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来往多久了?”

第二句。

“毛蛋是谁的种?”

女人刚刚还气弱,突然就强硬起来了:“你个杀千刀的,毛蛋是谁的种你心里没有点数?我生毛蛋的时候差点一尸两命,辛辛苦苦就是为了给你们老王家留后。你现在问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是烂了心肝才让你当乌龟给那个王八蛋养儿子?!我就算再没良心,你平日里是怎么对我的,我还是有数。”

王大山一声不吭的走了。

谷郁欢和小茶跟着他,见他一路转悠到后面的山上,他像是漫无目的,走到哪算哪。最后他走到了一个临时搭的棚子里,从里面提了个篓子出来。那是个网鱼用的鱼篓,提着鱼篓王大山从另一条路下山。

谷郁欢两人还是跟着。

王大山走着走着,忽然被一颗石头砸中。

“谁?”

“略略略”

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从树后面跑出来,对王大山做了个鬼脸,不仅没有立刻跑还炮弹似的冲王大山而去,对他又踢又打:“你这个鳖孙,你是毛蛋的爸,我要打你,打死你!”

这小孩看不到,谷郁欢却觉得王大山此刻的神情令人心惊,他双目发红,额头上青筋蹦起,像是极力在忍耐什么。小孩子不依不饶,王大山终于是爆发了。

只见王大山一把捂住这小孩的嘴,把他按在地上。

小孩子挣扎中踢到了王大山,王大山不耐烦的塞住了他的嘴,扯下鱼篓上的麻绳将他捆起来。做了这一切,王大山似乎醒过神来,又不知道怎么办。发了一会呆,又将小孩嘴里塞的东西取出来。

小孩张口就骂:“死瘟猪,你快放开我!我让我爸弄死你。”

这一句话刺激了王大山,他一言不发的重新塞住小孩的嘴,神情变得冷漠而麻木。将孩子一路提到一条河边,河边也有简易的棚子,王大山从中拉出一个竹篾做的笼子,将小孩塞进去,丢入了河中。

谷郁欢:“我跟过去看看,你继续跟着王大山。”

小茶点了点头,小声跟谷郁欢说:“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装孩子那个其实是猪笼。”

书上说猪笼是用竹篾扎成,呈圆柱形,作网状,网口颇大,一端开口,本是为了方便运送猪而制。浸猪笼,就是一种比较残酷的刑罚了。

也不知道王大山这做法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谷郁欢知道猪笼,但不知道它长什么样,现在才算是见识到了。

这河水比较湍急,装着孩子猪笼一路被河水往下冲,居然被一棵倒下的树的树枝拦住了。孩子的头部终于可以浮出水面,也能进行呼吸了。这种情况,坚持一会,男孩是有得救的可能的。

谷郁欢却在这里看到了亢立新。

亢立新:“你怎么也来了?我知道跟王大山老婆偷情的是谁了,是村长的三儿子王满意。”

谷郁欢:“人呢?”

亢立新:“喏,这孙子又跟人搞上了。”

谷郁欢一看,那树干横着一双手臂,褪了半边裤子的屁股高高怂起。

这才刚刚开始重头戏,一男一女趴在树上耸动,树干每一次摇晃都带动着猪笼在水里上下沉浮,猪笼里的孩子一会沉入水中,一会浮出水面,树的枝丫疯狂的拍带着男孩的脸,尖锐的纸条戳穿了他娇嫩的皮肤,他脸色渐渐发紫发白……

等王满意拴好裤腰带爬起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没命了。

王满意潇洒的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脑袋往旁边一转,登时整个人都懵了:“俊俊!”

小男孩叫做俊俊,是王满意的儿子。

知道人物关系的时候,谷郁欢不是不惊讶的。此刻她与亢立新已经在村长家和跟踪村长的三人会合,王大力这边发现了一系列的事情,可这边村长都没出过门。

现场十分的混乱,最痛苦的是王满意的妻子,俊俊的母亲。谷郁欢早上曾经见过她一面,她沉默着烧火做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她也没有说话,抱着孩子的尸体嚎啕大哭。

“谁杀了我的俊俊!谁杀了我的俊俊!”

这女人疯癫的大吼。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村民们早就聚集到了村长的院子里,被女人的样子吓到频频后退。俊俊不可能是失足落水死的,他是被放在猪笼里的。就算女人没看到猪笼,那孩子身上绑的绳索还在,明摆着的他杀。

“我们怎么会杀人呢?”

“应该不是村里人做的吧……”

“是不是村长得罪了什么人?”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

王友民见到这越说越不像话了,连忙赶人。他在村里面是有一些威望的,但是也不能管着人家的嘴,就算能管着人家当面怎么说的,也不能管到人家背后怎么说。

村民们散去了。

村长王友民说:“老大、老二,拿铁锹去后山挖个坑把俊俊埋了。”

王满意:“爸,俊俊这后事……”

“什么后事!”

王友民勃然大怒:“你们自己看不好孩子,是你们自己作孽。你个不孝子,还要让你儿子克你妈和我吗?滚——滚去给你哥拿铁锹,快去。”

谷郁欢倒是知道一些风俗,从前未成年又没有子嗣的孩子死了是不能入祖坟的,据说是对亲人有妨碍,丧事可以办,但不能大办。更有些地方孩童死了是不办丧事的,听说是对家中的老人有妨碍,具体怎么个妨碍法她不知道,而且也觉得这是封建迷信。

没想到王友民还信这个。

王友民的力气很大,硬生生将孩子的尸体从他母亲的怀里扯了出来。

孩子被抢走之后,王满意的妻子就这样木愣愣的坐在地上,既不哭,也不闹。

一家人忙前忙后,没一个搭理她的。

谷艺兴:“这家人是不是太薄凉了一点?”

就算是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再不好,死了孩子也不是件小事,妯娌之间,婆媳之间……包括王满意这个做丈夫的,完全当妻子是隐形的,这就有点怪了。这王满意的妻子也不像是个凶恶的,这一早上她忙前忙后的,这个家里面人人都在吩咐她做事,没有歇下来一刻,哪里就惹人嫌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村长家才吃上饭。

没人叫王满意的妻子一声,吃完饭之后王友民还吩咐让她洗碗。

这一系列操作让旁观的几个人都看呆了。

下午六点多钟的时候,村长大儿子忽然开始痉挛,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喘气,人撞在灶台上发出了响声。村内的人出来看吓了一跳,王友民喊老二请医生,老二还没有跑出院子,老大就断气了。

金占文:“这是中毒了?”

可是谁下的毒?五个人十双眼睛盯着村长的院子,进出村长院子的人蛮多的,但也没有什么异常。村长大儿子吃了什么?就中毒了。

是那堆核桃的问题?

谷郁欢:“他刚刚拿碗进屋,是不是喝了一碗水?我出去看看!”

金占文:“去哪?”

谷郁欢头也没回:“水井”

今天早上谷郁欢就发现了,村里面只有一口水井。

话梅糖:“河里面才淹死人了,没人会去河里打水喝,村里人只能都喝井水。井水又被下了毒,所以村里大部分都死了。”

不是全部死亡,因为几人见到过有人被杀死,而没有被毒死。

话梅糖:“我去村里其他人家看看。”

关于王家村九十九口人到底怎么样在一天之内全部死亡的,每个玩家都有猜测。

如果有杀人的匪徒,那么肯定不是一个人,毕竟村里这么多青壮年。那么这些匪徒不是村里人的可能性更大,粗粗看了一圈,村内没有这样穷凶极恶的人,也没有动机。

如果不是有匪徒闯进村,一口气死这么多的人,又不是天灾,那么不是蓄意放火,就是有人蓄意下毒。

话梅糖和谷郁欢两人先后回来,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半,村里还活着的人聚集到了村长家里,他们数了一下,站在这里的共有二十三人,村长家就占了十一人。

除了他家大儿子被药死外,其余人都知道了水有毒,当然没有再喝。

活着的人认为村长的三儿媳是下毒的凶手,要村长将三儿媳交出来偿命,要村长给家家户户赔钱。失了孩子的妇人歇斯底里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连村长都说不出儿媳不会下毒的话来,再说也没人对她投以半分关注,对她到底下没下毒说不出个一二三五来。

谷郁欢几人却知道,村长的儿媳没有下毒,她整整一个下午连房间都没有出过。

可是村长的三儿媳已经死在床上了,怀里抱着儿子肿胀的尸体。

这下死无对证。

村民里有人说:“就说不能在外面买女人回来,买来的女人能真心过日子吗?”

哭嚎声、咒骂声……这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非常的激动,就像是溢满了燃气的房间,稍微有一点火引就能爆炸。

火引来了。

小茶和王晨晨跟他们汇合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院子里的那个洗衣槽下面居然放着一把斧子,昨天王大山两口子会出现在那就是来取斧子的,王大山的媳妇和昨天的死法一模一样。对了,他爸和他儿子都喝了水死了。”

王大山提着斧头走进人群:“包山的钱是按人头分配,怪不得俺们家家户户几乎死干净了,就村长家剩的人多。”

听到这话,村民们看向村长一家人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说完这句话,王大山提着斧头对准王满意砍了下去:“老子杀了你……”

场面非常的血腥。

村长王友民的脑袋是被王大山砍下来的。

小茶:“还有人活着。”

小茶话音刚落,活着的几个人痛苦的开始嚎叫……回到村长院子里的王大山没过一会也中毒而死。

这一切荒诞又真实。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切又复原如初。

大家都有各自的疑惑,提出来无非是这几条:

一、毒是谁下的?

二、毒是吸入式的吗?到底是什么毒?王大山没有喝水为什么也中毒死了。

三、谁挖出了俊俊的尸体,又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弄进村长三儿媳的房间的?

四、不让醉酒的二混告知王大山‘家里出事’,不让王大山发现妻子偷情,是不是就能避免王家村九十九口人的死亡?

第61章 第十三道选择题(4)

山里的夜有点凉, 八个玩家关上门,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里。就连这一整天都没有跟他们一起行动的暮白雪都在。虽然还是没有搭理人的意思, 但也没有抽烟。

谷艺兴:“如果大家现在手里还有什么别的线索, 可以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