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子墨心里有些替他们惋惜,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何重情义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个人竟然铤而走险。

但是他虽然理解不了,心里还是希望他们这样不靠谱的,不然如何取胜。

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对方的弱点,打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夜子墨带着人耐着性子一动不动地潜伏着,看着猎物一步一步地跳入了陷阱。

对方的身影在不远一点一点地呈现,一个两个三四个……

咦?夜寒轩的精锐部队呢,就,就七八个人?开什么玩笑,这,这怎么可能!

与夜子墨一起埋伏的将士们也都黑着脸,心里有怨气,却不敢表露半分。

夜子墨没有下令围上去,便没人敢擅自行动,所有人依旧潜伏着。

那八个人跳进来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原地审时度势,像是静待命令一般。

他们在等什么呢?夜子墨甚是好奇地瞭望着。

众人正在疑惑间,那几人突然转身往回走了。

“王上,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身边的人沉不住气,问道。

夜子墨眯着眼睛,他有些摸不准对方此举是何意,所以不敢冒然行动,沉吟片刻,低声道:“或许他们在试探,如今出手,很可能打草惊蛇。”

又等了一会儿,那八个人一去不复返,更没有更多的“兔子”进入陷阱,他们被耍了。

夜子墨再也沉不住气了,不免焦躁起来。

“王上,不好了,城门被攻破了,敌军进城了!可如何是好?”有人跌跌撞撞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

夜子墨浑身一颤,不由得站了起来,一脸错愕地看着那侍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徒然惊醒过来,他自认为自己了解夜寒轩与许安然定然百战不殆,殊不知,那两口子对他更是了解得透彻极了,这样拖延时间,以搭救佟金伟的主意,一定是许安然出的。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他觉得自己分析的无误,哪成想彻底失去了战机,毫不抵抗,便要败了。

他以为许安然会以表哥佟金伟的性命为重,他错了,他们以彻底围剿他为重。

看来他在那两口子的心里还真是有分量呢!夜子墨不由地摇头苦笑。

而他悔悟地已经晚了,城已经破了,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好!真好!他的弟弟弟妹可都是人中龙凤,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夜子墨不禁笑起来,只是那笑声漆黑的夜里格外可怖,脸上也格外的狰狞。

夜子墨看向自己身边的军师:“去将佟金伟拖出来!”

他眯着厉眸看着墨染的夜,又瞧了瞧远处的那丝光亮,阴恻恻地道:“既然你们不顾亲情,那我就让佟金伟陪我上路!”

很快的,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便被拖了出来,扔在了夜子墨的面前。

夜子墨冷冷一笑,朝着那人踢了两脚。

那人闷哼一声,并没有睁开眼,脸上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们选择了攻城,而不是救你。看来你这个表哥还没有本王在她心中分量重啊!”夜子墨狞笑着道。

佟金伟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睛都懒得睁开来。

夜子墨觉得甚是无趣,这简直就是死人。

既然刺激不到佟金伟,那他便当着那两人的面杀了他。

佟金伟可是佟家的唯一男丁,他若是战死沙场,夜寒轩与许安然回去便无法交代。

很快,夜子墨的将士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大多数不战而降。

夜寒轩与许安然骑着马并肩而来。当他们看到夜子墨面前躺着的身影时,许安然双眸通红,流露出满满的杀气。

“安然,这是你做的选择,如今,他便陪我一起上路,你可愿意?”夜子墨阴恻恻地喊道。

“夜子墨,你不是人!放了表哥,饶你不死!”许安然睁大了眼睛,提着剑,策马朝着夜子墨奔去!夜子墨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高高抬起手中的长剑,狠狠落下。

那一瞬间,许安然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泪水夺眶而出。

她如何对舅舅舅母还有母亲交代?

只是在那长剑落下之际,夜子墨身边的身影举剑刺向了他的后心。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如今最信任的军师廖云。

“你,你这个叛徒!本王到了黄泉也不会放过你的!”夜子墨声嘶力竭地吼道。

“没办法,良禽择木而栖,我一直都是战王麾下的人,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任务需要!”廖云不以为意的一笑。

做人他都斗不过夜寒轩,做鬼他更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夜子墨瞪着眼,大骂一声,扑通!倒地,一命呜呼。

此时人们开始躁动,许安然疯了一般挥舞着长剑,身后的夜寒轩更是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

两人双剑合璧,所向披靡,他们所到之处皆是血流成河。

之前佟金伟的部下都在暗暗骂她冷血,为了攻城不顾及他们将军,如今看起来,是他们误会了许安然。

洛湛的目光落在她身的时候,也怔愣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错了,关心则乱,当时他也是一心想救出佟金伟,若是那样,估计会落入夜子墨的陷阱,弄不好全军覆没。

看来他们夫妻俩一样,外寒内热,不是她们不顾亲情,是他们不得不估计千万将士的安危。

此时夜子墨的忠粉已经被消灭殆尽,许安然在一群死尸下找到了那奄奄一息的熟悉身影。

“表哥!你一定要坚持住,我是安然啊,来接你回家的!”许安然嚎啕大哭起来。

夜寒轩命人将佟金伟抬到了城里,寻了一处医馆,让许安然为他诊治。

他的身上都是硬伤,看得出来没少受刑,那个夜子墨若是没死,许安然真想拿着鞭子将他抽得死去活来,为表哥报仇。

许安然给佟金伟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和消炎药,后半夜的时候,佟金伟意思似乎清晰了很多。

“水……水……”他张开干涸的嘴唇,低声道。

“表哥,你醒了,太好了,慢点喝!”许安然端来水碗,一勺一勺地喂着。

佟金伟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呢,看来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表哥!你会长命百岁的!”许安然再一次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