的中枢神经,让各脏器衰竭。

高闯就不同了,发现自已中毒后,他立机立断,先以内力压制,随即阿九施针护住了他的心脉,加上肖绛的洗胃大法,诸法并用,这才能够保全。

所以刚才肖绛说什么真龙天子,神明护佑也不只是拍马屁。

有实力的人,总是会幸运,可不就是天选之子吗?

在整件事中,那么多细节,但凡其中一个出点纰漏,或者有任何不确定,今天就不是这个大胜的局面了。

“我猜想你一定是把毒药粉抹在了蜡烛的底部,随即趁乱换了我本来的蜡烛。”肖绛神思发散只是瞬间,很快又集中精神,面向女犯,“后来郭大管家调查的时候发现,你那支蜡烛还是特制的。当它燃烧,周围的腊质就会发热变软,更容易令药粉的毒性渗入食物之中。”

女犯抿紧了嘴唇,虽然她不吭声,但显然肖绛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你做了这些的手脚和计划是很费了一番心力和心血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要杀了我吗?我是从武国嫁过来的,在嫁过来之前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扪心自问,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特别是燕北人。”肖绛目光明亮,说起整件事最重要的部分,“若说我没有价值让你这样浪费时间和精力,那么你的目标难道是王上吗?”

“就是他!”女犯忿然。

“那么新问题又来了……”肖绛好整以暇,“你是怎么知道那天王上会回来参加天苍节,并且能算准他吃了我那块素糕的呢?”

“我是从廖大人那里知道的!”女犯道。

“回答的这么快,都不想想的吗?”肖绛因为渐感寒冷,就轻轻捧起了那盏热茶,“而且,就算是你从廖大人那里知道了王上要回胜京的消息,那确切的时间也应该是天苍节之后。因为王上是临时决定急行军的,所以比原先的预计时间提前了一天。这件事连统领王府内外的郭大管家都不知道,所以并没有设仪仗相迎,廖大人又怎么能够预知呢?何况这预知还被你准确获悉了。”

“我就是知道又怎样?”女犯低吼了声,开始胡搅蛮缠。

“不,你不知道。”肖绛摇了摇头,看起来胸有成竹,“所以你的目标并不是王上,而是我。”

“你自己也说了,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为什么为了你而费心费力呢?你值得吗?”女犯口出讽刺之言,脸上也露出鄙视的神情。

高闯微皱了皱眉,很不爽。

他的女人,凭什么让这种货色来质疑和侮辱?!

嗯,他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