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

看着如疯如魔疯狂砸东西的北铎,断了右臂的周末瀚,低着头气都不敢大声喘。

崔元,房坚相继折了,兵部,户部接连被夺去权利,水仝两洲也全部被收回,朝堂犬马各个明哲保身,不似之前听话,御贤亲王只用了短短一年,便砍断梁王花费十几年苦心建立的大半江山。

他清楚,若不是手上一时无人,他一个残废之身早就被梁王弃之。

砸着砸着一口血腥袭上喉咙,北铎扶着桌角才堪堪支撑住晕厥的身躯,狠狠咽下那口血,狠戾道:“实施计划!”

周末瀚低头,迟疑道:“房坚刚……若此时实施,未免太过引人注目,王爷三思。”

话落,一双饱含杀意的阴郁眸子看来,周末瀚再不敢多说,鞠躬退下。

……

茗院。

正直午时,王妃一回来整个府都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厨房,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几个厨子的各个拿手好菜,放在保温桶里,不停地送往茗院。

白欢就跟吃自助一样,这个菜还没吃几口,新得菜就马不停蹄送上桌。

郑婶也加入了忙活大军里,喜不胜收地端着两盘菜过来,推开一种厨房的菜,放在白欢跟前。

“排骨与肘子马上好。”

白欢望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有股吃年夜饭的感觉,无奈道:“郑婶不用忙活了,快坐下来吃吧。”

“你们先吃,这一离开就是半年,瘦脱相了都要,定要好生补补。”

白欢:“……我的婶,一口吃不成大胖子的。”

回答她的是郑婶急匆匆的背影。

两个小家伙也吃的欢快,一只一个盘子,吃完了就望琳琅。

老大还挑食,对着琳琅夹来的素菜一爪子拍掉,再眼巴巴地望着鸡腿。

白欢不免嫌弃:“我的儿,你这体重都快奔二十斤了,还吃呢?”

也不知琳琅与郑婶平时何其放肆投喂,竟喂成了一只大圆球。

无情拿掉盘子里的鸡腿:“不能吃了,从今天起给我减肥。”

平时又不爱动弹,还吃这么多,不胖它胖谁。

反手拿给喜欢运动的小棉袄:“妹妹多吃点。”

老大哥当即不干了,跳到地上开始嚎叫撒泼打滚,用肉滚滚的肚皮来抗议娘亲的狠绝行径。

琳琅不忍道:“姐,不吃饱何有力气减肥,便给北北吃吧。”

“……你们就惯着它吧。”白欢无情三连,“不行,不给,不能吃。”

“喵呜!喵呜!喵呜呜!”

“你叫也没用。”

小白机灵的很,趁她娘亲不注意,将盘子里的鸡腿推到地上,再跳下去,叼到桌子地下,冲撒泼打滚的老大哥小声“汪”了声。

老大哥一个滚起,抬起爪子一摁妹妹的头,继而落下一个爱的吻吻。

可惜,还没吃就被捡筷子的娘亲看见了案发现场。

“嘿!还敢偷吃!”

白欢爬到桌子底下伸手去夺鸡腿,老大哥叼着鸡腿拔腿就跑,白欢穿过桌子撸起袖子撒丫子去追。

别看北北圆,速度竟一点儿不受体型所影响,一道风似的往前刮。

能跟马有一战之力的白欢,竟一时追不上:“你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都吃成猪了还吃!”

就为了一口吃的,北北叼着鸡腿跑了大半个王府,后面的绝情娘亲撒丫子穷追不舍:“我是为你好,猫不能太肥,听话,放下作案工具为娘就不打你!”

跑着跑着北北迎面看到一个人,顿时犹如看到救世主般,夺命狂奔过去,原地起跳,稳稳被它爹接住。

继而迎着白欢火冒三丈的视线,啃着鸡腿,得瑟地投去“尔等凡人皆是渣渣”的小眼神。

白欢瞬间心头火起:“你以为找到救兵我就不敢揍你了?!”

“喵呜!”

北泠不知道为什么刚回来就母怒儿怨的,先侧身护住北北,再道:“有事好好说,家暴容易给孩子留下阴影。”

“你给我起开,今儿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子!一只球还挺能给我跑!”

球?北泠这才观察怀里的肉团子,沉默了三秒:“怎么这么圆?”

“是吧,都胖成球了还吃!”

一但遇到她娘暴起的状况,北北便当即跟北泠使用撒娇大法,软趴趴地望着他,再叫一句:“喵喵…”

那双跟它娘亲示软起来不要太像的眼,每每都让它爹瞬间破防:“反正都这么圆了,也不差再圆点,吃吧。”

“慈父多败儿!”白欢实在忍不住说道,“对待孩子的问题上,你能不能严厉一点?”

北泠点点头,举起肉团子,板着脸:“以后不可多吃,一顿只能吃两个鸡腿。”

白欢:“……”

算了,拉倒,跟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子生气,能活活被气死。

一扫后面被御林军抬着的五个大箱子,一瞬明白这是什么,却依旧明知故问:“抢劫去了?”

“嗯,从礼部抢了五箱珠宝,拿来献给宝。”

十个御林军:“……”

这个腻腻歪歪喊宝的人是谁啊!王爷鬼上身了吧?!

啊啊啊!简直没耳听啊!

白欢摆摆手:“抢劫不好,还回去。”

既然如此,北泠只能放下猫,掏出一桩圣旨:“白欢接旨。”

白欢:“……”

你行。

北泠不疾不徐地夸了几分钟后,以一句不得推辞收尾。

白欢无语接过,北泠凑过去:“我在国库里亲手选的极好货色,不要白不要。”

白欢:“……宝贝儿,你是不是应该反思自己的话,为何沾上了地气?”

北泠带着点宠溺,捏捏她的鼻子:“师傅教得好。”

十个御林军:“……”

我等为何要在此受这等若无旁人恩爱的折磨?

默默地行了个礼,带着王爷鬼上身的揣测,恍恍惚惚地退下了。

白欢懒得再推:“行吧,不要白不要。”

吩咐人抬去库房,二人朝茗院走。

白欢问道:“房坚怎样了?”

“砍了。”北泠简单说了几句御书房发生的事,继而道,“周末瀚便耐他不得了。”

确实,周末瀚平时只负责帮北铎严刑拷打,调遣人手,罪证本就不多不好找,再加上已被北铎清除干净,让他下马难的很。

白欢现在已经不大依赖飞飞,习惯性的有事自己思考:“不行的话,只能拿琳琅旧事重提了。”

“且看吧,指不定便峰回路转了。”

有时不得不说,御贤亲王大概有锦鲤属性,白天白欢还在愁怎么搞周末瀚,晚上飞飞便醒了。

白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坐在茗院某座凉亭里,赏着朔朔纷飞的雪,独个对月痛饮。

时隔半年,脑海久违地“滋啦”一声。

白欢激动是真激动,倏地站起来:“飞儿!我的大宝贝儿!”

惆怅也是真惆怅,半年,再次刷新记录。

无语也是真极度无语,大概老天诚心在玩她,每次都是事过才让飞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