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身下是软软的床榻,她艰难的撑起眼睛来,窗户外的阳光洒进来,稍稍有些刺眼。

她的嗓子有些干涩,这里布置得像一个驿站一样,自己和那老兽人大战一场之后就无力倒下,好像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一个人。

钟晚想那一定是自己的幻觉。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钟晚平静地又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何人救了自己。

门被一下子打开,有一个人进来了,他的脚步声轻轻的。

钟晚这才平静的又睁开眼睛。艰难的轴着脖子向往那个来人方向去看。

“别动。”

那人发出声音来,但是这声音却叫钟晚红了眼睛。

“……白寂。”

不错,来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没想到这次来的倒是凑巧,那人与自己说自己过些时日会来这里找她,没想到这话是真的,而且还赶到的那么及时。

她的眼睛段时就有些湿润了。

白寂一看自己的小姑娘,眼睛里开始有些红通通的,有些手足无措,“你不要哭,晚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应该早就来到你的身边。”

“我不应该让你孤身一人自己呆在这边,我应该在你身边的……真的应该在你身边的。”

最后他的话语已经是近乎呢喃。

但是钟晚却把它听清楚了,她的小手――慢慢的抬起,抚上床边这人的宽大的手掌上。

“谢谢你的到来,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更何况最后也是你救了我呀。”

“不,――我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个兽人宽大的手掌反握过钟晚的小手。

又似乎像是一瞬间的清醒过来,“你饿吗,我让店家煮了些粥,想吃吗?”

钟晚撒娇似的的点点头。

这个时候,这个人温柔地把自己从外面端过来的粥给捧了起来。

试探般的看看手里的碗中的温度,是不是刚刚好。

然后从中盛出一勺来,轻轻吹了吹。

“来试一试,看看温度是不是刚刚好,不要烫着。”

钟晚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稍微抬了抬头喝下了这一口清清淡淡的粥。

好像在哪一次的梦里,他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那个梦显得那么的华丽,那么的不真实。梦醒时分自己心中怅然若失,但是没想到这个梦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尽管她受了伤。

钟晚在这一头甘之若饴,而在白寂的眼里却有些心痛。

都是他的过失,他的小雌性才会受了伤。他怎么能够让别人伤害她呢,当时若不是自己因为听到巨大的声响儿过去看,说不定自己就这么错过了自己的小雌性。

真是可怕,自己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宝贝,――当看到她浑身是血摇摇欲坠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是十分的痛苦。

之前竟然让她受那么重的伤,自己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可是,自己还是想陪着她呀。

,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年轻的时候人就此作出了一个决定,这决定可能是会影响这个年轻人的一辈子的,但是他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毫不犹豫,十分决绝。

钟晚吃完了东西。

腹中有了食物,说话之间也有了些气力。

“白寂,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边的?”

白寂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本来是。看到你给我写的书信想要去黄玉直接找你的,但是出了盐城之后听到一阵巨大的声响,我便好奇过来看一看。……幸亏我过来了,晚晚,你怎么会在那里,怎么会和那个老家伙对上?”

钟晚抿了抿嘴,“你认识那个老兽人?”

白寂点头,“我族和那个碧光族有些交情,曾经见过那个老兽人一面。他是那个族群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他很厉害。这一次,他应该是在领了狩猎季看护小辈的任务来的。”

钟晚看到他眼底的疑惑,叹了口气吹好一点点的把真相都告诉他。

两个人在书信中并没有讲清楚,现在钟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自己是如何来到荒域的,自己又是为何要来荒域的,自己在这里还找到了自己的亲人……还拥有了自己的族群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族长……包括现在钟晚所做的事情,她在抵抗狩猎季,抵抗那些要屠杀她亲人的兽人们。

她还怕面前的这个年轻兽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点点一条条的把事情全都说清楚。

她的眼睛仔细的盯着对面这个年轻兽人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个答案,似乎想要确定些什么自己的神情中又带着一些犹疑和不确定,还包括了一丝丝的惶恐。

对面的兽人果真是沉默了半晌,最后在她的期待下缓缓的开了口,“原来你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可是我却不在你身边。我很愧疚,晚晚。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在你身边,以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帮助你。”

钟晚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很意外兽人是这个答案,但是却又出乎意料的欣喜。

“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一边,上天让我遇见你,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小雌性的手慢慢的勾起了自己的手指,勾紧。

白寂的嘴角也慢慢的扬起了一抹微笑。

钟晚身上的伤得到了处理,白寂也喂她吃下了一些灵丹妙药。

他的小雌性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听他讲其所经历的那些事情。

白寂的心中这一刻是十分满足的,好想这一辈子就这么岁月静好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小雌性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似乎是睡着了,可能她太累了。

――已经是受了重伤的,现在正好是在休养阶段,自己要好生照顾她。

钟晚不再多想,似乎进入了梦乡,这可能是她进入荒域以来,除了在亲人身边睡得最香甜的一觉了。

淡淡的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对焦悄悄勾起了微笑,像是做了一个甜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