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办?自然是躲着了,等过了乡试就好了,平常我都只呆在学校里,有你在,有老师们在,他不敢做什么的,而且等我过了乡试之后有了举人功名,穆景即便仗着家中的权势,也不敢随意动作的。”

“那倒也是,”黄惠轻轻点头,又道:“我原本还担心你会不会因为年轻气盛,跟他赌了起来,现在我倒不担心了,我都忘了你这个脾气,稳重的不像一个小孩子。”

王玥心里一跳,很快便掩饰了下来,笑着道:“你跟我年纪差不多,不也是同样稳重吗?这世上既然有你这样稳重的孩子,自然也有我这样性格稳重的孩子了!”

他反复提到孩子倒好像是在报复黄惠说他是孩子一般,这样一看一下子让人觉得他的脾气幼稚起来,跟稳重沾不上边了。

黄惠不由得失笑道:“你啊,实在是个小心眼儿,不过你这话的确叫我没法反驳了。”

笑完他又忍不住嘱咐道:“穆景这个人被他家人宠坏了,性格有些冲动,你躲着他是应该的,现在你到底不好跟他起冲突,躲着也好,免得节外生枝。不过他这人虽然冲动了一些,却不是个背后害人的,他不会去做背后算计人的事情的。”

“这我自然是知道,不是说了吗,你的敌人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我好歹跟他斗了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的脾气。”

这话又引的黄惠莞尔一笑,王玥也跟着笑了,笑过之后,王玥转头这时候看向黄惠谢道:“多谢你刚刚没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个话。”

这话若是在君博文和周润新面前提起,难免会让他们不好做,毕竟刚刚他们算是承了王玥的人情,提起这个事情,他们自然是要站出来帮王玥的,不然显得他们狼心狗肺,但是穆景身后权势强大,而君博文和周润新家中的情况虽然比起他家中好上许多,但是比起东平王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又只是小蝼蚁了,若是因为一个人情让他们拉着家族的前途去得罪东平王府确实是叫他们难办,这难免会让他们两人为难。

王玥知道这是黄惠性格体贴,所以才没在他们面前提起这个话头。

黄惠摇摇头,并不在意这件事,反而问道:“他们这般选择你不生气吗?”

“没什么好生气的。”

王玥的回答十分简单平淡,这更让黄惠好奇了,十几岁的少年从来都是讲情义,重热血之交,君博文和周润新的选择固然有他们的苦衷,但一般的少年人只会觉得他们背叛了友谊,很难理解他们的苦衷,他很好奇王玥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王玥见他实在好奇,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大概是我这人天生凉薄,我把朋友分做不同的等级,有点头之交,迎面见了笑一笑,打个招呼就好,也有普通朋友,平常能一起说说笑笑,有小事能互相帮忙,也有好朋友,平常可以互相出头,有事了也能直接吩咐一句,不用客气,但是只有至交好友才能为了朋友不顾一切,他们只是好朋友,我从来没有寄希望于他们能为了我不顾家族,自然也就不觉得失望,更不会认为他们是所谓的友谊背叛者,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黄惠听了这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他还从未听过这般直白的说把朋友分级的,王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子,道:“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知道我这样…”

王玥的话还没说完,黄惠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不好的,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只不过很少有人会说的这么直白而已。这没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黄惠作为太子,从小到大在他面前装善良的多了去了,好像他把全世界的人都放在心上一般,为了一个陌生人都为豁出性命似的,反倒是很少有人直白的表现出自己凉薄的一面。

但是徒晖作为皇宫中长大的孩子,即便现在的皇室比起历朝历代的皇家干净许多,但勾心斗角仍然不可避免,徒晖见惯了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人,王玥这样不矫揉造作的却让他更加欣赏。

王玥仔细的看着黄惠的脸色,见他并不是说场面话,而是真心实意觉得如此,不由得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来。

徒晖受他感染,也笑了,然后他忍不住开口嘱咐道:“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罢了,别往外说了,有些人就是老顽固,非觉得所有人都该是圣人,叫我说这都是胡扯,便是孔老夫子来了也办不到,其实私底下大家都明白,不过明面上大家自然是要讲好听的,你以后只管说些大道理去糊弄人,这些话自己心里头知道就行了。”

见他如此正经的教训人,王玥这个披着小孩皮子实际上已经是个中年大叔内在的伪少年却不由得被他的气势镇住了,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徒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王玥回过神来不由得为自己刚刚的行为失笑,同时又难免对徒晖这个小孩子刮目相看,即便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优秀,但有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羞惭,果然有些人根本不是以年龄决胜负的。

与黄惠告辞而去,王玥便回家复习了,国子监的课程早就停了,大家除了回校请教老师问题以及参加学校举办的考试指导课外都回了家。

王玥那天并没有碰到穆景,他跟君博文两人猜测了一下,觉得穆景可能也拿到了内部资料,所以不屑于参加这场指导课。

这让三人都松了口气,不来正好。

之后君博文和周润新来王家将内部资料抄录之后,三人约定隔几天见一次面,互相讨论功课,这之后王玥便闭门苦读了。

过了没几天,他收到了巧姐派人递的帖子,王玥一看,却原来是巧姐和薛宝钗管家之时突然有意办诗社,得了大观园众姐妹的赞同,便也给他这个编外人员递了帖子。

却说之前因为王玥拆穿了赵姨娘害人的把戏之后她自尽而亡,这才保住了探春姐弟,而探春和贾环自请离府,不知去了那里。

后来世界改变,却也无法让探春重新回来,不过这并未影响剧情发展,因为探春的戏份都有王熙凤之女巧姐顶上了。

话说薛姨妈并不满意日后王家交给王仁,但她毕竟嫁人多年,在王家内部的势力十分薄弱,仅仅靠她一己之力恐怕没办法改变王子腾的决定。

而王夫人虽然也有意,但她毕竟有贾元春作为依仗,并不像薛姨妈这般着急,因此不紧不慢,薛姨妈拿不定她的立场,便转而拉拢王熙凤,想让王熙凤加入她的计划当中。

薛姨妈要想让王熙凤信任她,自然是要与她推心置腹,教了她不少东西。

薛姨妈当年好歹也是一家主母,管理一大家子迎来送往,内部营生,手段自然不差。

在她的教导之下王熙凤不再一味使用高压手段,而是恩威并施,没多久,她便将贾府下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些人不再阳奉阴违,王熙凤的日子就好过许多,这样一来她有意无意对手里的权利便不再抓的紧紧的,而是选择放权。

这样一来不到没出乱子,底下的仆人们办事效率反倒提高了,而且对王熙凤风评也好了许多。

又有平儿和巧姐在旁相劝相助,王熙凤性子竟然软和许多,在贾琏面前也知道撒娇求饶了。

两夫妻蜜里调油似的,不多久王熙凤便查出了有孕在身,而来请脉的大夫说十有八九是个男胎,可把夫妻二人并贾府上下高兴坏了。

这可是贾家长房长孙,由不得贾家不重视。贾母亲自下令,叫王熙凤放下管家的事,好好调养身体。

贾母的命令,王熙凤自然不会不听,不过王熙凤一走,管家权自然空了出来,这就要选择管家的人了。

最后定的李纨、薛宝钗和巧姐,至于为何侄女越过了姑姑管家,竟然也无人觉得有异。

这也让王玥触碰到了那一僧一道的底线,只要木石之盟和金玉良缘还在,且林黛玉还了眼泪,贾宝玉最后和薛宝钗在一起了,至于别的,只要不影响主线就成。

所以原著里有重要戏份的探春和贾环可以不在,而只在最后出来几场的巧姐顶替了探春的位置,自然也就无人可以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继续加更,今天写的有点少,今天是我姥姥周年祭,上午去吃了个喜酒,下午去上坟,晚上又在我大舅家,被我姨姐跟姨哥灌酒,我都不想说他们了,喝酒跟喝水似的!晚上才回家,村里一个叔叔来找我,说是他儿子明天结婚,要找人接亲,但是先前找的人属相不和,需要避讳,明天让我帮他接亲,所以我四点多就要起来去他家。简直了,今天一天都不得闲,好累啊!

第93章 乡试

巧姐的帖子上只说她们在园中无聊,起了个诗社,第一回咏的是白海棠,这一次真好史家姑姑来了,要做一回东道主,正好要设宴招待园中的长辈们,因此邀请王玥也来。

王玥一看帖子,便知道这就是原著中“林潇湘魁夺菊花诗,薛蘅芜讽和螃蟹咏”的一节了,说起来王玥最欣赏的便是这些女子在大观园中起诗社作诗时的情景,这一刻她们才是最鲜活的,不再是依附于男子才能生存的女人,而是一身才华不亚于那些男子,甚至能够压过那些男子一头的奇女子。

而从她们的诗中可以窥见她们的才华,她们的不甘心,这是王玥穿越到红楼世界中最愿意参与的事件。

欣然回帖同意他们的邀请,过了两日,王玥便带着礼物上门了。

王玥先去贾母那里坐了一会儿,然后他便去王熙凤那里看了看。

王熙凤怀孕的消息传出来之后,王玥在国子监中读书,并不能过来看往,他家里来的是姥姥跟他母亲刘氏,王熙凤名义上是他的姑姑,他当然是要过来看一看。

“姑姑可还好,侄儿该和姑姑道一声恭喜的,只是迟了一些,还望姑姑恕罪。”

“不迟不迟,还要多谢你当年送给我的送子娘娘图呢,这些年平儿一直替我供着,这情我一直记着呢。”

“的确该跟王家大爷说一声谢的,”平儿端着两杯茶走过来,轻轻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笑着道:“那幅送子观音图一直在旁边的房里供着呢,她一年也不记得上一回香,哪天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去上柱香,下午时过来诊脉的大夫就说她有孕了,这可不是娘娘保佑吗?”

平儿说着便屈膝对着王玥行了一礼,道:“多谢大爷你呢!”

王玥慌忙站起来侧身回避,口里只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那图画的再好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还是凤姑姑和平儿姑姑平日供奉虔心,娘娘的图像有灵,这才能保佑凤姑姑。”

王熙凤听了这话大笑着扶起平儿,又拉住王玥的手,道:“你们两个都有功劳,我都该道声谢,待我这腹中的孩儿出生,我必让他给你们行个礼,说声谢!”

萍儿和王玥都赶紧推辞,一时间,屋内气氛十分融洽,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娇悄的声音:“妈妈,平姨,你们在说什么呢?”

屋内伺候的丫鬟,忙打起帘子,一道袅娜的身影便走了进来,王玥站了起来,拱手行礼问道:“巧妹妹好。”

巧姐也忙低头行了一礼,道:“玥哥哥好,我听人说玥哥哥过几日就要去参加乡试了,这次心里来实在有些唐突,会不会打扰你考试呀?”

王玥笑着摇头道:“不过一日功夫,有什么可耽搁的?”

王熙凤看着他们二人盈盈对立,又与平儿相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她又见两人转过来看她,便道:“听说你们组了个诗社?今日又大费周章的去园里的老老少少们吃酒,你们年轻人很该热闹热闹,不过我是个大字不识的粗鲁人,身上又实在不方便,便不去凑热闹了,你们便陪着老太太,太太太一起热闹去吧。”

两人心中颇觉得王熙凤与平儿笑得怪,不知为何脸上突然有些羞得绯红,慌忙行礼告辞而去。

王熙凤目送着他们两人出门,忍不住与平儿感叹道:“这样一看,倒像是一对璧人,越发相称了。”

“可不是,郎君俊女儿俏,又是男才女貌,如今玥哥儿才十四岁就去考乡试,我听王家太太说国子监里的老师说这次考试有七八分准的,说不得再过几年玥哥儿就能考个状元回来,到时候咱们家姑娘做个状元夫人,你啊,也能捞个状元岳母做一做了!”

王熙凤听了撑不住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她又忍不住生出些疑虑来:“玥哥儿相貌好,才也好,品格更好,又是一处处到大的,对他我是十分放心的,可就是门第太低了些!”

平儿对她的反复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同身受,毕竟她这辈子也不知还能不能有幸有自己的孩子,她早就将巧姐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她固然十分满意玥哥儿,但偶尔想一想总能从他身上挑出不少毛病。

她和小姐的心是一样的,生怕自己没有挑好人,日后让她嫁了人受了委屈。

王熙凤说完这话,见平儿没有回应,他便又道:“倒不是我嫌弃他,也不是我非要看重门第,只是怕巧姐嫁过去之后受委屈。”

平儿想了想,笑了,她从一边端来一个小踏子来,坐在了王熙凤身边,道:“要我说这一点倒不用你担心的,不说你日后给巧姐添的嫁妆,便是老太太,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更何况乔姐是贾家的嫡长孙女,谁受委屈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王家的家底是薄了些,到时候多赔几件嫁妆,会让乔姐受委屈了,而且这般反倒让王家人不敢欺负她。”

这话最能打动王熙凤,要说嫁妆她绝对是舍得的,王熙凤这人虽然贪婪,但对于唯一的女儿她绝对是舍得钱财的。

更何况王熙凤是知道娘家权势的重要性的,譬如现在,她能掌控贾家后者的权利,能够压制住贾琏,靠的不正是娘家的势力吗?

他们家与王家相差太大,虽然有些不般配,却也给了巧姐强大的娘家助力,而且王家的刘姥姥跟王玥的母亲刘氏她是接触过的,虽然有些小家子气,却都是老实人,不会随便欺负人的。

巧姐打小在她身边长大,现在更是接过了后宅的管家权,心计手腕无一不缺,若真嫁到了王家,绝对能把王家上上下下收拾的服服帖帖,那里像她这般,面上看着光鲜,内里吃了不知多少苦头。要让女儿再尝一遍他的苦楚,王熙凤是十二分不愿意的。

见她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平儿又道:“其实叫我说最重要的是巧姐儿日后能不能管的住房里,你看宝玉和林姑娘,打小一块长大的情分,便是后来宝姑娘来了,也比不上林姑娘,可就是这般,宝玉不还是有了袭人吗?除了袭人,又有晴雯、麝月,那一个是好相与的。林姑娘心眼子比针尖还小,袭人又是个有主意的,晴雯等人牙尖嘴利,最是桀骜不驯的,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气淘的呢。更何况玥哥儿如今已经十四岁了,房里一个伺候的都没有,我叫旺儿去打听过,国子监的同窗请客吃饭,但凡是去那些烟花之地的,他从来都是推辞了的。”

“若果然如此,他便是个极好的人了,不过你打听清楚了,这倒不是我不信你,只是你也见了咱们家的那些爷们,那个不是粘三惹四的呢,便是最正经不过的二老爷房里还有个赵姨娘和周姨娘呢!”

“你要是不信我,再叫人去仔细查查不就是了,更何况这话还早着呢,哪里就急了?你先把肚子里的哥儿生出来,好好教教他,日后他姐夫要是敢在外头不规矩,只管叫他上门揍他姐夫一顿,保管谁也说不出二话来。”

这话又引得王熙凤大笑,平儿见她如此,也撑不住笑了,一时倒把两人担忧的问题岔了开来,说起来别的话头。

却说王玥跟巧姐两人一路相伴往贾母的房间去,一路上却只是说些家常话,并没什么别的事说,一直走到贾母房中,史湘云正拉着贾母,请她到大观园中吃酒赏桂花。

因众人都劝说道:“是她有兴头,须要扰她这雅兴。”贾母便带了王夫人和薛姨妈等进了园中。

宴席摆在藕香榭,薛宝钗和史湘云昨夜早就计划好了,带了好几筐大闸蟹并十几坛子酒来,一时吃了起来,又说笑着,好不热闹。

不多时,贾母一时不吃了, 大家方散了去,又游玩了一番,王夫人便奉着贾母回去休息了,这才令将残席收拾了另摆一桌。

史湘云作为东道主,自然需要张罗,她又命人在坡下摆了几桌请了袭人,紫鹃,司棋,侍书、入画,莺儿,翠墨等一处共坐,又在山坡桂树底下铺下两条花毡,命答应的婆子并小丫头等也都坐了,只管随意吃喝,等使唤再来。

忙完这个,大家这才说起诗社的事。

因今日王玥第一次来,李纨又难得带了贾兰也来了,因此便要说给二人起个名号来。

王玥忙笑道:“我的诗才几位姑姑还不知道?跟你们一块儿作诗不过是自找打击罢了,我才不做呢,我只和兰弟在一旁说话就是了。”

贾兰也说不做,众人不依,都说来都来了,必要做一首的。

因王玥在外面的名号是逍遥子,贾家这几位女眷都是知道的,便叫他逍遥生,贾兰唤做稻香子,史湘云这才取了诗题,用针绾在墙上,众人看了,都说:“新奇固新奇,只太难了些。”

史湘云又说了不限韵,众人这才罢了,便又散了去想诗了。

王玥知道林黛玉薛宝钗和史湘云三人写的极好,他是比不过的,又不想让那几首上好的诗词消失,便挑了软柿子捏,从贾宝玉手中夺了《种菊》来。

贾兰见他勾选,想了想,也勾了《忆菊》一题,王玥随便从脑海里抽出一首清末咏菊诗,稍稍改动了些,便誊写在纸上。

贾兰不甘示弱,也忙写了。

王玥知道贾兰来的用意,见他也写完了,便拉着他到坡下,叫小丫鬟门铺了个毯子,取了两碟蟹并几盘点心,一壶酒,一边讨论功课,一边吃起大闸蟹来。

那边几位姑娘也都猜到了李纨的心,便也不过来打扰他们,只等他们写完才叫两人过来。

最后议定,自然是林黛玉夺得魁首,稍后便是薛宝钗和史湘云,贾宝玉和王玥贾兰三个男人垫底。

众人又写了几首螃蟹诗,赞叹一番,正说笑着,平儿就来了。

平儿进来不过是嘱咐大家少喝些酒,不承想被人拉住了,又劝他喝了几杯,众人又说了些闲话,便洗了手,大家约往贾母王夫人处问安。