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女人被捂着嘴拖出去后,男人看着熟睡的少少,自言自语的呢喃:“小家伙,但凡我随安德历一点,你昨天就死了啊。”

一直缩着的多多这会儿蹭蹭蹭的下了楼,跑到沙发那里紧张的看着弟弟。

少少看起来的确有点蔫吧,即便睡着了都能感觉到他不是很舒服。

脖子上面红红的,那么一小只,安安静静的睡在那里,叫人心疼。

多多的心里有点难受,她想爸爸妈妈,可是不敢说。

也不知道这个叔叔跟她的爸爸妈妈到底有什么恩怨。

虽说还不大,可多多的智商很高,她能够轻易的猜想到其中的联系。

心里想了好半天,罢了,她慢吞吞的仰起头,“叔叔,弟弟没事吧?我看他看起来脸色不好的样子。”

男人倚着沙发背,斜视着她。

许久后,那双眼底荡漾出几许温暖的笑意来,“不要担心,有我在呢,他不会有事的。”

“喔。”

多多虽然应了下来,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男人摸了摸她的头,“你去学习,任何事都不要耽误学业。”

“好。”

多多攥着小手转身上楼,可走到一半却回头,略显无辜稚嫩的问了句:“叔叔,我还能见到我爸爸妈妈么?”

沙发上的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身旁熟睡的孩子身上,半晌,他回眸。

“应该,是会的。”

“好!”听到这个答案,她好像很雀跃的样子。

等小姑娘关门的声音传来,管家已经处理好那个贪财的仆人回来了,他弯下腰,“先生。”

“外面有好多警察,还有寻人启事,在找这两个孩子,如果想出国的话,怕是很难。”

霍清绝已经动用了他全部的力量堵住了所有能离开s市的路。

哪怕飞机也要一一检查。

男人在失神,好半天,他按了按眉心,“下去吧。”

“是。”

……

夜里。

他一直没睡着,身边的小孩醒了,醒了也不哭闹,就在那安安静静的躺着。

也不知道她怎么生出来这么听话懂事的孩子的。

男人侧身想把孩子往怀里挪一挪,可这一碰,让他顿时皱了眉。

怎么这么烫?

开灯坐起来,他捞起少少,小家伙皱着眉头,嘴唇都干巴巴的,眼睛里的光明显淡了不少,浑身滚烫滚烫的。

他忍不住骂:“你是不是傻?不舒服都不会哭的么?”

“管家!管家!”

又是一个深更半夜,年迈的管家被喊了起来,送先生去医院。

已经入了秋,早晚的温度有点低。

他把孩子裹住外套往外走,可走到大门口又忽然停下,“找儿童专家上门。”

不能去医院。

霍清绝的人没准现在已经堵在医院儿科那里了。

管家老眼昏花的开始打电话找儿童专家。

可大半夜的,哪有人愿意出诊?

男人抱着少少,只觉得好像在抱着一个小火炉,他拧眉,平日里的温和都不见了。

“你能不能行?不行就给我滚!”

“好好好,马上找到了!”管家不敢顶嘴。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才有一位女医生过来。

“你好……”

男人盯着她,“先过来看看他。”

医生开始拿出药箱,用体温计给孩子测量体温。

几分钟后,她皱了皱眉,“温度太高了,都39度了,他太小,这样下去可不行。”

“要打针么?”男人抱着他,脸色很不好看。

女医生点头,“肯定要打的,我先给他喂点药。”

退热药冲泡好,她用小勺子一点点的靠近少少的嘴,可小家伙皱着眉头,蔫吧的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就是不张嘴,但也不哭。

怎么哄他都不张嘴。

这可把女医生急坏了,“宝贝儿听话,吃了药我们就不难受了。”

可没用,少少这会儿连脸都扭到一边去了。

男人拿过勺子,左手臂拖着少少,他浅笑起来,“少少,听话,张开一点嘴,我们把药喝了好不好?喝了药叔叔给买好吃的。”

“啊……”

少少胡乱的挥舞着小手,就是不张嘴。

“少少,是叔叔没注意,下次肯定不让你发烧了,来,张开嘴……”

小娃娃盯着他看,过了好半天才张开一点缝隙去触碰小勺子。

然后啧啧啧的,把药给吮吸进去了。

男人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忍不住的笑了,“真乖,再来一口?”

一碗药,连哄带骗的,算是喂了进去。

但还是要打针的。

可他太小,打针肯定会乱动。

其实按理说这么小的孩子是不建议打针的,但温度太高了。

眼瞅着女医生把那针拿了出来,少少看到了。

许是孩子天生就对危险都有敏感的感知,他忽然拱起身子,好像不舒服的样子,整个小身板往一旁拱。

男人没想到他会忽然有动作,一下子没注意,少少直接从沙发上拱下去了!

“啪——”

摔的结结实实……

男人吓得一瞬间脸白了,他瞪着眼,迅速的把孩子捡起来,毛手毛脚的,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弄。

低头看孩子,少少的鼻子都流血了。

只是静默了几秒钟,紧接着——

“哇——”

震耳欲聋的哭声……

他来了两三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哭,哭的都快背过气去。

鼻子上的血还在流,脑门都磕红了。

男人搂着他,赶紧帮他堵鼻血,“管家,去找其他的医生过来,快点!”

女医生慌忙的给孩子检查下鼻子,那么小,那么软,应该不会断掉,鼻子还没长好呢。

边哭边流血。

许是真的疼了。

男人心烦意乱的,耐着性子哄哭泣不止的小娃娃。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忽然拱起来啊。”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原来带个孩子这么难。

听说当年霍锦言就是一个人带的那个小姑娘,他可真是厉害。

少少哭的不轻,可到了后来可能是疼痛感淡了,也或许是发烧身体不舒服,哭声渐渐的小了。

但仍旧在流眼泪,脸蛋上都是血迹,看着可怜巴巴的。

他小嘴咕叽半天,“布……爸爸……”

抱着他的男人瞬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