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醉到浑身发软的皇叔起身,又将他送到一旁的诸葛太史怀里,冷的瑟缩的皇叔还满嘴胡话,却困倦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乾嘉指着那醉酒皇叔,问她,

“你喜欢的是这个男人,还是因为这个男人被女人们趋之若鹜,他却心无所属?抱歉,他现在心有所属了。”

“心有何属?你那个小兄弟吗?”

“既然你心里有数,就别横插一脚,姑姑此等行迹,都败坏宇文家名誉。”

“呵!好侄儿,你还是宇文乾嘉吗?你居然相信一国之君心有所属?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你最清楚不过。你说话却与你的为人大相径庭,你究竟是心里有人了,还是断袖了?”

“我的事你无权过问,纵然我不相信,可我作为阿蛟的义兄,皇叔的堂侄,就该帮亲不帮故,劝和不劝分。”

……

七月半。日出,晨露,苍龙山。

青龙观大殿之外,摇着蒲扇,白须白发的灰袍老叟,满面红光,刚辞槛下殿,就见殿门外,踉跄进来个人。

着色陈朴的盘龙门柱之上,风侵雨蚀,雕刻的经纶都有消融,又被一只指节白皙的手扶住……这手的主人,也是一身白衣袍子,垂了一肩墨发。

眉眼间,清冷孤高。

他眼望着,青龙观大门外布景,已是经年未逢。

白胡子老人从大殿石阶走下,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你小子怎么狼狈至此?一副竟魂不守舍的样儿,出何事了,竟值得你轻功找回苍龙山?”

他恭恭敬敬做了个揖,弯下腰还比老头儿高不少,“世无老者,逢见。”

那老人睁一双锃亮的眼,忽然笑了,“连师父都不叫了,君隐呐,你是全记起来了?”

君隐面色淡然,“家父遗训,不准君隐拜世无老者为师。”

“哼,那个姓君的就是小气,老夫教玄帝奇门遁甲的时候,他还在当纨绔公子哥呢!要不是老夫教了你三年,你哪有苍墨这一身武艺?”

君隐淡淡道,“空有师徒之分,无师徒之名,恕君隐,不敢违背父亲遗训。”

世无老者走近了看他,上下打量,“你们君家人,整天清高个什么劲儿!怎么?跟那玄帝小女儿露水一场,她收了龙脉吃了童男,就把你踹啦?老夫在郑家村…也没看出她有这出息啊!”

君隐默默垂下了眼,“没有。”

“没有!?别告诉老夫,你跟小丫头睡了,都没告诉她九图的事儿?”

“没…没那个。”

须发皆白的老头儿大小眼一斜,歪头瞅了眼垂手恭立的男人,顺鼻孔哼笑了声,

“没记起来之前,成天奔着传承龙脉,这一记起来,怎么倒不传承了害臊了?你怕不是…对那小徒弟动真心了吧?”

君隐浓眉紧蹙,一脸凝重的对上老头儿的目光。

“自然不会。”

“罢了,老夫又不是逼问你…最后劝你一句吧,你要真上了心,趁她还念着师徒名分,陪在她身边得了,日后她登基坐殿,必有你的功劳!这样老夫省心,你也不用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