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不让你大失所望。”

他看见了她腰间垂的九彩编织络子,嗤笑了声,“你见过芙泽王了?”

她顿时后脖子一凉,震惊了,“你怎么知道?”

“这金刚结,是芙泽王的信物,那你见到他是唤舅舅,还是公爹?”

“我脑子都乱了!幻境里,巫皇说我爹怀的是双生子,又冒出个舅舅说生了九冥,我哥居然还真认那个爹,可别人说舅舅是跟墨珈生的我哥,舅舅一口咬定孩子是我娘的,这怎么整出这么多个孩子……”

“幻境里,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巫皇说我爹怀了俩,我娘还提到让舅舅生孩子。”

“若你娘和你舅舅真有过,还把他送到南疆和亲,可真是畜生行径。”

“还有……你觉得有无可能,你义父是你生父呢?”

“不会,义父只生了一个女儿,得了时疫去世的,比我还大一岁呢。”

——车辙轱辘缓缓一停,有人素手掀开嵌满金绣宝石的帘子,露出一张脸来。烛龙穿华服绘浓妆,耳上挂着白纱掇珍珠的银饰面帘。

“请下车。阁主命我等接应少主与君侯。”

少阁主也不理她,只冷眼看着九幽。

“你我都知道,你的目的不纯,却会伪装深情,我看破说破的多了,已不屑拆穿你。”

“你这样深思熟虑深谋远虑,不累吗?”

“活的通透,有何不好。总比君侯自以为是迷惑视听要明白的多。”

一旁卷帘子的洛之澜默默道,

“二位怎么一天不见成仇家了?”

洛少主拂袖起身,迈步下车:“走了。”

九幽望着帘外的场景,已是月牙楼。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九幽看破不说破,但也最佩服他的坚韧固执。他从未回应过她的感情,也没给过她一丝一毫的指望,即便分离也未留后患,不给对方造成心理负担。这便是成熟的人啊,早知不合时宜无法相爱,遂不予开始,不给她希望和幻想。

……

黑曜石撒金粉涂绘的四象大殿上。女侯爷穿着一身黄金软甲,明光细铠,头顶个红缨飞耳的黄金兜鍪,虽是姑娘的身量,但颇具飒爽英姿,举手投足间已具战将风范。

戎装姑娘直奔尊椅而来。此番扮相,别说玄机阁主不敢小觑,连洛少主都觉得,她与昨日判若两人。

黑曜石宝座上坐着岐王,其侧只站了一个洛北冥,周围则是烛龙等人。

此时的少阁主摘去面具,脸上画着精致而浓艳的妆,勾勒了眼尾和唇色。

他身披个象牙肩甲的斗篷,一颗拳头大的,黑金雕狞厉的饕餮头、趴在他羸弱的小削肩头,而稍小的两根象牙则盘在他腰间,掏开衣衫裁剪出腰际,独独挡住了腹肌,还缠着锁链和圆盘武器。

少阁主那肩头,也扣着金色羽毛的肩甲,穿的交领深紫长袍,脚蹬护膝手套护腕护手,

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浓郁的压抑煞气,让她想起神秘的商周青铜,玄机阁少阁主俨然是权威而又秩序的气度,神秘冰冷又高不可攀,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