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行人寥寥皆低着头匆匆赶路,没人注意到她。

而当冬暖故一身火红出现在闹市中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驻足对她侧目指点,她身姿窈窕,红衣如魅,一顶纱帽罩住容颜,令人纷纷猜测纱帽下是否有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也猜测着这是哪里来的神秘女子,又为何而来青碧县。

一时间,县里出现一个神秘红衣女子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而却是无一人上前与她说上一句话,因为她虽然穿着如火般热烈的红裳,却给人一种如寒冰般冷冽的森冷感,令人不敢靠近,更甚的是,她的肩上盘着一条黑白相间手腕粗细的银环蛇,蛇尾垂搭在她背上,头部向外,正呲呲地对着旁人吐着腥红的信子,如此女子,给人的感觉已不仅仅是冷冽,而是骇人的诡异。

所有人都猜测着她出现在青碧县的目的,而当她的脚步停在羿王府的朱漆大门外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她这是要到羿王府闹事!?”

“别胡乱猜测,咱南蜀国有多少个人敢到羿王爷的府上闹事,不想活了吗?”

“就是就是,咱先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是说王府在找诡公子,莫非……她就是诡公子!?”

“扯!诡公子不是个男人吗,老子怎么瞧这都是个女人!”

“也可别说,说不定她还真就是诡公子,咱也没谁知道诡公子是男人还是女人。”

“倒也是,咱只听说诡公子脾性古怪,我瞧这女子也像个诡异古怪的人。”

远远围在羿王府门前看事况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而站在羿王府门前的冬暖故也让守门的侍卫心惊了惊,而后将手中的剑两相交叉挡在了大门前,沉声喝道:“来者何人!?”

只见侍卫大喝出声时,那盘在冬暖故肩上的银环蛇竖起脑袋猛地吐出信子作势就要扑向面前的侍卫,吓得侍卫面色一白忙往后退了两步,而这一退他们绊到了身后的门槛,险些跌坐到地,好在两相扶住才稳住了脚步,模样却是颇为狼狈。

纱帽后的冬暖故在此时轻轻笑出了声,抬手抚了抚银环蛇的脑袋又摸摸它的下颚,只见银环蛇朝她的手指吐吐信子,看得面前的家丁心底一阵寒颤,却还是壮着胆子又喝了一次,“来者何人!?难道不知这儿是羿王府由不得你胡闹吗!?”

“我是——”冬暖故声音幽冷,给人一种空谷回音的感觉,配着她那一身红得妖魅诡异的红裳,令人心生寒颤,“能救你们小王爷的人。”

侍卫冲也一般地跑进府里传报,未过多久,不见余氏亲自来迎,只见大管事小跑着来,冬暖故心下冷冷一笑,跟着他进了府。

此时的冬暖故已让小银缠到了她腰上,在斗篷的遮盖下大管事没有瞧见百姓与守门侍卫方才所瞧见的诡异画面。

入了府,大管事并未将她直接领往司空明的浮院,而是领到了府中前厅,那儿,正坐着一脸冷意的余氏,见着大管事引来的人,余氏非但不显惊喜不问候一句,只是用冷淡的眼神将罩着纱帽的冬暖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而后冷声道:“你,就是传闻中的诡公子?”

“我不是。”隔着眼前的红纱,冬暖故仍能清楚地瞧见余氏那自认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丑陋嘴脸,亦是冷冷一声。

当冬暖故的话音才落,余氏登时勃然大怒,手一拍身旁的茶几立刻沉了声音喝道:“既不是诡公子却又敢来羿王府闹事,好大的胆子!来人,将此闹事之人拿下!”

十名家丁立刻从厅门冲了进来,作势就要擒住冬暖故。

正当此时,只听余氏惊慌地大叫出声,“啊!蛇!蛇!”

余氏的这一声惊叫让本欲动手的家丁纷纷停下了动作而都不约而同地转头去看她,只一眼,厅中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只见本是一脸态度高昂坐在主位上的余氏此时正在厅子里乱蹦乱跳,面色惊惶青白,双手挠进袖管又挠进衣襟,那模样哪还有一丝她平日里的高冷之态,此刻的她在旁人眼里更像一个疯妇,唯有她身旁的秦嬷嬷一脸紧张,急急地问她:“王妃您怎么了!?”

“有蛇!有蛇在我身上!”余氏慌得花容失色,头上朱钗歪斜,模样好不滑稽狼狈,秦嬷嬷想帮余氏又不知怎么帮,在看了冬暖故一眼后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忙冲冬暖故喝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呵呵……”只听冬暖故轻轻一笑,笑声清脆如银铃轻响,好听却让人觉得害怕,那本是要拿下她的家丁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自己也会像余氏一般。

余氏还在抓挠着自己得全身,只见她已将自己的外罩纱衣脱了下来似乎就要在这前厅将她身上的衣裳解下,好在秦嬷嬷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双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只听余氏还在乱叫,“嬷嬷快帮帮我!”

“王妃!”秦嬷嬷也急了,忙对冬暖故频频点头弯腰道歉道,“姑娘大人有大量!求姑娘收收手!”

哦?这个老奴似乎比余氏要聪明。

冬暖故轻轻勾唇,满眼嘲讽,忽听得有竹杖轻点地发出的轻轻笃笃声响,不知冬暖故手中何时多出了一根细竹杖,正轻轻地敲打着地面,声音很轻,却让众人觉得那笃笃的声响是敲在他们心上,笃笃直跳。

只听那笃笃声由缓变急再缓下来,余氏在竹杖点地声停止的那一刹那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只见三条食指般粗细两尺左右长的红斑小蛇从余氏的裙底窜了出来,飞快地爬向冬暖故。

真,真的是蛇!而且还是三条!

厅中的家丁包括秦嬷嬷以及余氏自己,在看到那三条红斑小蛇时皆白了脸,顿时心生恶寒,尤其见到冬暖故躬下身伸出手任那三条小蛇爬上她的手心手背再爬进她的衣袖里,浑身鸡皮疙瘩猛起,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怪物一般。

余氏何尝受过这样的侮辱,心里觉得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才得了安全又立刻凶狠了起来,面目狰狞地瞪着冬暖故,张口就要骂出什么,幸而秦嬷嬷在旁猛地拽了拽了她的胳膊,她才稍稍回过一些理智,继而听到秦嬷嬷冲还杵在厅中的家丁喝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