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台遇见其实并不是偶然,而是他看到了李让上了阳台他才跟着上来的。

还真是讽刺的事情呢,明明以前他那么的讨厌李让,恨不得他不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现在却很想和对方说说话,倾诉一些最近的压力。

然而……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涵岳忽然觉得心情有些惆怅,闷闷的,压得心里沉甸甸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眨眼间天都黑了。

荀家的老宅里,此刻却灯火通明。

荀樑在书房和张律师聊了很久很久之后,就派人把张律师给送走了。

站在荀家老宅的大门前,荀樑目送着张律师的车子逐渐远去,才缓缓的转身回了客厅。

陈莨芝递了杯蜂蜜水给荀樑,温声问道:“大晚上的把张律师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一点私事而已。”

陈莨芝眼神晦暗的眨动了一下,抿着红艳的嘴唇说道:“那行,吃饭吧。”

“嗯。”

荀樑走了几步,又斜睨了陈莨芝一眼。

“荀阳呢?”

“今晚有应酬,说是不回来吃饭了。”

晚饭过后,荀樑就回到了书房,之后一个小时都没有出来过一次,就连汤水和点心也是管家送进去的。

九点半的时候,荀阳满身酒气的回来。

刚跨进客厅,就被陈莨芝拉到了侧门的走廊里。

“妈,我头痛,你让我缓缓喝口茶行吗?”

陈莨芝怒瞪着荀阳,压低声音说道:“还喝什么茶,你知不知道你爸今天见了张律师了。”

荀阳不耐烦的扯着领带:“见就见了呗,张律师是公司的法律顾问,爸是公司的董事长,见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正常什么,往日见面都是客厅,今天两人鬼鬼祟祟的窝在书房里聊了半天,肯定是背着我们做什么手脚。”

听到这句话,荀阳的醉意一下子醒了不少,冷风一吹,头脑都激灵了一下。

“什么意思?”

“我估计你爸又在鼓捣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不是关于你的,应该是那个贱种私生子的事情。”

一听说是关于荀墨寒的事情,荀阳就放松了下来。

他冷哼一声,拍了拍陈莨芝的肩膀。

“妈,如果是荀墨寒那贱种的事情,您就不用说了,反正天大的好处那小子恐怕也没有办法享受了。”

说完后,荀阳侧过身子从陈莨芝身边经过,上了楼梯,眨眼间就不见踪影了。

陈莨芝的美目落在陈妈身上,疑惑的问道:“这臭小子的酒不会还没醒吧,否则怎么会这么淡定?”

“太太,少爷不傻,他不会坐等二少爷势大的,您放心好了,更何况,您娘家那边,还是会帮衬着点大少爷的。”

“但愿如此吧。”

谁也不知道,就是这天晚上荀樑见过张律师的事情,竟然会在以后,掀起巨大的惊涛骇浪,从而影响了荀氏集团的格局,更让慕洛熙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众矢之的,也成为了全世界的商界瞩目的人物。

当天晚上,慕洛熙疼的睡不着觉,索性避开看守她而睡着的人,潜进了荀墨寒的病房里。

她想守着荀墨寒,哪怕他躺在床上不和她说话,只要看着荀墨寒,他就会很安心了。

另一头实验室里,聂宣翰的办公桌上摆放着成堆成堆的泛黄古旧的书,而他,正在仔细的翻看着。

已经没有时间了,荀墨寒的情况越来越差,慕洛熙也已经承受不了几次解毒剂了,如果再试下去,他害怕荀墨寒没出事,慕洛熙就因为肾脏负荷过大而出事。

聂宣翰绿色的眼睛里蓄满了沉重,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资料和那些稀有有毒植物的备注。

“荀墨寒那段时间易怒,而且饮食不规律,有时候皮肤发烫,有时候皮肤发冷,而且对肉食反应很大。”

聂宣翰身后传来慕洛熙轻柔的声音,声音很小,很沙哑。

聂宣翰撑着书回头看向慕洛熙:“你还没睡?”

“睡不着。”

慕洛熙挪了条凳子坐在聂宣翰身边,苍白的肤色近乎妖异,可是精神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

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聂宣翰,沉声问道:“荀墨寒还能撑多久?”

“四天。”

“我呢,还能试几次?”

“最多三次了,再多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慕洛熙深呼吸一口气,严肃的说道:“聂宣翰,我们已经没时间了,目前为止,你觉得最有可能的是哪种?”

聂宣翰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没想到他的一点小心思竟然被慕洛熙看穿了。

聂宣翰把书递给荀墨寒,上面印着一张照片,细柳叶子一样的四瓣细草上挂着三颗火红色的果子,果子上面有一条条黑色的纹路,像是毒蛇身上的纹路一样。

聂宣翰指着图片,漠然道:“基本符合的只剩下蜜蛇果了,但是这玩意毒性大,照理说不会一个月了才发病的。”

慕洛熙的眼神闪烁不定,她捋了捋额前的乱发,盯着聂宣翰绿色如琉璃一样的眼睛。

“如果是一点一点的掺在食物里呢?”

“那这就很有可能了,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并没有,我只是怀疑而已。”

“哦……”

慕洛熙站起身,右手按在聂宣翰的肩膀上:“聂宣翰先生,我和荀墨寒只能靠你了,蜜蛇果,希望我明天能够注射它的解毒剂。”

聂宣翰拉住慕洛熙的手腕,满脸着急的神色:“蜜蛇果毒性很大的,解毒剂同样毒性很大,如果你和荀墨寒中的不是蜜蛇果的毒,非但起不到解毒的作用,解毒剂的毒同样会害死你的。”

慕洛熙淡定的把手抽回来:“唯一符合的只剩下蜜蛇果了,聂宣翰,你觉得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慕洛熙走出了实验室,很听话的回到了病房。

她需要养精蓄锐备战明天,这一次成功与否,都将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荀墨寒唯一的机会了。

慕洛熙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虽然荀墨寒就在隔壁,可是慕洛熙却没有哪一次这么的想念荀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