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若小城池般的吊脚楼群七拐八绕许久,黑豹才带他们来一座略微小一些的吊脚楼。

踩着阶梯上去,推门一看,虎哥当即弯腰道:“豹爷,这太豪华了,我们兄妹俩跟其他人住一块就成。”

“老狼拜托我的……不过,这里如何生存,想必你们也切身体会到了,到底还要靠自己本事活下去,祝好运。”

黑豹留下这一段让白欢一头雾水的话后,便走也,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感情智障懵逼道:“他在说什么?”

虎哥看一眼白欢右边,只感觉明明六月当夏,却犹如置身于寒冬腊月中。

他敢断定,若说了,他会被王爷先杀死,后狼哥会跟他一块下去作伴。

“……可能是狼哥赏识我,所以房间就精致了一些。”

“不愧是你虎哥!”

虎哥擦去被冷气冰出来的一层薄汗,十分僵硬地笑了下:“还好还好,一般一般……”

虎哥说过白高冷这种性子很容易能得罪人,是真的很容易,刚来第一天小露一手后,就被无数人惦记上了。

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睡觉前,甚至睡着睡着就有人来找麻烦。

其中杀了有猴燕子,不要命的,千里风,跟有本事会兵器的——各种受欢迎的类型凑了一套整。

但更多的是连剑都拿不明白,上来只一通瞎狂砍的小虾米。

每天吊脚楼下的空地上尸体堆成山。

白送上来的“陪练”白欢通通来者不拒,就是有点担心,再如此下去,怕是还没接触到龙头,四殿里的人就要被她给搞完了。

好在她杀服了四殿里的人,并未有给她担忧成真的机会,五天后,再没一个人敢上门挑衅。

来的人却更多了,四种受欢迎的类型又凑了一套整,甚至已有不少鞍前马后卒子的人,都纷纷手拿金鱼儿、银鱼儿,再不济就是美食衣服,前来拜山头求冷姐庇护。

这一次,冷姐来者都拒,却依旧无法阻隔山匪的绝心,每天扯着嗓子跟喊助威口号似的:“冷爷邪性!冷爷邪性!”

还分外整齐有节奏。

轮到虎哥担忧了,如此下去,四殿阎王会因“民心所向”潜移默化下易主了啊!!

七月中旬某一天,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一身米黄长衫,发用玉簪束起,整洁干净斯文儒雅,长得还十分俊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脸白。

他自己也是这么称呼的,拱手作揖,温和笑道:“在下箐之,为把头账房先生,诸位有礼了。”

沾了冷姐的光,虎哥这个兄长,在深山也逐渐混得开来,在他的打探里,账房先生确实叫箐之。

忙弯身:“箐爷好,箐爷好。”

箐之颌首笑道:“不敢当,唤在下名字便可。”

温和眸子继而落到从始至终没看过他的白高冷身上,笑意更浓:“想必这便是冷爷了。”

一个得力臂膀开口唤爷,是给了极大脸面的,冷姐却只冷漠地看他一眼,便转头独个结冰去了。

拂人面子十足。

箐之并未生气,只一笑,对着连连朝他道歉的虎哥道:“无碍,冷爷真性情。”

箐之被虎哥迎着坐下,打量了会白欢,他虽温文儒雅,却是个直白肠子,直接吐出来意:“幸得把头青睐,今晚上的行动由我全权指挥,彼时还得仰仗冷爷身手一二。”

虎哥在一旁弯腰笑道:“箐爷把心放肚子里,定给您办得敞正。”

箐之只笑着看白欢,得到她施舍点头,才继续道:“稍后我会让人拿件甲子过来,冷爷若有其他需要尽管提来。”

白欢目不斜视,冷冷道:“不必,碍事。”

箐之并未强求,没说去干什么,只说吃完晚饭会让人来叫她,便一礼后走了。

虎哥关上门,转身唏嘘:“这脸白不简单。”

“确实。”白欢应了句,往左边捞捞,又往右边捞捞,两次都摸了个空气。

——宝贝儿不在的第四天想他。

四天前,老北鼻说暂且离开几天,与金子仪商议下之后剿匪的布控,与将边关的白龙军一批一批悄毫无声地挪到废墟小镇的计划。

白高冷很空虚,任这几天有多少好盆友披着隐形衣,组团来匪窝观光旅游,都排解不了她的寂寞。

不知隐形衣正确使用方法前,她觉得这么依赖她的老北鼻,肯定每天想她想得肝肠寸断。

而短短四天就让她认识到了这个错误,肝肠寸断的小丑竟然是她自个!!

白高冷就很蛮不讲理,桌子一拍,将见不到人的愤怒,发泄到一殿老鼠身上,不宰个两三百只,誓不为白!

晚上七点用过晚饭天擦黑,就有人来叫白欢,虎哥的身份是猴燕子,自然不在行动军中。

“冷姐,小心。”

“勿忧。”

虎哥只感觉今天冷姐的身影,格外的残暴。

在一处空地集合的三百多名土匪也认知到了,身上散发的生人勿近的黑气,愣是吓得真正的穷凶极恶们,不敢靠近她三米内。

箐之已打探好一殿阎王刀疤回来的路线,离四殿处有些远,此次行动召集了殿里所有千里风。

准备出发时,所有人翻身上马,只一个高冷姐冷漠地站在原地,享受着诸多狐疑却又不敢当众取笑的视线。

狼哥打马过去,伸出手:“上蹄子。”

白欢正想回话,身边突然一阵微风袭来,接着就感觉有人在背后轻推着她朝前走,自然旁人是看不到的。

看着她走到一匹马前,以一种无法描述形容的诡异姿势…就好似被人拎着后衣领生生拽上了马。

坐得位置也很怪异的靠前,拉着缰绳,冷酷地一看领头的箐之。

箐之一笑,一甩马鞭:“行动!”

无论如何白欢都不会想到,能达成跟老北鼻“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成就,竟是拜土匪所赐。

北泠坐在她背后,拥着她,握着她的手带着她拉动缰绳,因距离严丝合缝,如耳鬓厮磨般:“嗯?怎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白欢突然感觉耳朵有点痒,努力维持高冷:“并未,你想多了。”

北泠还不了解她,一挑眉稍:“莫非是因某个北姓朋友不在?”

“汝眼力见何在?”

北泠通体舒畅,贴着她耳朵:“你好黏人哦。”

白高冷:“……汝想怎么个死法?”

北泠轻笑一声:“吾惜命,求冷姐放一马。忙完了,以后定每时每刻陪着你。”

一顿,戏谑道:“毕竟某个白姓朋友没我不行。”

白高冷:“……你给我闭嘴!你这只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