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樑眉梢一挑:“聂宣翰?那小子不是去非洲了吗?中午就回来,是谁叫他回来的?”

“克文说是墨寒查了没有问题,所以才叫了聂宣翰,没想到,他还没回来,墨寒就……”

她抹掉眼角的眼泪,哽咽的继续说道:“我出去照顾墨寒了。”

“去吧。”

荀樑坐在沙发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疲惫的闭着眼睛,神情冷漠的几乎冰冷。

…………

病房里,荀墨寒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犹如刀削的深邃五官帅气的惊心动魄。

他那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脸上毫无血色,可是正因为这样,荀墨寒看上去更加不像现实生活中的人,而是雕像,那种五官完美的不像真人的雕像。

慕洛熙坐在床沿边上,深情款款的握住荀墨寒的右手。

他的手不像以前那么温暖,凉的连指尖都没有丝毫的温度,那种冰冷,也冻进了慕洛熙的心里。

那一瞬间,慕洛熙觉得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慕洛熙想忍住不哭,可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答滴答的滴落在白色的被单上,泪水模糊了视线。

“荀墨寒,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

站在病房外的李让有些不忍的转过身,斜睨了身边淡定的克文一眼,他虽然还算镇定,可是脸色也很不好看,显然一个晚上没睡都在和司徒欧浩四处跑,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去休息一下吧。”

克文淡漠的回道:“不用了,荀太太都没去休息,我怎么可以休息,聂宣翰先生中午就到了,我得安排一下。”

“再怎么样身体是自己的,慕洛熙连眯一下都没有,她倒了你再倒了,那荀墨寒可就彻底没办法了。”

克文眯着眼睛,幽幽的说道:“不会的,荀总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好了,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让站直身体,拍了拍屁股,吊儿郎当的说道:“得,这段时间我也没办法回去了,就给你们打个下手吧,要吃什么饭,我去买。”

“都行。”

“知道了。”

看着克文那扑克脸,李让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和荀墨寒处的太久的缘故,克文现在说话和表情完全和荀墨寒如出一辙,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欠揍。

出了医院电梯到了大厅,迎头就和一个高大的男人碰头。

李让一愣,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视线在高大男人手上的盒饭袋子上扫了眼,就没有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

高大男人挡在李让跟前,疑惑的问道。

“该是我问你怎么在这里的吧。”

“我吗?清清上次派对玩的太疯发烧了,一直不见好,得了肺炎,正在住院治疗呢。”

“住院就住院吧,为什么来私立,还在这么远的医院?”

要知道,荀墨寒家里开的这家私立医院,虽然有良好的医疗设备,最顶尖的医疗人员,建造地在郊区,四周都是花园风景优美。

可是这些条件都是需要钱的,也就是说,来这里住的非富则贵,这年头生病生不起,来这个医院生病,才更怀疑人生。

高大男人没有应声,看上去有些疲惫,显得脸色很不好。

李让睁大眼睛,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不是吧苏涵岳,又是你女朋友让你来这个医院治病的?”

苏涵岳讪讪的说道:“别这么说,清清也是听说这边治得好环境也优美,生病了她也希望有个好的地方休息。”

“那是你有病,她又不用出钱,还不是你一分钱一分钱的往外掏,她爱慕虚荣你就跟着发疯,一对神经病。”

苏涵岳帅气的脸涨的通红,看上去很不悦。

“李让,我当你是朋友才不说话的,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说清清,她是我女朋友。”

他就这么的维护他女朋友,即使一句骂她的话都不能忍受?

李让的心咯噔一下掉进了冰窟窿里,什么温度也感觉不到了。

他梗着脖子粗声嚷道:“我才懒得说你们,奏凯,我要去买饭了。”

李让侧过身子从苏涵岳身侧走过,才走了一步,他的手腕就被苏涵岳握住,紧握住。

“你干嘛?”李让侧头问道。

“你生病了?”

“关你屁事。”

“你……”

苏涵岳和李让的声音太大,在空旷的医院大厅尤为尖锐刺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李让喘着粗气,怒视着苏涵岳。

“苏涵岳你给我听着,老子才不稀罕当你的朋友,你爱把命掏给你那吸血鬼女朋友我没意见,老子不陪你玩了,你爱咋样咋样,以后老子也不会烦你了缠着你了,咱们各自各的路。”

李让红着眼睛,双目喷火,硬生生的把手的主动权给夺回来,离开了医院的大厅,头也不回。

苏涵岳站在原地,维持着原来的动作,表情有错愕,释然,以及那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失望。

是啊,明明李让不去骚扰他纠缠他,是他最想要的,可为什么,这句话从李让嘴里听到的时候,他却有点苦涩呢。

那种压在心里沉甸甸的感觉,呼吸硬生生的挤出一点的感觉,让他有种大脑空白被重拳击中的错觉。

苏涵岳握紧手上的塑料袋,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合上的瞬间,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马路上李让的背影。

今天之后,他和李让,真的就成为陌生人了吧。

…………

上了车的李让,狠狠的把手机甩到后座,他被苏涵岳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看着手机。

那个傻子呆子神经病,他女朋友明明就是拿他当提款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被使唤的和牛一样也甘之如饴。

这时候,李让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提醒之后,李让眉梢一挑,接起了电话。

“怎么的,找你要消息,隔了一个多月才来电话。”

“哎呀李少,怎么可以这么说,您要的清清的消息,我给您打听到了。”

“真的?”

“那还能有假,为了这个事情,我可是费了大力气的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