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曾想,这一回老天爷是真开了眼。

周连贵不仅真如她所愿,死在了医院,而且还是被他当初心心念念要娶,不惜抛弃她的宝贝丁萌萌给故意虐待害死的!

哎哟哟,这可真是报应啊,报应!

她知道这事,还是开发局那个王科长告诉的。

这个王科长,自打当年跟周连贵争上位输了之后,一直被这畜牲踩着,在单位郁郁不得志。宋梅就主动跟王科长接触,凭着对周连贵的恨,两人是一拍即合。当初还一块合作,一起挖掘收集周连贵的罪证,好一块报仇。

得知周连贵死了,而且死的很惨,宋梅一开始都不敢相信。等王科长拿出了殡仪馆的记录和公安局的报告,她这才明白是真的。

当时宋梅是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

笑是因为周连贵死了,老天爷开眼。哭则是因为自己为这个畜牲受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她哭自个的青春和爱情。

哭完了,擦干眼泪,她的心就滴溜溜的转起来。

周连贵死了,她原本打算举报他的事就只能作废。这人死了,可他活着时候挣下的房子店铺还有银行的存款却还留着,这些东西难道就白白便宜了不要脸的丁萌萌和她生的那个小杂种?

她不甘心,明明这些东西本来该是属于她和女儿的。

也是因缘巧合,周连贵自己为了争周老爷子的遗产,搞得沸沸扬扬。宋梅因为时刻关注他,对这事也有所了解,连带着对遗产继承这块也有了不少间接。

她不甘心女儿吃亏,就索性跑到律师那儿去问了问,想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女儿争一争这个财产。

这一问,可是问出了好东西。

律师说了,那个丁萌萌是蓄意谋害被继承人,依法应该被剥夺继承权。而她女儿菁菁,是周连贵的嫡亲女儿,依法可以继承父亲的遗产。如此一来,踢掉丁萌萌之后,能跟菁菁争遗产的就剩下那个小杂种周福宝。

另外律师还建议,她女儿菁菁在法律上算周福宝的姐姐,周福宝的亲妈也就是丁萌萌一旦被判刑坐牢,菁菁可以根据法律关系要求法官把周福宝的监护权判给她。如此一来,就算是她和周福宝平分遗产,她也可以倚仗监护权霸占所有遗产。这叫代管!

当然咯,周福宝那边要是还有其他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也可以要求代理监护权。甚至丁萌萌作为亲妈,可能也会主动选择自个那边的亲戚代理周福宝的监护权。周菁菁想要拿到这个监护权,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提总是可以提的,哪怕是恶心一下对方也好嘛,这在他们这一行也算技术策略。

一番话,把宋梅的心说得活蹦乱跳,喜不自胜。

当时就痛痛快快的付了两千块的律师费,让这位大律师替她出谋划策,保驾护航。

拿了钱,大律师也是尽心尽力。不仅为她写诉状跑法院,还指点她去周连贵的单位开证明。拿着单位证明,和她女儿周菁菁的户口本身份证,到公安局去,以家属身份领取周连贵的尸首。

周连贵因为身上有案子,尸体还得经过解剖,确认死因之后才能归还家属。律师就让宋梅多跑跑,催促公安局赶紧解剖,尽快领到尸体。

这尸体可是好东西。到时候周菁菁还可以在法庭上要求多分财产,理由是要为父亲办丧事。另外领到尸体,她还可以据此到周连贵单位拿丧葬费和抚恤金。

好处多多!

周连贵死了,她和女儿不仅能发一笔死人财,还能恶心丁萌萌和小杂种,宋梅真是做梦都要笑出来。

第1090章 :还想大笑三声

宋梅心里的主意,周连富是一概不知。不仅他不知,就连公安局和周围的人也不知。

看她为周连贵的后事忙前忙后,还来参加老爷子的白事,所以连同周连富一块,所有人都夸她有情有义,是个顶顶好的女人。

只可惜周连贵个杀千刀缺良心的,自个没福气。把这好好的原配就扔了,非要往家招妖精。这下好了吧,害人害己。

老爷子办大事,处理帮忙是压根看不到罗招娣的身影,唯有等到要吃饭的时候,她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随便捡个桌子就坐下,埋头苦吃。

吃也不是好吃,跟后头有老虎撵着她一样,那叫一个恶狗扑食,风卷残云,简直就跟饿死鬼来投胎似的。罗家坳的人都认识她,背地里人人笑话。有那新嫁娶过来的小媳妇不知道,还当她是哪儿来蹭吃蹭喝的骗子,要不怎么这么形迹可疑。

她这副损样,说穿了就是既舍不得白事酒席上的好吃好喝,可又怕被老二家的逮着了跟她要钱。毕竟她儿子周福全这会子可是孝子贤孙,没道理老爷子的丧事二儿子掏钱了,三儿子却一分钱不管。就算周老三已经死了,可这份家总还是在的。何况,她还想分家产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所以她只能这样,躲着老二家的。

她自以为躲得好,每次都蹭吃蹭喝,末了拍拍屁股走人,一次也没被遇上过老二家的。其实罗雪梅和周连富早就瞧见她了,村里其他人瞧见了也早就通风报信。只不过罗雪梅看在自家老公份上,给周福全这个“长孙”做脸,不搭理这个跳梁小丑罢了。

如此这般,周老爷子的丧事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过了。出殡那天,周连富打头,后面跟着周福全和罗福彬两个孙子,还有罗招娣和罗雪梅两个儿媳妇,捧排位的捧排位,打幡的打幡,哭灵的哭灵,一路浩浩荡荡的上了山。在阴阳先生的指点下,把老爷子的骨灰盒按吉时安葬在了罗小兰的坟墓旁边。

骨灰盒落了葬,泥瓦匠们就麻溜用早就准备好的砖头的把寿坟的口子堵起来。

他们一动手,孝子贤孙们就得跪着磕头哭灵,哭的越大声,说明子孙越孝顺。

说实话,罗雪梅是一点也哭不出来,所以只能干嚎。罗福彬对这个爷爷也没多少好印象,毕竟他姓罗,打从出生就不招周老爷子待见,爷孙情很是单薄。只是他比较懂事聪明,就低着头呜呜两声,应个景。

罗招娣就更哭不出来来。一想到丧事完了,自家儿子就能继承家产,转手买了老宅和田地,拿了钱就能到城里逍遥快活,她不仅哭不出来,还想大笑三声呢。

为了这桩大事,这几天她可忙坏了。天天跟几户有意购买老宅和田地的农户磨嘴皮子,讨价还价。

本来周连富插手,村里没人敢要这老宅了。可如今她儿子周福全在老爷子白事上当孝子贤孙,人人都看在眼里,知道他继承周家是铁板钉钉,连管事的二房也同意了。于是乎,又有人大着胆子跟她接触,谈买房买地的事。

现在她已经跟三家人家商定好了。老宅连房子带地皮作价八千块,统统卖给罗嬢嬢家。

罗嬢嬢这黑心老瘟婆,跟她婆婆罗小兰还是亲姐妹呢。到了这会还死命压价,一点不照顾她这个侄媳妇。不过她也不敢坐地起价,主要是如今他二伯周连富仗着闺女女婿的势头,在村里说得上话,有对这房子指手画脚的。若非等闲人家,可不敢要这房子。

只有罗嬢嬢家在村里也有势,别说周连富,就是村长支书也不怵。所以只有她家敢要这房子,不卖她,这房子就砸手里了。

当然,罗招娣也没便宜了罗嬢嬢,房子还没卖就管她要了一千块的定金,先快活起来。

有了罗嬢嬢起头,周家老宅后头的那块菜园子和一绺过道也有人要了。只是地少,要不起价,拢共也就做了五百块,毛毛雨罢了。

另外还有一户人家要了周家的私有地和两处向阳的山头,用来种茶叶。就是根发家,罗招娣的老相好。根发婶可瞧不上罗招娣这个老狐狸精,可架不住根发这几年种茶叶做茶叶发起来了,家里说话喉咙响。他要照看这老情人,根发婶也拦不住。

况且周家那私有地和两块山头确实不错,用来种茶叶再好不过。只是心里气不过,根发婶是咬紧牙根不给罗招娣坐地起价的机会,压价压的死死地。这么好的田地山头拢共就给七百块,简直是白拿。就这些田地山头一年的产出,也不会少于七百块。

罗招娣本来还指望根发,哪知这老情人如今也是见钱眼开,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迫于无奈,她也只能贱卖,反正不卖,这山头的产出也不归她,还不如卖了,她能现拿七百块钱花花,买衣服买吃的,且能快活一阵。

因为这两块都是小钱,罗招娣也一并提前收了。

收了钱,人家也不放心,要她写了字据和收条,到时候就拿这个收房收地收田。

拿了这两千多块钱,罗招娣想想都觉的美,怎么还哭的出来?

也只有周连富和周福全两个,站在前面实心实意的哭。周连富一半是哭自个亲爹一半则是哭周家。周福全却是哭他自个,这几天重新做了周家的金孙,他可想起以前的好日子了。一旦想起以前的好日子,就越发觉的如今的日子何等凄惨和不堪。

他呜呜的哭,脑子和心眼里进的水也随着眼泪一块流出去不少,渐渐清醒起来。他那个不靠谱的亲娘说得鬼话,信不得。亲娘要是有那做生意的本事,母子两个何至于在城里饥一顿饱一顿的鬼混?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二伯说得对,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周家老宅才是他的家,他得留下。

周老爷出了殡,下了葬,这丧事就算暂时搞一个段落。

众人回到老宅还没歇歇脚喝口水,罗招娣这个不着调的就忙不迭跳出来,要村长和支书作证,把老宅和田地全部都划到她儿子周福全的名下去。

第1091章 :黑心眼的鬼东西

周老爷子坟头上的烧过的纸灰都还没冷透呢,这罗招娣就嚷嚷着要给周家“改朝换代”,这嘴脸也太难看了。

别说周连富两口子和还未散去的村民皱眉不已,就连周福全这样不懂事的毛孩子,都觉的亲妈做的有点过分。

当时村长就呵斥了她两句。

“急什么!这事明儿自有公论,到时候一准让你明明白白。”

还要明天啊?罗招娣还皱鼻子呢。心想横竖这都是她儿子的东西,怎么还要等明天?周家的东西给周家的孙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还要外人指手画脚?

说来说去么,就是老二这人花头太多。明明是嫁出去的儿子,还要管账周家的事体。真当是赖子多花头!

她还埋怨周连富多管闲事呢。

可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周连富挂念血脉亲缘,惦记着给周家留个后,所以才帮衬了周福全一把,让他能重回罗家坳,重回周家。要不然,就凭着他们娘俩的名声和做派,哪里还能在罗家坳立脚安身。

她是不知道,村里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她是个傻子。

周老二家如今多红火,不说小闺女将来如何出息,但说眼跟前大闺女大女婿那是何等的有派威风。别人家要是能攀上这么好的亲戚,早就恨不得当财神爷似的供起来,天天奉承着才好。

农村这点破房子破地有什么用?巴结好了周连富,让他在大闺女大女婿跟前美言几句,两位大老板手里漏下个三瓜两枣,还不够周福全这傻小子吃饱的?

那脑袋瓜子机灵的小子,有这样厉害的堂姐堂姐夫,早就小嘴抹蜜的凑上去,跟着学点本事做做生意。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财神爷手里随便漏点啥出来,都够普通人吃个肠肥肚饱的。

可惜周福全瞧着就不是个机灵的,但就算是个傻子,只要奉承好了周连富和罗雪梅,让两口子在大闺女大女婿跟前提上一两句,也一准能给解决工作。如今这小子都半大了,眼瞅着就要长大成年。有份说得过去的正经工作,回头也好跟人说亲不是。

她罗招娣将来肯定是要老的,老了还不得靠儿子过。儿子好了,她才能好啊。

可这进了水的猪脑子呢,不想着光明大道,锦绣前程,就盯着周家这三瓜两枣不放。为了这点不值钱的破屋破地,不惜处处得罪周连富两口子。好好一门骨肉亲,硬是给做成了仇家。

要不是周连富和罗雪梅厚道,还念着骨肉亲情,帮衬一把。不然,人家撒手不管,这份家业早就成了城里周老大的。

这个罗招娣啊,蠢到这样也是没救了。

正因为人人都觉的她蠢到没救,所以也就没人去好心提点。不光不提点,反而一个个袖手旁观,等着看她出丑的好戏。

这不,到了第二天,罗招娣这猪脑子还巴巴的跑到村长家去,催着村长叫人把周家的屋子地契田地山林都改名。

罗村长见她这不开窍的蠢样,真是好气又好笑。

不过想到周家这一出出的丑闻,正好拿来给全村人长长见识,正正风气,索性就在祠堂开起会,当众公布周老爷子周定胜的遗产分配。

一听这话,罗招娣就急了。

不对啊,明明是改名,怎么变成遗产分配了?老爷子的遗产不是都留给她儿子福全了么,还要分配啥?再说了,就算是要分配财产,那也该是周家人关起门来自个商量的事,跟村里有什么关系?

见她还傻愣愣搞不清状况,村长就冷笑一声道。

“怎么没关系?周家的老屋确实是周定胜花钱造的,可那屋子的地基是村里给的。村里怎么就说不上话了?”

“地基是村里给的没错,可这不是已经给我们了么。给了我们,那就是周家的了。”罗招娣还说。

“胡说八道!”罗村长呵斥。

“谁给你的脸?你当还是旧社会呢?有地主阶级?现在是新中国,土地都是属于国家的。村里所有人的宅基地,包括那些私有地,还有分配下去的田地山林,其所有权仍旧是属于国家,属于集体的。你们有的,只是村里分配到户的使用权。那屋子是周家的没错,可那地还是村里的,村里怎么就说不上话,管不着了?这是国家规定的,法律规定的,你懂不懂?我看你什么都不懂,就是个法盲!”

一番话把罗招娣骂的是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哪儿懂什么法律,什么国有的,集体的,什么使用权,所有权。她只知道,村长那些话的意思就是周家的东西不是周家的,而是村里的,村里说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这……这怎么会这样?她完全搞不明白了。

明明老辈手里传下来的规矩都是父传子,子传孙,一辈传一辈。别人家老爷子死了,都是家里人自己分财产,几个儿子就分几份,哪里需要村里插手。怎么如今到了他们家,村里就来指手画脚?

莫不是存心欺负人?

好哇,要她说,肯定是老二家的起了黑心,鼓捣村长支书他们一块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这个老二,真真是个骗人精。在她儿子跟前装模作样,说什么周家都留给福全了。背地里却耍阴谋诡计,想要独吞老爷子的家私。别人都当他是老实人,好心眼。她可瞧出来了,老二就是个黑心眼的鬼东西。

还别说,不独罗招娣有这样的想法,村里其他人得知村长要在祠堂里公开分配周家的财产,也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有怀疑周连富要私吞家私的,也有怀疑罗村长弄权折腾人的,一时议论纷纷,人心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