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怎么会拿到的?”

“你拿血试试,试试是不是真的,我看了我都害怕,这个要是真的,怕不是巫蛊族要被人灭门了……”

说干就干,独孤九冥把镯子还给他,墨未眠就拿他受伤的手腕,用从头上拔出的针刺破,

……虽然本来伤口刚结凝血就疼,但是二次戳破更疼,独孤九冥疼的咬住下唇,眼睁睁看着他给套上了镯子。

独孤九冥刚想松口气,突然!

——这镯子认准了那个针口,居然吸血似的咬了一大口,血直接滴进去锁死了,也直接凝住…

独孤九冥惊恐之下,赶紧往下撸的褪镯子,却没注意旁边的人!墨未眠一吹袖口的铃铛、顺着香气袭来,独孤九冥应声闭眼、倒下。

白衫一抖,身旁的人赶紧接住他倒下的身子,扶着他趴到石桌上。

他长长的马尾把青丝散了一后背。

墨未眠看着他昏睡的脸,长长的眼睫,和他醒来时的眼睛一样,与他易容的长相毫无关系。

他叹了口气,心里说不上是怜悯还是遗憾,“墨莲,自从你成了独孤九冥,脱离巫蛊族的阵营,我们便不是朋友了。你怎么还天真的…什么都信呢?你身上遗传了巫术,怎么可能、脱离得了巫蛊族?”

就在他从独孤九冥腕上,取下钉了一口血的镯子时!突然前方突然闪出一人,轻功飞来!

“沙雕子你站那!你对他干了什么!”

一看有人来了,这货扔了个烟雾符,白衣瘦影平地消失,只留下了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独孤九冥。

轻功落下、一脚踩上石桌的这人,穿着竹编漏趾鞋,一身纱料衣裤,胸膛鼓鼓,头上还编了几个小辫儿,垂满肩头。

她先是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是把脉,一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痕滴着血……心里一惊!

得亏随身带着醒神香,她从腰间挂着的袋子里,拿出一粒香丸儿来,直接掰开他嘴塞进去!

估计是味儿太冲了,脸贴石桌趴那的男子,“咳咳咳”着就醒了!

独孤九冥吐掉嘴里东西,一睁眼吓一跳,“青岚你……穿这身儿,还有你这脸黑的……你也在沙漠建国了吗?”

“我这不是着急吗!昨天我还在龟兹吃甜瓜搂美人呢,一听说那个沙雕子在这边儿、打死了蛊王沧蛟,吓得我赶紧跑过来了,还差点让守城的弓兵给我射成刺猬!”

独孤九冥突然伸出手,恶狠狠的搓青岚的黄黑脸!

“你是谁易容的!?老子还不信了!”

奈何搓了半天,青岚疼的脸都变形了,呲牙咧嘴的也没喊疼。

等他发现这张黄的发红的脸,确实是真肉,他才收了手,抿嘴看她……

青岚那叫一个憋屈,眼泪八茬的,“你易容了我都认识你,我还没易容呢!你就不认识我了??”

独孤九冥砸吧着嘴里的,冒凉风的薄荷味儿,默默揉了揉脑袋…因为刚才倒下的时候磕到了,随后他又发现,手腕上更疼。

“青岚,沧蛟真出事儿了吗?他怎么一天到晚总出事儿啊!”

“我倒想知道,你怎么跟墨未眠在一起!你们说什么了?我刚得到消息,他背叛巫蛊族禁忌了,他把巫蛊之术外泄,还加入了一个叫玄机阁的狗屁势力!”

独孤九冥看着自己手腕,在雪白的肌肤上,暗红的血迹更刺眼了……“他说沧蛟巫术被人夺走,还说鲛泪镯子,对,那个镯子是假的!但是他取走了我的血!”

“要你血做什么?留着操纵真的鲛泪镯子?”

独孤九冥猛地拍桌站起!“也有这可能啊!不行,我要去赤水,看看什么鬼蛟龙,看看沧蛟是死是活!”

一旁的青岚仔细瞅瞅他,看他拍桌子的是没受伤的左手,提着的心才放下……“我跟你一起,”

独孤九冥一看深处的破亭子,刚才在马车上的争吵,仿佛还在耳边。

“走!不行……我不能不告而别……”

青岚一看他婆婆妈妈的,心里这个急啊!“你还担心你妹妹?你看她哪点需要你?你究竟是她哥还是她娘啊?这事儿你要跟她说全了吧,那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她不当一回事,第二种是她念旧情要跟你一起去,你看她现在武功尽失,你让她知道只会耽误她在长安的势力。”

待听完青岚的分析,独孤九冥的琥珀眸光都暗了下去,蔫了。“也对……也罢!”

——更早之前。

章台杨柳岸,十里脂粉香。

天亮了,太阳一出来,恩客们纷纷下楼回家,睡眼惺忪的姑娘在二楼甩手娟,让他们晚上早点儿来。

望着轩窗外、水岸垂杨柳,屋里头的美艳女子,穿一身红衫中衣,正抱着老虎枕头,一针一线缝补呢,如瀑青丝垂落满肩、不梳妆打扮,也不减丝毫美貌,只更显得妩媚慵懒。

掀珠帘就进来了个黑斗篷的人,携一身血腥气。

花魁愕然抬头,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去看他,拈花似的手指弱弱的、去扶他斗篷下的肩膀,“洛……大人,怎么得空亲自前来?您这手……”

白发斗篷的男子,把割漏的金爪子一摘,一挽染红的袖子,露出了血淋淋的刀口。

“夜访金宫,没见到女侯爷,却碰上个敌手。”

“何人能伤了大人?您坐下,奴家给您上药包扎。”

他顺势坐下,任她拿药水布条捯饬,虽然花魁只穿着薄薄的一层衫,可他完全不屑一顾。“独孤九冥。”

这回连花魁都惊讶了,秀手轻掩朱唇:“就那个在沙漠横空出世,暴打西域诸国异人的独孤九冥?他不是跟自己胞妹闹成亲,销声匿迹了嘛?”

“可能,女侯爷是他妹。”

“那独孤九幽能有这么大胆子?她当太宰义子,那可是认贼作父呀。不过这么说……独孤九冥出现在侯府,也就合理了。”

他瞥了一眼红褥绣床上、那个虎头枕,“你缝这个东西?”

他透过面具射出的视线,让她避无可避,她脸都红了。

“啊,这是嘉公子送来的,说缝好了送给他的君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