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羲浅自打重新活过来开始,唯一的目标就是让景泽伯和黎柳柳失去一切,她是有意利用过谢长语几次,却从不想将她拉道危险泥泞之中。

“离离。”谢长语摸着少女的秀发呼唤了起来:“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倒是看不明白你的秘密,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能未雨绸缪一般。”他说着却是听着少女匀称的呼吸传来,

“你谁了?”谢长语戳戳她的脸蛋:“本侯在给你说话,别装睡了。”

却是丝毫没有反应,谢长语看着她手腕的淤青,已经足够想想少女经历了什么,拿着药膏慢慢帮她涂抹了起来,楞了楞,将旁边的烛火吹灭:“本侯可不吃你豆腐,一个臭丫头。”

他视力极好,凭着外面的冷月,便是能把少女看的清楚,小心将将她衣领翻开,慢慢的给她涂抹了起来,到底是要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的刚强,分明什么都偶不怕,偏偏在自己面前如此的软弱起来。

“离离,你到底又什么瞒着我的?”谢长语狠狠的戳戳她的脸蛋,给她捏捏被角,无奈的哀叹一声,轻轻的给她拍着肩头:“不要让本侯等的太久了,你肯定是在装睡,听到了吗。”

少女睡得沉沉的,长长的睫毛如同贝壳,乖顺的任凭谢长语拿捏,完全没有一点躺在别的男子床上的自觉,真的是不怕她做出带你什么诬蔑他清白的事情不是?

谢长语摸着少女的脸蛋,心思千万起来,这个人的底细他调查不论多少遍,都是千变一律的,根本没有丝毫的破绽。

睡梦中的人,感觉脸蛋痒痒的很,拿手摸了摸脸。

谢长语好笑起来,也就睡着了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子。

“睡吧,本侯配着你,不会有事的。”谢长语给人扯着背角,脑袋靠着床边也小憩了起来。

☆、第146章噩梦1

躺在床榻,黎羲浅直到听着门帘耷拉的声音,才放松了下去,她一向谁的浅,谢长语又在帮她抹药,在信任也不会任由他乱来,翻身将脑袋对着门帘的方向,她闭了闭眼睛,合拢了衣服。

草原的夜色极其的浑浊黑暗,黑兮兮的撞上乌云闭月整个草原都被黑色的帘子笼罩的严严实实,丝毫见不得光亮,黎羲浅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人都缥缈了起来。

寒冷骤然而来,尽是让人忍不住的冷颤,她木得眨眨眼睛,只觉得浑身没有丝毫起来,空气里面可是肉眼看到无数的灰尘,浑身像是被冰块塞满了般,竟然是寒冬来袭。

本是酷暑之日,又何如是到了饥寒交迫的冬日了?黎羲浅身子一动,感觉浑身僵硬,垂眸看去,赫然是一张华丽的宫床,上面缂丝龙凤呈祥,软金玉的枕头,她木木的做了起来,看着盖在的精美被褥,恍如隔世了一般。

这是,这是自己的宫殿!

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里面的动静,慢慢踱步而来,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药味,黎羲浅快速翻身做了起来,看着熟悉的刻入灵魂的景物,肩头哆嗦几下,却是依稀感觉那脚步声去了别处,她愣了小会,忙走了出去。

华丽精美的罗汉千宫床软塌,烧着红罗炭,鎏金的火炉镌刻这百子千孙,鼻尖难闻的药味让黎羲浅捂着心口干呕了起来,她忙要找个地方将恶心发泄出去,却是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这孩子倒是精神充沛,昨日闹得本宫瞌睡都为睡好呢。”

黎羲浅如同被闪电劈过,还未回神,又是一道刻入骨子的声音“姐姐是有福气的人呢,有了宁和公主,这胎又是如此的活泼,必然是个见状的皇子呢,姐姐也是儿女绕膝了。”

黎羲浅转头,看着那高座之上的自己,旁边配着的不是黎柳柳还是谁?她看上去被岁月消磨了不少的痕迹,穿着密合色的长衫,下面是白金马面,极其规矩偏偏透着几分的妩媚,在看看坐着的那位羲贵妃,整个病恹恹,穿着宝红色的衫子,肚子隆起,脸色灰白。

是怀孕的自己!

是前世!

“姐姐怀孕就是辛苦呢。”黎柳柳站起来,拿着酸梅闻闻:“这东西也就姐姐能吃了,对了今日的城门普天同庆的烟火姐姐可还能去的?”

“就是累的很,昨日都好好的,就是这晚上这孩子闹得不行。”羲贵妃虚弱的很,依靠着旁边的臂枕头:“你啊都守寡几年了,这样好的样貌,什么清贵簪缨不喜欢的,今日的烟火群臣都在,本宫特意让公子们都来了,你去看看,可有喜欢的,到时候让陛下给你赐婚。”羲贵妃笑眯眯的摸着肚子“你也给孩子们填个兄弟才是真的。”

“姐姐这话说得,若不是姐姐和陛下,我怕是都要随着王爷去了,今生我便求配着姐姐一辈子的好。”黎柳柳美貌不减,楚楚动人的拉住她的手撒娇了起来“陛下对姐姐才是真的好,我看着都羡慕呢,姐姐还不知道,今日父亲还央求立后呢。”

羲贵妃目光轻轻一闪:‘我毕竟是庶出长女,陛下说了,我身份不高,等着生下了儿子,便是可以立后了,到时候我便清陛下封你为郡主,不要想多了,今日安安心心的看看夫婿去。”羲贵妃拉住妹妹的手还一顿的暗卫。

黎羲浅站在原地看着姐妹情深,死死的要紧了牙关。

很快夜幕下来,黎柳柳看着干呕的人担心的不行“姐姐啊,这陛下派人来催了几次了,您您,我还是请陛下来看看吧,免得他担心了。”

羲贵妃闭上眼睛捂住心口:“怕是娶不了了,你配陛下去吧,你是我妹妹,代替我也是可以的,这孩子闹腾的不行。”她越说越是觉得反胃的厉害,看着妹妹担忧的目光,依旧洪了起来:“难道你要配着我不是?你什么时候不能陪我的,今日可是王公贵族都在的,你莫要,莫要辜负我和陛下的美意了。”

黎柳柳面做难色:“代替姐姐,这样怕是不妥吧,不如我帮姐姐梳妆,还是去吧,陛下可是为了姐姐才退了所有的事情,就想让万名看看姐姐呢。”顿了顿,看着黎羲浅呕吐的厉害,旁边的宫女去劝着,这才说了起来:“那妹妹现在就去,去了就回来配着姐姐。”

黎羲浅怒视面前恶心的黎柳柳,这话看上去是迁就和卑微,不过是在一再是试探她到底能不去去看烟火,前世她便是这这伪善的说辞给哄骗了出去,看着已经难受的要晕过去的人,黎羲浅心痛的无以复加。

黎羲浅眼睛忽的一花,便是见着御花园,正在颠暖倒凤的两个人。

长相俊俏丰神俊朗的不是自己的夫君还是谁,而那个被搂住怀中衣裳都开了的不是黎柳柳还能是谁呢?

景泽伯搂在她,柔情满口:“你既然已经是寡妇了,你这样的容貌,除开朕还有谁能够配的上,那些人看上的不过是你的脸罢了,你是个寡妇,自然应该知道皇宫才是你最好的归附之地,朕当初就心悦你的很,奈何被老二夺走了去。”

“陛下,这怎么多人呢、”黎柳柳娇羞的不行:“还有姐姐呢,若是她知道——”娇媚的娇喘瞬间传来,一眨眼便被搂抱入了皇帐轿撵之类,群落纷飞了起来“陛下,陛下,这若是姐姐知道了,会责怪妹妹的,陛下,您是喝多了,这样不好的——”

“都是一家人,自古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还少了吗。这又是帝王之家,再者你姐姐现在有孕不能伺候左右,你是个讨喜又客人的,放心就是喝醉了,你姐姐才不能迁怒了你,半个皇家人,帮个小姑子,朕啊不会亏待了你的。”景泽伯挥手让宫人退下,又轻笑了起来:“你姐姐和你云泥之别,跟着我,明日就是贵妃,可想要?”

黎羲浅捏紧了手指,感情当年还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在中间当个傻子一般。

“贵妃?”黎柳柳忽然就不在抗拒了起来:“妾身给陛下做了那么多事情,就是一个贵妃?”她翻身靠着景泽伯的身上,娇媚辅酶又带着轻浮的调子能让人骨头都能酥软了去。

“既然木已成舟,你是朕的女人,好好争气,有了儿子,这皇后之位自然给你,你那姐姐毕竟是我发妻,至少一辈子养尊处优的好,免得被人落下了口实去。”

黎羲浅看着鱼水之欢的二人,眼睛气的一黑。

☆、第147章噩梦2

原来这个时候便是开始商量如何对待自己了?她恨不得上去杀了这对狗男女去!

睁眼却是到了太后的寝宫之中。

那是!

宁和!

黎羲浅看着豆蔻的少女,长得和自己极其相似,骨子里面又是抹不去的贵气,此刻正跪在太后面前:“祖母,别在因为孙女给父皇置气了,如今这后宫已经是黎皇后的手心了,这些年她想法设法的陷害祖母,都是因为孙女,如今有了和亲的懿旨,孙女愿意去,孙女真的自愿去的。”

太后使劲的咳嗽起来“今日那贱人将你叫过去,是不是那你母妃的性命威胁你了,你这父亲那里是个老子的样子,发妻都要丢到冷宫之中去,偏偏对外还说不过是你母妃失心疯了杜撰,你母妃是我最爱的媳妇,你是我抚养长大的孙女,我怎么忍心看你去和亲!”

宁和跪走去了太后面前,决绝的小脸透着凄凉:“这些年,不是祖母宁和早就死了,我去求过父皇了,父皇说,只要宁和去和亲,就让母妃来伺候祖母,也算是女儿的孝心了。”

旁边的老嬷嬷也是悲哀的哭了起来:“太后这是公主孝顺啊,你如今的身子骨禁不起折腾了,羲夫人在冷宫也过的不好,那和亲的对象据说是个极好的王爷,我们公主必然不会吃亏的。”顿了顿,老嬷嬷也跪了下来:“奴婢愿意配着公主去,若是不行,奴婢杀了那人,届时太后出面迎回公主。”

宁和淡淡道:“主母,孙女主意已经下定了,皇后那边急不可耐,要明日就出发,我想去看看母妃。”

太后一怔:“明日?这个贱人,这个贱人!”顿了顿,拉着孙女的手:“宁和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你,祖母拼命都可以的。祖母一共养过两个孩子,可都是都是葬送了出去。”

黎羲浅身子一颤,干脆歪道在了地上,景色又是转动起来。

宁和看着围过来的几个侍卫大喊了起来:’我是公主殿下,你们要做什么!”

“公主殿下也不要怪我们,这都是陛下的意思,您啊,太过受太后娘娘爱戴,怕是出嫁了心就不在大周了,因此——”

几个人将宁和拖到了旁边的宫殿之中。

黎羲浅跟着追了上去,不要,不要啊!那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啊!

不知道过来多久,那几个人站了起来,为首的道:“已经死了,皇后娘娘说了,剁碎了肉做成糕点给那个羲夫人送过去。”

“这个黎羲浅简直就是个蠢货,被人利用了一辈子,女儿儿子都配上去了,还要吃女儿的肉,简直,不能说这个皇后还是有些手段的。”

黎羲浅满脸泪痕跪在了地上,原来,自己死之前死命吃掉的糕点,是宁和的骨肉做的!

“贱人,贱人!黎柳柳,景泽伯你们两个将人,你们不得好死!你们利用我,还杀了我的宁和!贱人!宁和宁和!我的宁和!”

床榻边上,草原突如其来的闷雷带着急雨大风呼啸而来,那闪电时有时无的照射在枕头上人的脸颊之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坐着塌边的男子站在看了许久,神色复杂又带着疑惑,看着不停挣扎的人,终究是妥协了下来,慢慢的抬手,用着平生最柔和的语气:“离离,醒醒,离离?”

极其恐怖又真是的梦境,似乎所有的一切再次席卷了全身,前世她认为最苦的人,万万不及宁和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她就死在自己的身边,死在了大周,甚至自己还吃掉了她的血肉。

是她的无知和愚蠢毁了宁和的一生。

轰隆隆——

巨大的响雷带着急促的雨声噼里啪啦的打在帐篷之上,黎羲浅猛然做了起来,黑兮兮的什么都看不到,捂着心口努力的呼吸,随即又觉得极其的反胃,奋力的干呕起来,浑身不知道是抽搐还是颤抖,总之像是被漩涡吸进去了一把。

她的手努力的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却是感觉落到安全的地上,感觉有人将她搂抱的青丝严缝,细长的指尖在自己的发间游走,黎羲浅努力的将自己全部挤到那个安心的怀抱之中,死死的将自己卷缩了起来。

“没事,都是梦。”那人语气带着安慰和柔和,将卷缩的人扯了起来,让他好好的抱着自己,黎羲浅被吓住。

梦,那哪里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一切,她恶心又害怕,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着他的心口,那不是梦,是鲜血淋淋的血海深仇。

少女呜咽的声音传来,谢长语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一言不发,任她将自己整个衣服打湿干净,外面的雷声紧罗密布了起来,闪电紧跟其后,以为少女害怕,他便是更加维护的将臂弯圈住。

许久,黎羲浅总算是从那枯井的噩梦中回过神来,毕竟贴着那人的下巴,慢慢的坐直了身体。

感觉被被褥包裹了起来,又是一眨眼,帐篷之中亮起了灯盏,看着少年按照琉璃灯盏走到床边,又放置小案几上,黎羲浅看着凝视自己的谢长语,眼中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纨绔不羁,此刻满是担忧和紧张,还透着几分爱惜和关怀,瞬间回神了过来。

刚刚还以为是菘蓝或者锦纹,倒是全然忘记了在别人的地盘。

“做了什么梦?我还第一次见有人能被一个梦吓唬城这样的。”谢长语看着抱着膝头的少女,拿着手帕给她擦拭脸上积攒了不知多少的泪痕,刚刚若不是害怕这人怕打雷,他就自顾自的睡下了,倒是庆幸过来了一趟。

抱着膝头垂眸的少女似乎有意躲开这个话题:“梦而已,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分明是有些逃避的语气,眼神也不似曾经的清册透明,仿佛笼罩一层淡淡的哀怨和无奈。

谢长语张口的嘴顿了顿,起身给她到了杯热茶过来:“难得看着这样手足无措的事情,都说梦是最怕事物的反射,你梦到谁了?”

黎羲浅喝了半口茶,心神算是稳定了下来,心口上的恶心还是没有消退过去,若是可以她自然不会欺瞒谢长语什么,黎羲浅毫无顾忌的擦了擦眼角,喉头轻微的呜咽被克制下去,她对视上那人的眸子,如玉入星又如月,她扭头,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担忧的少年:“没事,就是个噩梦罢了。”

黎羲浅说着忽然鼻尖无比的酸涩了起来,还有什么比亲身经历过噩梦更加恐怖的,她心中无名的难受喷射了出来,外面的雨滴像极了前世被打入冷宫的那日,前世的糊涂账她都记在骨子之中,从来一次她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如履刨冰,唯一的软肋便是宁和,无论这一世她如何的争气,女儿都回不来了。

黎羲浅终究是忍不住的啜泣了起来,在对上谢长语那双比月光还要柔和的眸子,猛然潸然泪下,忽的爆发了起来,是对前世女儿深处陷阱的无奈和憋屈。

☆、第148章噩梦3

“没事,没事。”谢长语见过这人哭,哭成这般还是打的他措手不及的,这的梦到了什么,才能如此?将人拉倒自己怀中靠着,轻轻的帕子她的后背:“都过去了。”

都过去,什么都能从来,可宁和不可以。

黎羲浅忽而撕心裂肺的嚎啕了起来,有了闪电急雨作为掩护,她能任性发泄,不用担心被任何人知晓,她哭的大声,哭的全身的骨血都要破碎,整个眼眶如同瀑布,她紧紧的靠着搂抱在这几的少年,咬着自己卷缩的手指,肩头忍不住的随着啜泣颤抖。

少年轻轻的,耐心的拍打这她的背部,努力的放松自己的身子,让少女好好的发泄,眸光认真的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雪的人,她本就是姑娘,活的极其不容易,以至于什么情绪都不能透出分毫的胆怯,二人都褪去了素日相处的提防和猜测,此刻一个抱着一个靠着,仿佛相互依赖不可分离的人一般。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冷风从缝隙之中头了过来,哭的麻木的人终于靠着少年的胸膛慢慢开始喘息起来,感觉修长的手指拿着手帕给自己擦拭泪水,干脆将鼻涕也毫无顾忌的流出了。

“哭过了?”谢长语将人放好,从旁边抽了根等着对她面对面起来,轻轻的蹙眉,迟疑了许久:“你和景泽伯又深仇大恨?”

黎羲浅呆滞的目光动了动,随即逃避的移开:“你不是都知道吗?”她缓和了几下情绪,努力的呼吸,还是忍不住的哽咽,哭的太厉害,她拿着袖子擦了擦脸蛋:“冒犯你了,对不住了。”

语气之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敬重和疏远,却是没有那般的膈应人,谢长语微微动了动睫毛,抬手给她整理贴着脸颊湿润的发丝,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蛋,湿润润的,忽而笑了起来:“你梦的似乎凄惨,宁和是谁?还是你的宁和?”

黎羲浅一个激灵,随即淡笑了起来:“以前的故人。”看着谢长语审视的目光,吸了吸鼻头,自圆其说起来:“宁和,我曾经在府中一个小丫头,认得几个字,经常帮我带东西,有一次我父亲母亲出去拜佛了,她带着我出去,不了冲撞了景泽伯的仆人。”

谢长语沉沉的目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