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抗董姑的话,我说的很坚决,听起来也很痛快。可挂断电话后,我的手心已经全是紧张的汗水了。

川子安排好了我交代的事情,我这颗心才算是稍微有些踏实。

在景区的大门外,夜雨找到了在这里以向导身份隐藏着的非人途外界联络员,他叫阿军,原来也是一名军人,转业后便在瓦屋山做向导,由于受到过军队训练,各项素质都很高,所以也成为了迷魂凼的金牌向导。

起初我对阿军并不放心,毕竟他也是非人途的人,我担心会是安期生的眼线。不过夜雨告诉了我,这个阿军是由她在多年前某次任务中相识的,后来在任务途中遇到危险,幸亏夜雨搭救,这才化险为夷。所以,夜雨算是他的救命恩人,阿军也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有了这层关系,我也就能安心了。

沿着山路徒步一个多小时后,一块写有“禁止通行”的木牌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阿军让大家暂时停下脚步,然后指着木牌后面的路,说道:“过了这块木牌,我们就算是进入迷魂凼了,早些年常有游客在这里失踪,所以我们就把这条路封了。”

“这牌子后面的路你走过么?”我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阿军摇了摇头,说道:“我倒是好奇过,只是每次一有想进去的冲动,我就会先念那首当地人都知道的歌谣。”

迷魂凼,奇中奇,进得里面来,生还不容易。

跨过那块路牌,继续前行,我们的手机、gps瞬间就没有了一点信号,手表里的指针也不停使唤地左右摇摆。脚下的断树上满布青苔,不断地有人踩滑。

“小心!”随着队伍后方传来阵阵惊呼,一个队员踩到湿滑的断树,不慎滑进了树与树的缝隙间。

旁边的几个人合力将人救出来后,见此情形的向导阿军犹豫的对我说道:“老板,至今为止还没有哪支队员能深入迷魂凼超过100米的,你们确定还在往里面走?”

阿军有所顾忌我是非常能理解的,这迷魂凼确实超乎了我的想象。我记得在搜集相关的资料时,我看过这样一条信息:当年曾有科考队在这里释放信鸽,进行信鸽验证,结果鸽子不敢飞走,屡次降落到科考队队员头上、肩膀上。而且就连有些科考队员佩戴的号称最精准的电子手表也像疯了似的飞速运转,比其他人的机械表快了9小时25分钟。

据了解“迷魂凼”的成因有“八卦迷魂阵”、“磁场说”、“瘴气说”以及“幻视说”四种说法。但在我认为,“迷魂凼”的地下磁场异常和动植物尸体在沼泽腐烂而产生瘴气,是迷魂凼“深不可测”的主要原因。

有了这样的“理论安慰”和我不得已必须要进入的理由,这让我非常坚决的说道:“继续前行!”

突破100米对我们而言根本就不是难题,但找到海蔓就是个终极难题了。没有了各种仪器的辅助,我们只有确定一个方向,然后直线前进,这样的方法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可能性几乎为0,可我又不敢把大家伙分散开。

为了尽可能的增加搜索范围,我便让所有人并列前行,人与人之间保持着适当距离,可以看到彼此,这样一来,20多人的队伍也能观察到不小的范围。

“大家注意脚下、周围、头顶,保持好距离,有问题就大声喊叫。”

“是!”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嘱咐大家用最原始的方法警戒和沟通,这应该是我自加入非人途以来遇到过最艰难的情形了。

前进之余,我观察到这里山路两旁矗立着参天古树,阴森而压抑,这让迷魂凼里增添了不少神秘的气息。

当我们走到一处不起眼的树丛旁,向导阿军又吆喝大家停下了前行的步伐,向我问道:“老板,你们确定还要继续深入?”

我顺着他不安的眼神向前面看去,原来前面只有一些小路可供行走了,那里人迹罕至,小路早已被树丛、乱枝遮掩不见。回头再看我们来时的路,赫然发现已是完全看不出路的痕迹了,一切都被浓重的迷雾覆盖,仅有几缕微弱的阳光还能告诉我现在是白天。

“南爷,这地方确实有点儿怪,刚才我用道法辨别方向,发现根本没有反应。”大眼儿也有些含糊起来。

我皱着眉看向周围,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可我是他们的主心骨,所以我绝对不能表现出心里没底的样子来。

于是,我调整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拍着大眼儿的肩头说:“你那道法还是拉倒吧,上次疯子都看不下去了,只管前进就好。”

大眼儿被我说的有点儿委屈,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道法水平确实有点儿水,便尬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这时,夜雨走到我身边,小声的说道:“你有把握么?这里的情况真的很复杂。”

我看了看她,忽然觉着自从成为了我的女人后,夜雨就变得格外谨慎了,我想她应该是心里多了几分牵挂的缘故吧。

“我也知道这里复杂,你说把握嘛,我只有三成,但是我会尽可能的带大家平安回去,相信我。”

夜雨不假思索的“嗯”了一声,然后抓起我的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即使没说什么话,我也能感觉到她现在对我的无比信任。

“前面是小路了,大家排成一队,注意脚下的路,有可能你踩下去的就是沼泽,掉下去就很难扯出来了。”

听到我的命令,所有人开始行动起来,井然有序的排成一队。为了增加保障,夜雨提出让我和向导阿军走在最前面,大眼儿在对于中间,她到队尾压阵。我立刻同意了这个安排,尽管夜雨是我的女人,但她依然还是我们这铁三角里最强的一人,由她压阵的确最为合适。

接下来的路果然更难走了,说是小路,但要没有阿军当兵时候和多年在瓦屋山做向导的经验,我根本看不出来路在哪里。密密麻麻的枯枝杂草挡在眼前,我只能用刀硬砍出一条路,才跌跌撞撞的带着大家走出几百米路而已。

“啊!”

队伍后方冷不丁的传来一声惊呼,我和排在队伍前面的几个人紧张的回头看去,发现后面的队伍间距离拉开的有些大。

我大声的喊道:“怎么了?有什么异常?”

这时,走在队伍中间的大眼儿向我挥手喊道:“南爷!先别走了!有人掉到下面去了!”

掉到下面?我听了大眼儿的话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一路走来,我都只顾着看脚下,完全忽略了左右两边。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砍断旁边的一些枯枝,看到就在我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外,竟然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