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慕晚往外走,走到路口去打车。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个摩托车冲了出来,车上的人一把夺过烈慕晚的包,便唰的一下扬长而去。

他的动作太快,烈慕晚被他带得往前跌了好几步,脚踩在了路边的水坑里,只觉得脚下不平,待站稳时候,脚踝已经疼得有些发麻了。

她的身上都是被溅起的水花,膝盖下面部分全打湿了,就连白色的上衣都多了好多泥点儿。

她单脚垫着找个地方站好,低头去看脚踝,发现已经肿了起来。

烈慕晚四下环顾,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而她的手机也在包里,现在根本就是身无分文,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刚刚的工厂,请人帮忙。

可不知道是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忍着痛才走两步,一辆跑车就倏然从身后窜了出来,因为这边的路都不算宽,便道也窄,那车的速度特别快,那么一瞬溅起的水直接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烈慕晚忍不住惊呼出声,而那辆嚣张的跑车却已经消失不见。

现在是雨城的秋天,这边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烈慕晚浑身湿透被风一吹,顿时打了好几个喷嚏。

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往前。

一只脚完全使不上力,短短的四百米路,她走了有二十分钟才终于走到。

可到了那家工厂门口,却发现厂门已经关了。

烈慕晚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这才想起,她过来时候就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而这边的人下班向来准时,说五点下班,必然五点十分就不会再有一个人。

身上很冷,脚踝疼得钻心,天空里的云层似乎又聚拢了来,好像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雨。

天色越来越暗,每次暴雨之前,似乎都是这样令人压抑的暗调。

随着远处闪电划过天空,有闷雷声滚滚而来,一瞬间,周围再次暗沉。

烈慕晚站在无人的街头,抱着手臂,有那么一瞬,心底深处突然涌起许久不曾有过的脆弱。

她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国度,拒绝了父亲给她请佣人、单独住校外的想法,她和普通学生一样,挤食堂、住宿舍,有时候还大家一起做做饭。

她习惯了发烧自己照顾自己,也习惯了自己挨家找工厂,将自己的设计图带过去,一家家谈合作。

她觉得,她已经可以一个人了,可以独立地撑起自己那片天空。

可这突然要落下来的雨、发肿的脚踝、身无分文的困窘,骤然之间袭来,让她莫名有些想哭。

她忽而想到,她有个同学一次生病对她说,有时候自己在外地,一个人租房,病死了或许都要好几天才会被人发现。

烈慕晚当时还说,那你以后就每天给我报平安。

于是,她们习惯了,每天晚上说一声晚安。

天色越发暗了,烈慕晚知道这条街都是工厂,必然全都下了班,如果她再不离开,她一个女孩子必然会有危险。

她再度往前,一步步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每一步似乎都踩在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